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裂空斬的強大壓力下,高儀整個人好像都被撕裂一樣。
一般武者之間的對決,雙方砍殺是直接用招式對拼真氣,一方的真氣枯竭,才是真氣和兵刃交接。
高儀的獸之力則是直接用肉體硬扛對方的真氣。
畢竟獸之力起源於魔武技,魔獸最為強悍的便是擁有大陸上最強肉體,肉體是魔獸搏殺的基礎,更是魔獸釋放超高威力魔法的基礎,只有強悍的肉體才能承受強大的魔法反噬。
此刻,高儀正用自己瘦弱的身體硬撼豹境巔峰實力的郭堂主打出的斬殺。
“啊,高儀發出一陣痛苦的怒吼。”
“郭堂主,這小子支撐不了多久了...”
“對,堂主快殺了這個裝逼的小子,讓他們看看,這姜水城是我們猛虎幫的天下。”
以賣假貨的馬老闆為首的嘍嘍們開始在場下聒噪起來。
郭堂主的斬殺發出的真氣就快要將高儀撕裂了,他睜著血紅的眼睛,痛苦至極,但直到現在,他都不願意離開原地,因為他一但移動,身後的老人必定會血濺當場。
高儀嘗試著在四倍獸之力的基礎上增幅到八倍獸之力,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但因為和對方對拼消耗太大,他的身體已經無力再支撐四倍獸之力,更不用說八倍了。
此刻的攻方郭正清楚的感覺到眼前的小子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雖然他不知道這小子到底用的是哪個門派的秘籍,年紀輕輕就有了匹配自己豹境的實力,但是終究還是棋差一招。
不管他是哪個門派,只要時候毀屍滅跡,就不會有任何麻煩。
他們猛虎幫盤踞姜水城多年,不僅是因為自己的幫主,曾經秦嶺宗派的四大天王郭天虎狠辣的手段,更因為自己幫派是秦嶺宗的附庸,就算是其他大宗派來到這,也得給自己身後的秦嶺宗面子。
想到這裡,郭正咬咬牙,準備給眼前的小子最後一擊。
裂空斬外圍的真氣已經開始侵蝕高儀的身體,他高舉的雙臂感受著敵人的真氣正撕裂自己的皮膚。
“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嗎?”
“還沒有找到亞姆....”
“還沒有和凌說再見....”
恍惚中高儀好像看到了貞朗爺爺再對自己微笑....
不甘、憤怒、仇恨、懊悔、遺憾交織在一起,高儀眼中的紅光漸漸暗淡。
但是高儀仍沒有倒下,他仍用自己的身體阻擋郭堂主的真氣,不讓身後的老人受到傷害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高儀身後,他救下的老人,在四周穿過來的肆虐真氣侵蝕下,此刻的眼睛裡,那層朦朧的白色霧氣正在褪去。
這時候,放棄也許是更好的選擇,讓裂空斬落下,乾淨利落的了結自己。
但是他不甘心!
撕心裂肺的痛讓高儀逐漸失去意識,他感覺不到痛楚,但他能夠感受到,在自己身體裡,有一團火焰,正在燃燒。
燃燒著的,是凌的血液,是凌自選獻出的王之血。
吼,一陣嘹亮的吼聲直衝天際,衝上了雲霄。
神農城的西南、西北、正東,三位髮鬚皆白髮虛潔白的老者幾乎同時望向這個方向。
似乎有一種古老的力量。
覺醒了。
此刻的神農城,莫名的心慌湧上人們的心頭,越是靠近高儀他們的戰圈,心慌的感覺越是嚴重。
這是怎麼回事,在場的人抑制不住心頭的恐慌,本能讓他們想逃,但是卻又邁不開腳步。
空中的郭堂主何嘗不是。
一生冷血的他經歷過無數次殺戮,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根本不知道害怕為何物。
此時此刻,他的心底本能的升騰起一種恐懼,似乎自己喚醒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手中的巨斧以及巨斧下的裂空斬,只差一絲一毫就可以要了這小子的命,可卻怎麼也斬不下去。
他頭上、他手臂上、他的腿上通通青筋凸起,想要榨乾最後一絲真氣,好殺了這小子。
但是他做不到。
反觀高儀,他的身體出現了異樣。
皸裂的皮膚上長出了無數的黑色毛髮,嘴巴里也冒出來四顆獠牙,整個人的體型更是慢慢的變大。
如果自己的端詳,現場的人會發現高儀已然化身了一隻擇人而嗜的巨獸。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同於以往的是,這次老者的聲音念出了口訣的後半句。
“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盪風雷熬。”
昏迷中的高儀,用一種近乎野獸的聲音嘶吼道:
“獸之力-力量”
下一秒,高儀,或者說高儀化身的巨獸無視了眼前的郭堂主全部真氣凝聚成的裂空斬。
一道爪擊拍散面前郭堂主全部的紅色真氣。
再一道爪擊撕碎了郭堂主的身體,一分為二的屍塊混合著大量血液從空中落下。
隨後,巨獸開始了它的殺戮盛宴,現場的猛虎幫成員,接二連三的被巨獸撕碎,揉爛。
慘叫聲和求救聲不絕於耳。
做完這些後,巨獸再次仰天長嘯,慢慢褪去了毛髮和獠牙,變作高儀的樣子。
而現場,再也沒有一個生者,一片血腥,化作了修羅煉獄。
原本躺在高儀身後的老者悄然起身,背上高儀,靜靜地離開了現場,向城外走去。
高儀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洞中。
身體再也沒有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反而變得異常輕盈。
