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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後,她成了新皇的掌中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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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番外四 胭脂醉——寫給年的這個七夕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房簷低小的茅簷小屋裡傳來陣陣清脆悅耳的吟唱,似夢似幻的嗓音惹人遐想。茅屋外,片片鮮豔嬌嫩的杏花前幾日還綻放枝頭,春意正濃,熱鬧非凡,經過昨夜一夜的風雨交加今晨竟是已經花謝委地無人收,點紅零落,黑色的汙泥濺染到鮮豔欲滴的花瓣上,多了幾絲風塵的況味。

  “小師妹又在悲天憫人了。”有年輕的白衣男女三三兩兩走過茅屋外,聽到裡面女子的低吟淺唱,不由得莞爾。

  “我以前聽別人說起過,女人只有這樣才有女人味兒呢,你那樣的,就沒有女人味兒,簡直是假小子一個。”

  “死小五,你再亂說,我就撕爛你的嘴。”幾個女孩子同滑頭滑腦的那個小個子打鬧在一起。

  “嗨,還真別說,以後說不定真就有一個女子也像小師妹這樣見花落而垂淚,對殘月而傷懷,說不定還要拿上鋤頭去地裡刨個坑把這些花瓣好好的葬了呢。”

  大師姐展純拍了一下剛剛說話的小個子男孩,“不要胡說,仔細被先生聽了去,要罰你。”

  “額。”小五吐了吐舌頭,低聲對著身邊幾個師姐說,“瞧見沒,大師姐吃醋了。”幾個女孩子哦了一聲,一起點頭,被展純一記眼刀剜到,嚇了一跳,趕緊跑去練功場練功去了。

  展純拂了一拂額前的碎髮,猶豫了下,從茅屋外走過。裡面的人不知外界事,尚自清唱著句句唸白,“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練功場上,男男女女們正在互相切磋技藝,大師兄段鵬神情認真,抿著嘴唇看著師弟師妹們打拳,眼光落到一點,眉頭一皺,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扶住那個人伸的不怎麼平整的胳膊,“阮柔,你這拳要伸直。”

  “還有腿,要踢高一點。”

  “腰板兒要挺起來,對,就是這樣。”

  “哎喲,大師兄,你再說阿柔,阿柔的臉就要紅成煮熟的蝦子了呢!”幾個女孩子在一旁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團,段鵬一愣,再看自己手中扶著的人,果然臉紅的像塊大紅綢緞,下意識的鬆了手。

  阮柔難為情的收回自己的拳頭,攪弄著衣襟,身邊的另一名女弟子走過來,推了一把笑得正歡的小個子,眉毛一立,怒嗔道,“就你多事,好好打你的拳去!”

  “大師兄,你……你別介意,我……我會努力追上大家的。”周圍的人漸漸散開,阮柔才敢小聲對著面前高大的男孩子說了一句話,段鵬自己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假裝咳嗽了兩聲,“嗯,我知道了。”說完,扭身走了。

  紅霞拉住阮柔的手,在她耳邊低語道,“哎,哎,大師兄看來是真的。”

  “真的?什麼真的?”阮柔一頭霧水。

  “當然是對你的心意啦,你可真是根木頭轉世哎,我說你啊,你就沒瞧出來,大師兄剛剛跟你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不敢正眼落在你身上呢。”

  “你別亂講啦,被大師兄聽到。”阮柔飛快的看了一眼段鵬消失的方向,“大師兄他怎麼會……會喜歡我呢。你莫亂說。”

  紅霞反而認真起來,“我才沒有亂說呢,只是你自己不承認罷了,哎,阿柔啊,我當你是好姐妹,可是什麼都和你說的哦,你也得和我說實話的,對吧?”

  “當然,我也當你是好姐妹呀。”阮柔閃動著烏黑的眸子看著紅霞。

  “那你是不是得如實相告,你心裡有沒有大師兄呢?”

  “哎呀,紅霞,你真不正經!”阮柔氣得鼓起腮幫子,“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大師兄呢?”

