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抬頭，路辭坐在空曠的教室裡看向窗外，只他一人。
男老師很紳士地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我禮貌地回絕了。
男老師十分博學多才，把我送到校門口這一段路程中，歷史、法律、經濟什麼都能講兩句，還穿插著幾個笑話，逗得我眉歡眼笑。
春風拂過，葉子窸窸窣窣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男老師輕輕把它拂去，幽默地說：「就連葉子也是傾慕您的。」
在快分別的時候，他禮貌地詢問可不可以交換聯絡方式。
面前的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模樣也清秀，一雙眼睛更是澄澈乾淨。
但路辭的模樣卻總是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年少時遇見太過驚豔的人，會誤了終生的。
我笑著拒絕了他。
我剛來路辭初中的時候，因為只和他相熟，便總愛粘著他。
班上有些風言風語，路辭會擋在我的面前說：「毀壞了小女孩的聲譽就不好了。」
我在家裡遭受語言暴力，父母吵架把家搞得雞飛狗跳的時候，路辭在我身邊。
他會接收我一切不良的情緒，就像第一次相遇那樣陪著我。
我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路辭站在校門口，目光沉沉。
我想他只是習慣了，習慣我和他在一起，習慣我們每天摟摟抱抱親親，因為太習慣了，所以差點忘記我和他之間是有合同的。
我也有過這種感覺，初中習慣他陪在我身邊，所以到了高中看到他身邊還會有其他女生時便很難接受，我差點忘記他是他，有自己的生活，不是獨屬於我個人的私有品。
況且那個時候，他都不記得我了，我又用什麼身份再次站到他的身邊呢。
等過一段時間，他慢慢適應了，找到自己真正心動的女孩了，大概就明白一時的習慣不是愛了。
只是我……可能一輩子就栽他身上了。
我愛路辭，所以我渴望他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而不是分不清習慣和愛。
6
我開車去了陵園，今天是母親的忌日，沒人看她，她會傷心的。
我憋在心裡許久的煩悶，也總算能說出口了。
「媽，還記得我上次跟您提到的男孩嗎？我放手了。」
「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說因為錢他才對我好，其實說的也是事實。但是如果沒有那句話，我就要像您對爸爸一樣，逼他就範了。」
「我不敢，你們婚姻失敗的事實就那樣擺在我的面前，我不敢步您的後塵。」
「你說，他會不會恨我啊。」
我絮絮叨叨講了一堆，講到太陽落山，晚霞在天邊連成一片。
「還有公司，我沒辜負您的期待，公司我經營得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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