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
這是王安妤在殿試後,第一次見到王清許。
王家兩個舉子,王清許以第四名的成績,居二榜傳臚,在戶部任給侍郎。王清柏勉強上榜,以庶吉士的身份在太學進修。
相比之下,白氏又覺自己落了下乘,自放榜後,就沒個好臉色。
“四妹妹。”
王清許將路上買的糖葫蘆遞給王安妤。
“這老丈家的糖葫蘆格外好吃,你嚐嚐。”
“謝大哥哥。”王安妤乖巧一笑,接了過來。
陳俊誠過來的路上見他停下買糖葫蘆,還嘲笑來著。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書房裡,王安妤捏著糖葫蘆小心的嚼。
“嚓嚓。”
王崢捏著棋子,忍不住皺起眉。
他換了個坐姿,繼續思索。
“嚓嚓。”
眉頭皺得更緊了。
等王安妤終於吃完,他悄悄鬆了口氣。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王崎,忍不住笑了下。
用王清許遞來的帕子擦了手,王安妤端著坐姿。
“榜眼一家被滅門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王崢開門見山,問道:“背後之人在警告你,在警告我們。”
只要王安妤還插手這件事,只要王氏兄弟要摻和進來,下一個被滅門的就該是王家了。
“妤丫頭,你是怎麼知道於桑的?”
被一雙銳利的眼神盯著,王安妤不慌不忙。
“若我說只是巧合,大伯會相信麼?”
王崎沉默的態度,就表明他的答案。
“據於桑所說,武館的人是專程來找他的。盛隆武館為何突然南下找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除了你的囑託,我想不到其他原因。”
王安妤依舊鎮定:“我是讓武館去南方幫我找個東西,救下於桑卻是他們心存狹義,與我無關。”
“找什麼?”
“一些香料罷了。”
所有人都知道,王安妤沒有說實話,可她不動如風,應答自如,竟也無從辯駁。
“上回你說,不報復芸丫頭是因大家族同氣連枝,那你就該明白,王家的命運既你的命運。你的每個舉動,也關係著王家。”
“是,我明白。”王安妤道,“伯父又何必追根究底。正如你們無法對我事事坦白,我有所保留不也正常。”
“可如今的事情,以非你我之力所能抵抗。”
江東私藏鐵礦之事,參與者涉及大半江東,甚至還有朝中高官牽扯其中。
即便是聖上,也是慎之又慎。
妤丫頭再聰慧,也不過蚍蜉撼大樹。
“既非我們所能抵抗,伯父即便知道答案又能如何。”
跟先生商量過面對大伯的追問要如何對答,但不論哪種回答都有漏洞。
既然如此,不如不答。
“伯父,”王安妤正色問道,“我所做的一切可否違背王家的立場?可否有損王家的利益?”
“我既沒有違背王家的立場,又沒有損害王家的利益。大伯又何必步步緊逼,非要問出個子醜寅卯呢?”
王崎沉默半晌,長嘆一聲。
“你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如何。只是你能保證,永遠站在王家的立場上行事嗎?”
王安妤不能保證。
當王家與她的觀念相悖時,她會選擇自己。
王崎在她的沉默中,氣勢漸起。
沉浸官場多年的威勢,讓王崢都要避其鋒芒,更妄論王安妤。
但她咬牙直視著王崎,半點不退。
時間彷彿無限被拉長。
陳俊誠見他們劍拔弩張,忙去扯王清許的袖子。
你快想想辦法。
王清許苦笑,他能有什麼辦法。
父親跟四妹妹所處位置不同,說不上誰對誰錯,他也無從勸起。
到底還是王崎先讓了步。
見兄妹三人還怵在原地,不由心煩。
“還不出去?等著捱罵呢。”
兄妹三人迅速從書房退了出來。
陳俊誠忍不住對王安妤豎了豎大拇指,讚歎道:“你是真厲害。”
大舅舅平日裡瞧著慈祥,拉下臉的時候,連母親都不敢造次。
王安妤笑而不語。
她哪裡算得上厲害,厲害的是先生。他從來算無遺策。
“大哥哥。”
瞧見不遠處的王清芸,三人交換了眼神,表情都收斂了些。
“表哥,四妹妹,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我做了些點心,正準備送到書房呢。”
王安妤當著她的面被叫到書房,讓王清芸心中很是不滿。
她自問才學聰慧五一不比王安妤差,但父親從未叫她去過書房。就連王清柏也沒有到書房議事的待遇,憑什麼王安妤就可以。
或許是她之前表現的不夠關心家族大事?王清芸反思自己回京一年後的行為,確實很少關注家族的事情,將大部分心思放在了靖王身上。
或許等她展露出攪動風雲的能力,家族才能將她放到另一個高度。
王清芸腦中想過後世的許多發明,然而,她本是文科生,畢業後從事的也是文字工作,要造出火藥、輪船、蒸汽機之類的無疑是異想天開。
一時沒有思緒,她決定先從王崢身上入手,瞭解如今朝廷需要的東西,才能對症下藥。
“多謝三妹妹好意,我們來時用過晚膳了。你快些送進去吧,免得涼了。”
王清許笑容淺淺,直到目送她進了書房,才斂了笑。
也不知三妹妹又在打什麼主意。
靖王啟程前往江東這日,聲勢浩大。
除了他自己的侍衛外,還有興正帝安排的金吾衛,加起來足有百人。
王清芸在茶樓上為他送行。
“此去江東危機四伏,王爺定要保重身體。”
靖王握著她的手,神色動容:“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等本王回來便娶你入府。”
二人相擁的背影格外悽美。
街道旁的百姓們,指指點點討論著。
靖王風流韻事已經過去了,百姓看他一身鎧甲,身姿英武,不免想起多年靖王南征北戰的風采。
年鶴延跟沈珏坐在高樓上。
“老頭子可真聽你的話。”
沈珏丟起一個花生米張嘴去夠。
輔國公府直到靖王出京,也沒有露面,私下也沒有接觸。
“國公爺心中有數。”
輔國公雖怨恨興正帝不念舊情斬了沈驍,真讓他旗幟鮮明站在靖王陣營,他清楚其中的風險。
“他有什麼數,說白了就是有賊心沒賊膽。”
年鶴延看了他一眼,也沒說出反駁的話。
沈珏得意了。
“我就知道,你也是這樣認為的。你呀,就是假正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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