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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之詭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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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百萬劍陣

 那人的氣息強的可怕,我能感覺到他就在我的身前。

 一個黑袍人從虛空中走出,笑著說道:“逍景陽,三年了,過得可好啊?”

 笑聲好陰森,聽著就讓人渾身不舒服。

 好你大爺!都是因為你…

 我看向黑袍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真的是活人嗎?

 他的額頭有個暗灰色的奇異紋路;他沒有眼白,整個眼睛灰暗無光,毫無生機可言;黑色的嘴唇配上他那慘白的皮膚更添詭異。

 “拜你所賜,在此苦等三年。”

 我努力壓抑心中的怒火,沒有罵他。若是激怒他,我更沒勝算。

 “那就請你再等三年,如何?”黑袍人用手指了指我身後的教室。

 “讓我回去?哼,你也得有那個本事。”

 實力差距已經很大了,氣勢上再輸,那真的必敗無疑了。

 虛虛實實,這便是裝逼的藝術。

 越看這人越不爽,全身充滿了邪氣。他到底是誰?

 先下手為強。

 我瞬移到黑袍人身前,將元素力凝聚在拳頭上,朝那人臉上砸去,他躲都沒躲,直接用手掌接住我的拳頭。

 “就這點力氣?”黑袍人朝我笑道。

 我心中暗喜,正面攻擊只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真正的殺招是那三百零六把匕首,而他好像並沒有發現。

 我控制著那些匕首直接刺進他的後腦,這麼輕易就得手了嗎?

 不對!

 那些匕首竟然直接穿過他的頭顱,然後朝我飛來,我立馬瞬移退開十幾米。

 什麼情況?

 只見他頭部的傷口正快速癒合,這也太詭異了…

 “嘖,天境巔峰,幾年不見,長本事了啊。可惜,你傷不了我。”黑袍人伸出右手中指對我擺了擺。

 我就不信了!

 我凝聚元素力到雙目之中,對著黑袍人發射一道透明光線,他的頭頂立即出現了一隻透明眼球。

 鎖定!

 咻咻咻…那些匕首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從四面八方再次朝他爆射而去,每個匕首都從不同角度進攻。

 我看你怎麼躲!

 黑袍人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匕首化成一道道流光,毫不留情在他的身上胡亂穿梭。

 怎…怎麼可能?

 黑袍人的身體就如同水面一般,無論傷口多大,都可以立即復原。

 “好友,解釋解釋?”這已經完全超出我的認知了,只能請教好友了。

 “他的身體是虛化之體,免疫死物。”好友的聲音很是平淡,似乎一點也不驚訝。

 居然還有這種體質?

 我將元素力凝聚成一隻巨大手掌朝黑袍人拍去,可那手掌,卻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

 果然免疫死物…這下麻煩了!

 活物…

 看來只能用拳頭了。

 我瞬移到他身前一拳轟出,嘭,一虎之力卻被他輕鬆接住。最恐怖的是,他的手掌竟然紋絲不動。

 三千斤不行那就一萬斤!我感覺自己都快要揮不動這拳頭了,嘭,還是一樣的結局。

 我有點慌了,這足以匹敵大象的力量,卻推不動他的手掌?

 “回去吧。”黑袍人冷笑道。

 “休想!”

 十萬斤!我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把這一拳龜速打出,這已經是我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你敢接嗎?”我大喊。

 黑袍人冷哼一聲,直接把手掌伸在那等我去打。侮辱,我感覺到被嚴重侮辱!

 嘭…整個空間都劇烈顫動了幾下,然而他的手掌卻只是稍稍退後。

 我的極限一拳,對他卻沒任何傷害,這還怎麼打?

 “你傾盡全力的一拳,就這麼點程度?逍景陽,你還是不行啊!”黑袍人說完,右手握拳大拇指下豎,對著我晃了晃。

 你大爺,這孫子也太可惡了。

 算了,淡定,我的實力本就差他十萬八千里,生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呼…

 對我來說能保持一定速度還具有一定殺傷的就是萬斤之力,看看打到他身上有沒有作用吧,說不定他的手掌可以卸力。

 我心念一動,瞬移到他身後,朝他後腦勺就是一拳,他反應極快,頭稍微一扭便躲開了我的攻擊。

 這可是視野死角,他居然精準躲過了…

 再來。

 我連續瞬移十幾次,不同死角出擊,可每次都被他輕鬆躲過。

 我去…他開掛了吧?

