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羅再度睜開眼,發覺自己被人套了黑色的頭套,雙手反綁,正躺在一輛平穩行駛的車裡。
他動了動手指,意念下達解開繩索的指令,然而——繩索毫無變化。
“咳,咳。”
忽然,一陣濃烈的煙味燻進鼻翼,罹羅本能的咳嗽起來。
“大哥,小不點被你燻到了呢!”
一個低沉的嘲笑聲從前方的駕駛座傳來。
“我可沒有耐心哄孩子,如果這種程度都受不了的話,那就打暈好了!”
那個被稱為大哥的男人回頭看了一眼,冷漠的回答道。
“是他?!”
罹羅認出了這個男人。
伴隨心中種種疑問,他低下眼瞼,默默聽著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腦海裡從久遠的記憶當中找出了兩人的組織代號。
開車的是伏特加,抽菸的是琴酒,兩人是組織出外勤的長期搭檔。
而所謂的組織,當然是裡世界裡那些不可告人的某個黑暗組織。
罹羅逐漸回憶起來。
上輩子,這個組織就一直在蒐羅形形色色具有天賦的孩子,從小開始洗腦和培養,為組織效力,自己就是其中一個。
在上輩子自己十歲那一年,他獲得青少年計算機大賽的金獎,還上了電視,更獲得本市議員的嘉獎,也是因此引起組織內某個駭客頭子的注意。
現在,應該就是他在週五放學以後,剛剛被綁架的時間點。
罹羅一邊回憶著自己作為人類時並不友好的記憶,一邊思考起應對的辦法。
按照上輩子的軌跡,琴酒接下來會把他帶到一間看似普通電子安保公司的駭客據點,進行針對性的培訓,一直到五年以後,自己才從這個地方脫身。
總而言之,首先要脫離被軟禁的處境才行。
一個小時後,三人下了車。
“小鬼,老實跟我們走,別想跑明白嗎?”
伏特加警告了他一句。
被套住腦袋,綁住雙手的罹羅無聲點了點頭,表達出妥協的意思。
伏特加哈哈一笑,回過頭對琴酒說:“大哥,你看這個小鬼,嚇得連‘救命’都不會喊了。”
琴酒看了眼橘發少年向前邁去的,倉促卻穩定的雙腳,心想:
“以前哪個被他們綁架的小孩不是又哭又鬧,渾身發抖,甚至還有嚇得失禁的,可眼前這個小鬼,為什麼從上車到現在,還能一直這麼冷靜呢?”
“大概……因為是天才吧!”琴酒一語雙關的回答,心裡卻得出結論:“說不定在心裡盤算著怎麼逃脫吧!”
罹羅被推搡著進到大樓,坐進電梯,一路來到大樓的某一層才停下。
嘩啦……
頭上的頭罩揭開,罹羅被強光刺激地閉了閉眼,才慢慢睜開橘色的瞳孔,觀察起屋內的情況。
眼前是伏特加不懷好意的粗糙大臉,琴酒站在窗後抽菸,眼神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的景象,絲毫沒有分給室內任何人一個眼神。
周圍是一排排的桌子,上面擺放著一臺臺電腦,比起組織培養駭客的據點,這裡更像是電腦教室。
“你叫做魅上秀藻對吧?從今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據點的負責組長用菸頭燙開綁住魅上秀藻雙手的繩索,面無表情的說完,然後才轉向琴酒和伏特加,“兩位辛苦了,沒想到你們會答應出手。”
琴酒沒開口,冷漠的背影多少有點嫌棄的意思,伏特加倒沒什麼架子,一如他粗獷豪放的外表,咧開嘴笑著說:
“誰叫我們剛好路過神奈川呢!既然你開了口,我們也就順便抓個小孩而已。”
隔了不知多少年,被人再次提起自己作為人類時的名字,罹羅內心毫無波動。
“是呢!這個弱小的我……的確叫做魅上秀藻。”
琴酒走向寒暄的兩人,“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別找我們。伏特加,我們走。”
魅上秀藻看著兩人轉身離去的背影,平靜地站起來:“我……要加入你們。”
帶頭的琴酒率先停下了腳步,冰冷無機質的目光瞬間向他射去。
伏特加愣了一下,轉過頭似不確定地問:“小鬼,你說什麼?”
魅上秀藻扯開把手腕困得通紅的繩索,活動了下手腕,堅定地回答他:“我說,我不喜歡這裡,我要跟你們一起行動。”
菸灰無聲掉落在地面,負責組長看著這個膽敢在琴酒面前提出要求的孩子,表情充滿了意外。
“膽子真大!”
