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幹啥？說。”林老頭兒也不裝了，面沉似水黑如鍋底，一雙陰鬱的眼睛盯著林茜。
被那樣的一雙眼睛盯著，林茜的心打了一顫，她知道這個家裡最壞的就是這個老頭兒，壞事都讓老太太做，他不阻止，等出事兒了，佔不著便宜了，他才出來打圓場裝好人。
輸人不輸陣，這幾年職場上也不是白打拼的，
再說大人物也見了不少，林老頭算個屁。
陡然氣勢一變。
“這麼多年的東西還給我，沒東西還那就用錢抵，拿不出來就報公安。
給你們五分鐘時間，五分鐘過後，就不是你們說了算了。
我會先去公社，告你們迫害烈士遺孤。
再去派出所告你們偷竊，別再跟我提什麼一筆寫不出兩個林，什麼孝道之類的，那些玩意兒在我這沒用，都特麼是廢話。
記住啊!五分鐘，現在開始計時，過時不候。”
狠，這死丫頭是真狠，老林頭咬牙切齒。
深吸一口氣“老婆子跟她算，多少糧食和東西給她。”
“我不同意，憑啥給她？老二難道不是咱們兒子？不是咱們生的，不是咱們養的？
他應不應該給咱們養老？他死了就應該他閨女給咱們養老。”林老太沒有被嚇到，態度依然堅挺。
“我可以給你們養老啊!”
林老頭和林老太聽她這麼一說眼睛一亮。
“來來來，咱們把大隊長，大隊書記，婦女主任，大隊會計，都喊過來給咱們做見證哈!
咱們再寫一個文書，白紙黑字就這麼寫，林老頭兒和林老太有一天要是子孫死光光，我這個孫女就給你們養老，您二老看咋樣？”
“你，你，你，”林老頭睚眥欲裂，指著林茜，那手哆嗦的，跟彈三絃似的。
“你個不孝的東西，一大清早的就上門氣你爺爺奶奶。
找大隊長就找大隊長，跟誰怕你似的。”林大伯也怒目瞪著林茜。
這不是咒他們全家都死光嗎？她娘說的沒錯，這特麼就是一個掃把星，就不信了，一家子還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拿捏住。
“爹，你別生氣，我知道老宅的人都不是東西。我今天是來談判的，實在談不妥，爹你再收拾他們。”林茜對桌子旁邊一個空地方自言自語。
憤怒的眾人“……”
“你少裝神弄鬼，現在反對封建迷信，就你這樣的，我們就能把你綁到大隊部教育去。”大伯母王大花興奮了，可抓住死丫頭把柄了。
桌上的一隻碗，“嗖”一下不見了，然後又啪一下摔在了牆上，碗摔得四分五裂。
不來點兒真格的，鎮不住這幫牛鬼蛇神。
屋子裡安靜了幾秒。
“啊，啊啊啊！鬼呀！”林秀秀大叫，“嗖”一下躲到林老頭兒身後，她這一跑不要緊，像開啟某個開關一樣，剩下的十幾口人呼啦啦跟她一起跑，都團結在林老頭和林老太周圍，就像這倆人能辟邪似的。
“嗖，嗖，嗖。”又幾隻碗，摔在牆上。
“爹，別摔了，別摔了。這些碗裡還有咱家的呢，等一會兒我得拿回去，你都摔光了，我拿啥呀？”林茜還是對著原來的地方說話。
“你看你們把我爹給氣的？我告訴你們，你們對我做的這些事兒。
我爹孃可都看著呢，你們要是再對我使壞搶我東西，我爹孃就把你們帶走，我可不攔著，死一個少一個，反正你們一家子沒有好東西。”
“老老老老老老，老二啊！你你你回來了。”饒是林老頭心機深沉也嚇得夠嗆，說話都結巴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他虧心他能不害怕嗎？
林老太就更害怕了，她是具體幹壞事兒的人吶，渾身哆嗦如篩糠。
林茜回過頭看著他們“我爹問你們東西還不還？錢還不還？”
“還還還還，都還。”人年紀大了最怕死，萬一老二不滿意把她帶走可咋整？這時候林老太也不敢嘴犟了。