  “那你不喜歡大師兄,喜歡誰呢?幾個師兄裡也就是大師兄最可靠啦。我看你還是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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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好的男人喲。”

  阮柔氣呼呼的一跺腳,啐了一口,“我不同你說了,每一個正經的。”

  紅霞在後面好笑的追上她,“怎麼就惱了?我說著玩兒的。”

  “哪有拿這種事說著玩兒的,你真是個小瘋子。”兩人已經慢慢走出練武場,到了後面比較僻靜的所在。

  “我瘋?你才是亂說嘞,沒見到比我更瘋的人才睡醒麼?”紅霞一努嘴,指了指那間小茅屋,裡面走出一名妙齡少女來,白皙通透的面龐,婀娜多姿的身姿。即便是不施粉黛,光靠著這副海棠春睡足的摸樣就足夠撩動人心絃亂跳。

  “小師妹在摘什麼?”阮柔踮著腳往那邊看,那個少女似乎正在採摘什麼東西,也夠不到,正在費力的跳來跳去。

  “噓,聽說,小師妹她是在摘茶樹葉和桑樹葉上的蟲子做飼料,喂她的小寵物。”紅霞說的很神秘。

  “寵物?什麼寵物?難道是……啊?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阮柔不可思議的捂住嘴巴,驚訝不已。

  “是真的,先生不是說過麼,不讓我們靠近小師妹的房間,因為她飼養著的那個寵物實在是太可怕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幾百年都難得一見的碧血蛛。”兩個女孩子一起到了一耳光寒戰,看著那個美妙女子的時候眼神都變了。

  “真不知道先生為什麼那麼喜歡她呢。”紅霞笑聲嘟囔了一句。

  “也許……喜歡這種事,是根本沒有什麼理由可言的吧。”阮柔望著茅屋的方向若有所思。

  高大的桑榆樹底下,白衣少女歡樂的在樹叢中仔細查詢著角落,蹲在地上的她竟然連有螞蟻爬上自己的衣角都沒有察覺。

  “給你的蛛兒找到什麼好吃的了?”身後好聽的男聲響了一下,少女嚇了一跳,手一抖,一隻被覆在掌心裡的棕褐色肉蟲激靈的從指縫裡扭著身子鑽進前方不遠的一個小洞裡,不見了蹤影。

  少女嬌嗔一聲,“先生!你看啦!被你嚇跑了!我的蛛兒早餐都沒了。”

  “自己身上不是有那麼多的小螞蟻了麼?給蛛兒吃也是可以的。”同樣是一身白色衣袍的青年男人微笑著指了指她的衣服,少女驚叫一聲,慌忙抖著自己的衣角,“臭先生,你看見有螞蟻爬在我身上,都不幫我弄下去。”

  被喚作先生的男人意外的年齡並不大,一張年輕英俊的面龐上藏著些許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寵溺神色,替少女撣了撣夠不到的地方,視線落在她赤裸的雙足上,眉頭微微皺起,“嫣兒你又調皮了。”

  “我哪有。”少女不服氣。

  “你看,不是又沒有乖乖的穿上鞋襪就跑出來了麼?”

  “嘁,我這是為了捉那隻蟲子呢,先生你不知道這隻蟲子是我等候了好多天的獵物,好不容易才發現了它的窩,又好不容易才捉到它,結果,就那麼被你嚇跑了,你說怎麼辦?”少女雙手一攤,不依不饒的。

  白川點了一下她撅起老高的粉嫩紅唇,“看著。”他也蹲下身,在剛剛蟲子消失的洞口附近找了找,捉到一隻很小很小的肉蟲,手一抖,一根銀針變了出來,穿過小蟲的身體被釘了起來。毫無聲息的放進那個小洞穴裡面,稍稍探進去了一點,恰巧讓小蟲被定住的一半身子露在泥土之上。

  少女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的動作,雖然不解,卻沒有出聲。

  等了一會兒的功夫,小洞穴果然有了變化,它旁邊大概一寸遠近的地方有些隆起,鬆動,然後……剛剛爬進去的那隻長而多腳的肉蟲鑽了出來,左顧右盼的往那隻被釘住的小蟲身邊爬去。就在它的前排長腳抱住小蟲的瞬間,白川修長的手指一動,第二枚銀針準確無誤的釘進長肉蟲的觸角上。長肉蟲拼命擺動著

M.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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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卻難以逃脫。

  少女早就看直了眼,驚叫連連,“先生,你好厲害!”像看寶貝似的自己把那隻肉蟲裝進盒子裡,興高采烈,“蛛兒吃了它,肯定會很高興的。”

  “先生,你是怎麼知道它一定會上當的呢?”

