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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榮耀向我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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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個身形瘦弱的男孩從自己的房間裡搖搖晃晃地走出來,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一個用木板隔出來的小木屋。

 他略顯呆滯地站在旁邊,看著他的母親從房間裡笑著送出了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

 當那個中年男人的身影消失之後,露易絲才猛烈地咳嗽出來,那種病態的紅暈從她的臉頰上升騰起來,此時任何一個看見露易絲的人都會產生她即將不久於人世的不敬想法。

 “過來,咳咳,來我的身邊。”露易絲踉踉蹌蹌地走到沙發旁邊坐下來,事實上那只是一個連皮革都破爛得差不多了的彈簧到處都是的海綿團。

 路西爾走到她的身邊,溫順地跪在了地面上,好讓女人雞爪般瘦弱的手落在他的頭上,他的頭髮偏淺而且卷又細軟,是缺乏營養的徵兆。

 露易絲眼裡飽含痛苦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這絲痛苦不是對於自己來自身體病痛上的,而是因為她未經允許將路西爾帶到了這個從未沒好過的世界。

 他長得跟他的父親完全不像,即使露易絲拼盡全力去試圖忘記那個男人,那個曾經叫她如痴如醉如狂的男人,叫她拋下親人拋下姓氏翻越千山萬水都要跟隨的男人。

 她驟然開口,有些無頭無腦的:“你以後必須要踢球。”

 “踢足球。”

 路西爾歪了歪腦袋,對於他瘦弱的身體來說,他有一個相當大的腦袋,但是卻讓她的母親因為生出了一個痴傻的兒子而叫眾人嘲笑。

 但是今天註定了是不同的一天,路西爾堪稱條理清晰地回答他的母親:“好的。”

 對於他的母親,路西爾一直是報以敬重的,即使對方為了一個男人遠渡他鄉,又在被殘忍拋棄之後出於不必要的自尊拒絕回家,而是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這塊對她的祖國充滿敵意的土地上。

 天知道這個英格蘭女人連一句西班牙語都不會說。

 雖然現在會說的也不多,除了購買日常用品的那幾句,估計就是在接待客人的時候討價還價更為熟練了。

 露易絲的痛苦還有就是為讓路西爾成為了臭名昭著的妓.女之子。

 仁慈的主啊,您不知道這個稱呼會為這個孩子帶來多少世人的歧視嗎?您為什麼還要把他帶到我的身邊呢?

 他長得這麼可愛,一頭亞麻色的小卷發,這點像他的阿姨,我的親姐姐。露易絲慈愛地用手指梳理著路西爾的頭髮,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孩子今晚的眼神足夠睿智,她繼續撫摸他乾瘦的小臉。

 雖然不夠飽滿,因為她沒有錢去買更好的東西,但是足夠細膩,高挺的鼻子如今已經可見一斑,一雙藍綠色的眼睛,這是遺傳自他的外祖父的。

 夜裡更能夠看到的是一雙綠色的眼睛,帶著疑惑地詢問:“母親,您透過我在想著誰?”

 當然是他不負責任的父親,被阿根廷視為神的那個男人了。

 露易絲漫不經心地想,然後猛然看向路西爾,這番過於大的動作幾乎使她再次咳嗽出來,但離咳出來也差不了多少了,她的聲音乾澀尖利足以割裂這間屋子。

 “路西爾,你不傻了是嗎?”

 她抱住她的兒子痛哭起來,路西爾伸手拍打他的母親瘦弱的脊背,這個動作幾乎叫她停不下自己的哭泣:“你一點都不像你的父親,那個可惡的男人。”

 但更可惡的應該是她自己才對,出於叛逆離開家,她愛的到底是馬拉多納還是馬拉多納代表的那種叛逆的對立面的形象。

 “你一定要踢足球,你只能踢足球,你要擊敗他。”

 露易絲唸叨著,她太累了,居然就這樣俯身在自己兒子小小的肩膀上睡著了。

 路西爾輕柔地扶住她,使她靠在沙發上,以一個第二天起來不會腰痠背痛的姿勢睡去,然後輕聲走出了這間屋子,來到了星光之下。

 作為從恆星之間誕生的種族,即使是從地球土著人類的腹中誕生,他也能夠借用恆星的光芒來修復自己的身體,只不過利用效率不如以前高,這也是他難產痴傻之後花費了五六年才讓精神體適用於這具身體。