伏特加忽然笑了起來,隨手掏出剛剛弄到手的手/槍拍在桌上,奚落道:
“小鬼,就憑你也想跟我和大哥一起行動?你戒奶了嗎?知道這是什麼嗎?你……敢對我開槍嗎?”
琴酒也冷哼一聲,對於一個十歲小鬼的異想天開,他實在也提不起多少興趣。
看到上了保險的手/槍,組長目光帶著幾分憐愛看向秀藻,“孩子,你是我看中的計算機天才,跟著他們去殺人放火豈不是浪費了!”
魅上秀藻沒有接話,反而在三人嘲笑的視線當中迅速拿起桌上的手/槍,開啟保險,朝著伏特加扣動了扳機。
“小心!”
琴酒的反應最快,伸手一把拉過毫無防備的伏特加,子彈險險擦著他的耳朵飛出去,射進了身後的牆壁裡。
四周寂靜無聲。
伏特加不可思議地回過頭,看了看牆上的彈孔,額角冒出了一滴冷汗。
剛才要不是大哥反應快,自己的命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被手/槍反座力震退一步的魅上秀藻站穩以後,重新又給槍上了保險,推到伏特加手邊,雙眼直視對方。
“我敢對你開槍。”
在三個沾染過鮮血成年人驚訝的目光中,魅上秀藻一臉無害的補充道,“柯爾特m美國貨,我在電視裡看過。所以,我……可以跟你們走嗎?”
一支槍管抵在了他的前額,琴酒神色不善的問:“你會用槍?”
魅上秀藻看著他,眼神天真的回答:“五歲的時候,父親讓我摸過手/槍。”
琴酒不由想起對方的資料,這個孩子出生在義大利,五歲父親因病去世以後,他才跟著母親回國上學。
是那個黑手黨橫行的國家的話,接觸過手/槍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跟著我們的理由是什麼?”琴酒依然沒有放鬆警惕,哪怕站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個十歲的小男孩。
“因為,我……厭倦無聊的生活啊!”
魅上秀藻給出了這個“極度中二任性”的理由,同時也成功說服了琴酒——不,與其說是說服,不如說是這個理由,總算引起了對方的一點點興趣。
看著自己好不容易看中的苗子被琴酒相中帶走,組長情急之下開口提醒:“gi,他是我先看中的!”
魅上秀藻和琴酒同時回頭——
“我不用你教。”
“你教不了他。”
組長傻眼了:“所以,你們就能一腳把我踢開了嗎?”
顯然組長的反對無效,魅上秀藻成功擺脫駭客基地,獲得了暫時被琴酒親自看管的‘殊榮’。
注意到車輛似乎正往記憶中組織的某個據點前進,魅上秀藻詢問:“不需要矇眼了嗎?”
琴酒瞥了他一眼,帶著點恐嚇的意味回答:“沒有這個必要。如果你無法透過組織的考驗,今天……就是你活著的最後一天。”
正在開車的伏特加也跟著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一小時後
琴酒專屬的保時捷356a駛進東京郊外的一間廢棄工廠。
鏽跡斑斑的地下停車庫如同一隻猙獰的巨獸,張著黑漆漆的大口,將他們吞沒。
停車,下人。
三人來到一面森冷的鋼鐵大門前,琴酒在門邊接受面部掃描,又輸入指紋與密碼,過了大約五秒鐘,鋼鐵大門才徐徐開啟,露出前方森冷的通道。
通道的盡頭,只有一座電梯。
這個地方,魅上秀藻沒有來過,這很正常:組織一向警惕,而且財力雄厚,按照警方追查他們的力度,平均每兩年換一個據點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看到大門開啟,伏特加笑容邪惡,“小鬼,歡迎來到組織。”
“是來到,而不是加入呢!”
秀藻一瞬間明白:伏特加大概很不看好自己能夠活著留下來吧!
此時,地面一層的大廳裡等候著三十餘人,有男有女,相同的是,所有人看起來都透著一股不好惹的氣息。
“,這就是今年所有的新人嗎?看起來……不怎麼樣呢!”
基安蒂從另一道門中走出來,目光掃過所有人後,才神情不屑地走到負責的卡爾瓦多斯身邊。
人群聞聲騷動,又聽卡爾瓦多斯抱怨道:“的確不怎麼樣。沒辦法,這次偏偏是我被抽中了!你身上這麼重的硝煙味,又去練槍了?kor呢?”
基安蒂不滿的回答:“他還在訓練室。煩死了,我們每天都窩在訓練室裡,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出任務?最近組織裡是不是太和平了?”
卡爾瓦多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句,“同樣是狙擊手,我不是也被拉過來負責這些無聊的事嗎!只要有合適的機會出現,總會有我們派上用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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