 絕望,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絕望。

 他還沒出手,我就已經徹底敗了,實力差距太大了!

 若汐,對不起,是我沒用!我怕是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二愣子,這麼輕易就要放棄了嗎?讓我來吧,”

 “你不是說過不幫我的嗎?”

 我曾多次求助好友,讓他幫我破陣,但他全都拒絕了,理由只有一個:命運之索牽一髮而動全身,旁觀者出手必然會導致時空錯位。

 “紅雷出現之時,我便已入局,之前不出手只是想讓你變得更強,畢竟你才是真正的破局者。身體借我一用!”

 好友雖然只是一縷靈識,但卻可以控制我的身體。沒辦法,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我實在太弱小了。

 “別灰心,你一直專注修煉,第一次實戰能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好好感受下我是怎麼凝聚元素力的。”

 還是第一次看到好友展現實力,加油啊!

 “越界者,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說出了不是我說的話。

 “嗯?你不是逍景陽,你是誰?”黑袍人一眼就看出來不是我了嗎?

 好友並沒有理他,而是瞬移到他面前對著他的頭就是一拳。

 黑袍人反應也快,只用單手便穩穩接住。

 但下一刻我驚呆了,黑袍人的身體竟直接倒飛數十米。

 我敢肯定那是萬斤拳力,可為什麼好友的這一拳威力這麼大?

 好友又是一個瞬移到黑袍人頭頂,兩萬斤拳力轟出,黑袍人雖然接住,但人卻被狠狠砸到地上,轟!地面直接被砸出一個大坑。

 “有意思,沒想到那個廢物身上還藏著這麼大的秘密。可惜,你也不咋地。”

 被這麼打,黑袍人居然還沒受傷,真是個怪物!

 “螻蟻。”好友簡單的兩個字,真是霸氣十足,既滅了黑袍人的囂張氣焰,又幫我出了口惡氣。

 好友突然控制著我的手朝身後一抓,竟直接抓到了黑袍人的拳頭。

 這些高手打架都不用眼睛看的嗎?

 好友用力朝身前一甩,便把黑袍人直接甩飛十幾米,然後一個瞬移到他頭頂,四象之力瞬發,轟!地上又多出了一個蛛網狀的巨坑。

 “混蛋,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黑袍人好像生氣了,被五萬斤拳頭直接命中肚子,還沒死嗎?

 “殺你的人。”

 原來不是我的聲音不夠霸氣,而是我不夠霸氣啊…同樣的嘴,完全是兩個效果!

 “我倒要看看,你用那個廢物的身體怎麼殺我!”黑袍人大喊。

 “跪下!”我感受到手掌的元素力正飛速旋轉,黑袍人竟真的跪了下去,地上直接被他跪出了四條巨大裂縫。

 “若不是我被這個世間的法則限制,實力大幅下降,你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不過這又如何?你根本沒手段殺我,靠拳頭嗎?哈哈……”

 黑袍人的嘴是真硬,這要是好友自己的身體,定能把你直接秒殺。

 “二愣子,給你看看萬劍歸宗。”好友打架的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和我聊天。

 “萬劍歸宗我電視裡經常看。”

 “是嗎?那就給你看看百萬劍歸宗!”

 好友用我的右手食指朝身前用力一劃,鏘鏘鏘…無數個寶劍出鞘的聲音險些將我的耳朵震聾,光是這聲音就持續了幾分鐘!

 我回頭一看,眼睛都要被閃瞎了。我只能看見劍,根本看不到任何其他東西。百萬劍陣把我圍在中間。

 我只覺得自己太過渺小,我敢肯定其他人不仔細看個幾分鐘根本看不到我在哪,這場面實在太震撼了!

 “你到底是誰!”黑袍人咆哮道。他不說話我都差點忘記他了,連忙轉頭看向他,他居然還在那跪著…

 “去!”好友用食指朝那黑袍人使勁一點。

 接下來的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百萬劍陣齊下,破空聲、落地聲、地面崩裂的聲音幾乎同時傳到我的耳朵,我的腦子都要被那聲音震炸了。

 塵土匆匆散去,我好似來到了冰雪之地,下面盡是白茫茫一片。

 “他死了嗎?”我看不到黑袍人的身影,也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他跑了。”好友好像並不意外。

 這都能跑?