“我爹讓你發誓。”林茜對著林老頭說。
“好，好好，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去你那打秋風，我們要是再去，再去，就，就………”說不下去了，他不敢發誓，怕應驗，畢竟這大白天的都見鬼了，還有啥不能發生的？
啪，一隻碗砸到林老頭腦袋上。
“啊！我發誓，我發誓。”林老頭快尿了。
“我爹說了，他說一句，你說一句，我說給你聽。”
“我林鐵柱在此立誓。”
“我林鐵柱在此立誓。”
“以後要去再騷擾，迫害，算計，林大丫”
“以後要去再騷擾，迫害，算計，林大丫”
“就全家不得好死，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就，就就”林老頭都快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說呀，我爹看著你呢。”
林老頭兒一激靈。“就，就全家不得好死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
生。”閉著眼睛，咬著牙，發了毒誓，林老頭一身頹然。
“那就開始搬東西吧!反正我爹孃在旁邊看著呢，估計你們也不敢糊弄我。
哎呀！我爹說啦!對老宅多少有點兒懷念，畢竟這是他長大的地方，還是有點兒感情的，今天晚上他和我媽就住在這兒了。
我的房子不是塌了嘛，他說他不想住，老宅地方大，住哪一屋都行反正他們又不睡床。
人多還熱鬧，晚上想上哪溜達就上哪溜達。”
“你你你你你你，你跟你爹說，你家的房子我們幫著修，就別住我這兒了。”林老太已經嚇得半死，一聽老二夫妻倆要住這，那哪行啊!
“我爹說不讓他住這兒也行，那得讓他滿意，他滿意你們懂啥意思不？”
“拿，拿，家裡東西你看著拿。”林老頭秒懂。
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兒，早答應不就完了，何苦受這罪？
林茜也不客氣，糧食，菜，雞蛋，油鹽醬醋。
罐子裡面的葷油，嗯，連油帶罐兒一起拿走吧!酸菜缸裡面的酸菜得撈幾顆，還有一塊巴掌大的鹹肉，雖然小點兒那也是肉，不嫌棄，拿走，鍋碗瓢盆帶一半兒走。
又上林秀秀房間裡轉了一圈兒，拿了幾件看得上眼的衣服，褲子，鞋，最主要的衛生紙，拿走那是必須的。
差不多了，回頭一隻手伸向了林老太。
“幹，幹啥？”林老太看林茜跟刮地皮似的，心早就痛的要無法呼吸。
“錢吶，我爹說要跟你們要200塊錢。”
“啥？你咋不上天？還200？”林老太被這個數字刺激到了，都忘了害怕了。
“你家的東西，也不夠你從前在我那兒拿的呀!”
“我從你那拿的東西也沒有兩百塊呀!就20元，愛要不要不要拉倒，老二不滿意，他就把我帶走吧!”林老太典型的要錢不要命。
“那行吧，這事兒我說了算，我跟我爹解釋，你就給我20吧！”
“你趕快把錢給她。”老頭想盡快打發走這尊瘟神。
林老太翻出兩張大團結遞給林茜。
林茜接住錢，一扯沒扯過來，再一扯，還沒扯動，林老太捨不得撒手。
林茜盯著一個地方，然後視線慢慢的轉向林老太。
“我娘到你旁邊兒了。”
老太太嗷一聲，一蹦三尺高，躲到林老頭身後。
何苦呢？非要找虐。
林茜把錢揣進兜裡，實際上扔進空間。
“我拿不走這麼多東西，大堂哥二堂哥幫我拿唄。”林茜衝倆人齜著大黃牙一笑。
兩人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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