不知道是不是昏迷後的感官出現了錯覺,他感覺自己變壯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把自己救出來的。
高儀走到洞口,有一箇中年人正等著自己。
高儀仔細的端詳者中年人,似乎有些面熟。
“等等,這不就是自己在姜水城內救下的老人嗎,可這會怎麼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高儀定睛一看,老人眼中的渾濁消失了,變得清朗起來。
身體不再駝背,站直了身軀居然比自己還要高一些。
頭髮也不在散亂,而是挽成東方大陸常見的男子髮型,經過一番精心的收拾,老人彷彿年輕了二十幾歲,所以看起來像箇中年人。
唯一沒有改變的是,看上去還是一樣的深沉。
接下來中年人嚇了高儀一跳,他居然開口了:
“你醒了,高儀。”
“你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中年人沉默,他的思緒看起來有些混亂,但還是對高儀說了許多:
“我就是你信中要找的亞姆,我知道你、貞朗、法隆、勝蘭的事情。”
高儀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貞朗寫給我的信我已經看到了,你獨自前來,想必他已經不在人世了吧。”沒有理會高儀的反應,亞姆繼續說道:
“勝蘭給我的藥我也服用了,她在信上做了特別標記,所以我知道信和藥這是給我的。”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突然能說話了吧,畢竟在姜水城,我就是一個不會說話的瘋子,可只有不說話才能隱藏好自己,多說就會多錯,我們這些人,不能犯錯,只要犯一個錯誤,計劃將會前功盡棄。”
“什麼計劃?為什麼你們一直都在提這個計劃。”
亞姆沒有接話,繼續自言自語道:
“我的全名叫做亞姆・信・泰德爾,西方大陸人,因為一個意外,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僅存的部分記憶也是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所以大家又都叫我瘋子,但是我清楚的記得計劃的每一個細節,而你,高儀,就是計劃的關鍵。”
亞姆突然轉過頭,對高儀說了一段讓他永生難忘的話:
“既然貞朗走了,那麼接下來的路就由我來揹負你前進吧。”
高儀定了定神,亞姆可能是因為神智剛剛恢復的關係,說了許多邏輯不通的話,自己還是先不要刺激他,先從近的開始問:
“亞姆,亞姆叔叔,我可以這麼叫你嗎,我原先以為你是一個老者。”
“呵呵,又有什麼區別,我的心已經死了,現在的軀殼只為復仇而生。”
“好的,亞姆叔叔,我猜是您把我背到這裡來的吧”
“必須離開姜水城,那裡是猛虎幫的地盤,你殺了他們的郭堂主,他們的老大郭天虎是個棘手的人物,更何況身後還有秦嶺宗,必須離開那裡,郭堂主是郭天虎的親弟弟,他不會放過你的。”
亞姆叔叔的回答仍然是東一句西一句,毫無章法可言,高儀嘆了一口氣,不過他安慰自己,至少可以確定的是,亞姆叔叔是和貞朗、法隆、勝蘭一樣的自己人。再說了,說話總比不說話好吧。
好像想起了什麼,高儀又嘗試著問道:“亞姆叔叔,你說是我殺了郭正,可是我記憶裡的最後一件事是昏迷了過去啊,怎麼會是我殺的呢,難道又發生了和青城山上一樣的事情,不可能,玉扇都不在我身上。
亞姆沉默,並沒有回答高儀的話,而是說道:
“高儀,從今天開始,你跟著我,要是哪天我突然又失憶了,不認識你了,你就拿著這個錦囊,取出裡面的藥讓我吃下,懂了嗎?”
“這是勝蘭親手製作的藥,每年她都會給我送來一些,她可是神農花間派的掌門,呵呵”
高儀再一次被震驚,和亞姆在一起的短短半小時,自己已經被各種資訊刺激到神經衰弱,難道亞姆叔叔就是因為知道的秘密太多才瘋的嗎?
“答應叔叔,一定要及時給我吃,不然會發生可怕的事情,我會傷害身邊的人,會傷害你,我也曾經掌握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啊,雖然現在力量打了折扣,但還是能傷害到你,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所以,記住了嗎,答應叔叔。”
看著亞姆急切有認真的樣子,高儀自然點點頭。
接下來,亞姆又說了一句讓高儀魂牽夢縈了許久的話:
“高儀,你很像你的母親。”
“什麼,叔叔,您認識我母親,她現在在哪,原來我不是孤兒啊”
“你當然不是,叔叔一時也想不起來,你不要著急,等我想起來,在跟你說,好嗎?”
高儀看著瘋瘋癲癲的亞姆叔叔,不知道該怎麼是好,他現在心亂如麻,努力的拼湊亞姆說出來的線索。
亞姆叔叔雖然經常答非所問,但是最大的優點,是他從不像貞朗、法隆和勝蘭一樣隱瞞自己。
突然的,高儀腦中靈光一閃,也許正是這樣,他們計劃中所有的人都不能和自己透露事實,但亞姆可以,也許亞姆不受某個誓言的約束,太好了,只要自己跟著亞姆叔叔,總有一天會集齊所有線索的。
“亞姆叔叔,我們現在去哪?”
似乎答案早就在心中一樣,亞姆這次一反常態,堅定的回答道:
“去秦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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