 黑袍人那陰森的聲音突然傳來:“逍景陽,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我對你瞭如指掌,你一定會中計的!”

 “下次再見,你可就沒這麼好運了,哈哈哈…”

 人都跑了還要放狠話。還會再見?那我還是希望再也不見。

 “好友,你不是說他免疫死物嗎?這些劍如果命中他會怎麼樣?”我好奇地問道。

 “這些劍都被我賦予了生命,他若被砸中,便會神魂俱滅。”

 雖然我一直覺得好友很強,但沒想到他居然強悍至此。那黑袍人最少也是道境中期,卻被好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我要是用這些劍能把他殺了嗎?”

 “做夢,他剛剛壓根就沒對你出過手,不然隨便一招你都接不住。”

 “唉…也是。”

 終於結束了!馬上就能見到若汐嘍,好激動!

 “好友,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既然佈陣的人已經跑了,這陣法應該很輕鬆就可以破了吧?

 好友很平淡地說道:“殺掉李若汐。”

 “什麼!殺掉若汐?”

 好友雖然有時候說話不靠譜,但這種玩笑絕不會亂開,可是到底為什麼?

 “每個陣法都有陣眼,毀掉陣眼就可以破掉陣法。”

 我回頭望向李若汐,她正悠閒地坐在教室門口的陽臺上,蕩著小腿兒。

 李若汐見我看著她,朝我笑了笑,給我豎了個大拇指…我連忙收回目光,不忍再看。

 “你的意思是說若汐就是陣眼?”

 “沒錯。這個陣法叫做鴛鴦鎖靈陣,利用心愛之人作為陣眼,把人的意識困在夢中。愛的越深越難破陣,至於為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因為愛的越深越下不去手…

 “好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早告訴你也只會讓你徒增煩惱,反而會耽誤你修煉。這鴛鴦鎖靈陣是一個雙重陣法,第一陣破了才能破第二陣。”

 “第一陣是鎖靈陣,設在淺夢空間。想破第一陣,只能打敗佈陣的人。”

 “第二陣才是鴛鴦陣,如果你不殺她,你將永遠被困在這深夢空間。”

 我用力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

 好友輕輕嘆了口氣。

 “好友,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我崩潰。

 雖然夢中的若汐是虛幻的,殺了她也不會對現實的若汐有任何影響,但再怎麼說,她陪了我三年。

 “為什麼!”我仰天怒吼,我只是個學生,那黑袍人到底為什麼非要盯上我!

 “逍景陽,別為難,殺了我吧。對不起,幫著別人困了你三年。”李若汐的聲音傳來,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是陣眼了。

 我瞬移到教室門口,坐在李若汐身邊,輕輕說道:“若汐,我怎麼會殺你呢?其實能一直陪著你,也挺好的。”

 “不,逍景陽,你必須從這裡出去。真對不起,之前是我太自私了。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註定了不可能在一起。”

 若汐看向我,她的眼神異常堅定,我從未在現實若汐的眼中看到過這種眼神。

 我一直以為她是我潛意識幻想出來的,沒想到,她竟然有了自己的靈智。

 “只是在殺我之前,讓我再陪你一會兒,好嗎?”李若汐說完便把頭靠到我的懷裡。

 我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腰間,頭微側,靠在她的頭髮上。

 “逍景陽,如果我們不是在夢中相遇,你會愛上我嗎?”

 “會。”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安慰她。

 “你就沒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天涵海景,海露天陽。可惜天空的顏色不只是藍色,海上的太陽也終是虛影。天與海相戀,註定是最美的悲劇…永別了,我的夢中情人!”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貪戀著最後的溫暖。

 那是一種寂靜,淡忘時空的寂靜。

 那是一種釋然,超脫生死的釋然。

 我終於理解什麼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了。

 我慢慢伸出左手,那百萬劍陣中便飛來一把劍,穩穩落到我的手中。我默默起身,李若汐也跟著我站了起來。

 李若汐轉向我,眼睛緩緩閉上,嘴上勾勒出一道動人的弧線。

 我艱難地舉起劍,對準她的心臟,不再猶豫。噗,鮮血濺的我滿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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