  白川嘿嘿一笑,顯得高深莫測,“簡單的很,因為我知道這種蟲子的習性,它們最喜歡的就是吃這種小蟲,所以以它做誘餌,必然上當。”

  “那你怎麼知道這附近一定有這種它們愛吃的小蟲子呢?”

  “百步之內,必有芳草,如果這塊地方沒有吸引它們之處,你想這種長腳蟲子會在這裡住下麼?”白川眉眼含笑的看著少女驚愕的雙眼,裡面亮閃閃的,好像是有兩顆星星。

  “對待什麼敵人都是一樣,瞭解他的習性,找到他的短處,然後,一擊制勝。”白川收起指間的銀針,放進袖子裡。

  少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繼而壞壞的笑了下,“哎,先生,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是,萬一剛剛你算錯了,那隻長腿蟲子沒有爬出來,那你不是很丟人?”

  白川點了點少女俊俏的鼻尖,“小鬼頭,看來你還不瞭解,任何生物都是一樣,本性都是貪婪,貪婪,就會讓別人有機可趁。”

  少女徹底佩服起自己的先生,鄭重的點了點頭,“我記下了呢,先生。”

  “那現在,是不是該說說如何懲罰你的事兒了?”白川好笑的看著她蹙起的小眉毛。

  “罰我什麼?”少女不解。

  “你說呢?”白川點了點頭她露在外面的一雙嫩白如藕的小腳,“多少次了?”

  “額……這個……”少女往後挪了挪,笑得諂媚。

  “還有……你大概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吧。”這孩子神經大條到讓人懷疑是不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

  “什麼日子?”果然。

  白川俯下身抱起她蹲在地上的小身體,捧到自己胸口的高度,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留下一吻,“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牛郎織女相會鵲橋的日子,你都忘記,今晚是要乞巧的。”

  “那這一天,女子們都要乞巧,男人呢?男人都要做什麼呢?”少女又疑惑了。

  “男人……自然是……”白川抱著她進了屋,輕輕放到菱花鏡前的高凳上,從袖子裡拿出一隻錦盒,盒子很是精緻,開啟來時,還有一股奇異的香氣,“去年後山的乞巧花開的時候留了幾朵開得極好的,在罈子裡醉了一年,前些日子拿到山下找了個胭脂匠做成了一點胭脂。”

  少女吸了吸鼻子,讚歎道,“好香。”

  “嫣兒,過來,閉上眼睛。”白川擎了眉筆在手,招呼她。少女乖乖的依言而行,閉上眼睛,眉心處一涼,她訝異的睜開眼,菱花鏡裡的妙齡女子的眉心間,驀地多出一點俏麗而不妖媚的桃紅。

  淡淡的乞巧花香縈繞鼻尖……白川痴迷的望著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她在不知不覺間恰如後山開得甚好的乞巧花,已經綻放出妖嬈的玲瓏姿態。

  “先生,你喝醉酒了麼?怎麼臉好紅?”少女回眸撞進了一對盛滿愛意的眸子裡,驚了一跳。

  “小傻瓜,”白川啞然失笑,摟住少女纖細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發上,輕聲說,“非是酒釀醉人,世上最好最純的酒漿都及不上這點胭脂香氣襲人。”

  “先生,你看,外面又下雨了!”少女在懷中驚喜的出聲,指著窗外一樹杏花帶雨。白川順著她的手勢看過去,果見細雨森森而落,不由得感從中來,擁緊懷中人,輕聲念道。

  “鵲橋會,會鵲橋,落雨絲絲,是情人淚。

  花乞巧,人乞巧,盼得團圓,執手相對。

  酒醉人得,美人眉心,

  一點胭脂醉,願付生生,求解其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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