 路西爾小小的身影坐在街旁的臺階上,他正用手託著自己的腦袋注視著星空。

 他一向愛護他的母親,即使她的職業並不正當,但是這並不是出於她的本意,所以即使難以完全操縱身體他也能趔趔趄趄地擋在某些愛好毆打的客人前面,代替露易絲承受那些。

 恆星種族不需要過多的睡眠,路西爾一直坐在這裡,從繁星漫天待到夜幕離去、旭日初昇。

 他聽見屋裡傳來他母親的呼喊,才站起身走進屋去,曬了一夜的星光讓他走起路來更加穩定,路西爾平靜地注視著露易絲,以及露易絲背在身後的那隻手。

 路西爾知道她的手裡有什麼,無非是一個項圈。

 他堪稱順從地任由女人一邊神經質地說著話一邊將項圈套在他的脖子上,上面還有一條金屬的鏈子,有些褪色和生鏽,搖晃起來倒也沒有多大的聲音。

 露易絲早就精神不正常了,她現在所做的只是為了讓她神志突然正常起來的兒子無法離開她,這個可憐的女人只是想要握住自己碩果僅存的幸福。

 這很過分,連嘰嘰喳喳的鄰居都看不下去,尤其是在他們知道路西爾已經變成了一個正常的孩子以後,可惜他們的不贊同沒有改變露易絲任何的想法。

 路西爾也不介意,他只是坐在臺階上,露易絲將那條鎖鏈固定在了門上,讓他有足以自由活動的空間,好讓他跟街上的男孩子們學習如何踢足球。

 他真的不介意,因為他能感受出來,露易絲的生命燭火已經搖搖欲墜了。

 如果能讓給予他此次生命的女人感到安心,他不介意被這個鎖鏈套住兩年。

 就是踢球麻煩了點,雖然那個玩意兒根本稱不上是一顆皮球,只不過是一團報紙或是其他什麼東西被困在了一起,勉強湊成了一個球形,並且沒有鋒利突出的稜角,好讓孩子們沒有鞋穿的腳丫子踢上足球的時候不至於弄傷他們的大腳趾。

 當露易絲身體還算可以、至少能自己站起來走出屋子的時候,她總會選擇安靜地站在角落裡看著這群孩子踢球,也就是把那個球從左邊的垃圾桶踢到右邊的大樹那裡。

 垃圾桶和大樹就是各自的球門,小巷就是球場,圍牆就是邊線。

 由於鏈條的限制,路西爾一般只能在一邊來回移動,這也造就了他日後能夠同時打兩條邊路的基礎,不是沒有產生過妨礙,多的是孩子沒顧得著一不小心被鏈條勾了一下。

 “嘿,路西爾!當心你的鏈子!”

 但只要路西爾拿到球,那個球在他的雙腳之間靈活地轉動,他甚至能在多人的包圍下依舊穩穩地控制住球。

 “太像了,太像了,他會比那個人更厲害,他會為英格蘭帶去榮耀,洗清被我的存在抹黑的國家旗幟上的汙漬,成為格萊瑞家徽上的下一顆明星。”

 可是露易絲更恐懼了,不僅僅是因為她能夠感受到死神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到那漆黑卻泛著光的鐮刀已經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而是她不知道她死了以後路西爾怎麼辦,難道要把他留給這幫阿根廷人嗎?然後任由他們將路西爾培養成一隻潘帕斯雄鷹?再去三獅的地盤炫耀?

 露易絲喚來路西爾,每天夜裡都讓他站在自己的床沿邊上聆聽自己重複的呢喃知道自己失去意識才可以離開,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唸叨了多少遍了:“回英格蘭去,為英格蘭而戰。”

 路西爾的英語算得上相當糟糕,在周圍人都說西班牙語的環境裡他更多的是對於西班牙語的學習,而他的母親露易絲卻又總是少言,在神經質的呢喃之外很少說話,指望路西爾英語流利簡直就是在做夢。

 但是他牢牢地記住了露易絲每天唸叨的那句話,即使他不知道那句話什麼意思:“回英格蘭去,為英格蘭而戰。”

 露易絲病得越來越重了,自然也很久沒接客了,能夠從昏沉中清醒過來都是一件不怎麼容易的事,路西爾只能靠自己解決他自己和母親的生活所需。

 吵鬧的鄰居們雖然一直厭惡著這個不知何處來的英國女人,因為她是英國人,因為她看起來就和這底層格格不入,倒像是那幫曾經殖民過阿根廷的西班牙大老爺們的妻女。

 但是在這個英國女人眼看著就要不久於人世的時候,他們又開始善心大發了,每天給他們口中的可憐孩子路西爾一點食物,或是在後者去垃圾桶裡翻找的時候故作隨意地丟棄一些他們用得著的東西。

 路西爾每次都會認真地道謝,因為這種行為是值得讚揚的,但顯然那些人都會被他看起來過於認真的感謝嚇到,碎碎念著這孩子還是算不上正常,卻仍舊大方地為他們的善心破費。

 不過,隨著露易絲纏綿病榻卻又久久不去的時間越來越長,這些人又開始覺得厭煩起來。

 可即使是露易絲生著重病的日子裡,路西爾都會在白天拼命踢球,因為一旦露易絲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最近有沒有進步。

 路西爾不清楚,但他覺得應該是有的,因為這個小巷子裡的人無論年齡基本上都已經被他帶著球過了一遍又一遍,輕鬆到有些脾氣不太好的小夥子們暴躁到想來揍他一頓。

 不過沒有關係,作為恆星種族的路西爾別的不會,最擅長的就是戰鬥。

 即使只有八歲的小身板,還有鏈條的禁錮,但是如果他願意,鎖鏈所及之處皆是他麾下之地。

 【作話】

 我忍不住開這個新的坑了,這篇預計是百萬字的大長篇,競技向爽文,獎盃會有的,基情也會有的。

 在這部文裡,我會盡量完整介紹早年的足壇,會在作話裡分享很多我所知道的足壇的趣事舊聞。

 【啊啊啊啊來收藏我嘛~~收藏這部文也可啊~~】

 ps:

 1982年英國和阿根廷為了爭奪馬爾維納斯群島的主權,爆發了一場戰爭,被後世稱之為“馬島戰爭”。

 這也是英國皇家海軍最後一次重大戰役,英國人贏下了這場戰爭。

 但是在之後1986年的世界盃上,英國對戰阿根廷的四分之一決賽,博比.羅布森爵士就是當時英格蘭的主帥,而球王馬拉多納也是在那場比賽中先後上演了“上帝之手”(一個手球)和連過五人的奇蹟進球。

 自此他成為了英國人眼中的魔鬼和阿根廷人眼中的神。

 現實中老馬承認的不承認的私生子私生女一大堆,而文中路西爾的母親露易絲就是私奔來到阿根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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