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有懲治他,並不代表皇帝就信任他,自古以來,判斷皇帝是否信任一個人,唯一的標準就是看皇帝給那個人的權利。
而兵權,在其中的分量又是重中之重。
李弘晟便是當年的年將軍,說明在六年前,京城中人人都以為三皇子李弘晟是個廢人的時候,皇帝卻已經秘密將兵權交到李弘晟的手上,讓他去邊關打突厥。
事後又不知因何原因,隱瞞李弘晟的身份,李弘晟繼續做他的閒散皇子。
表面上看,那幾年太子和他都很風光,可他和太子手中卻從未得到過任何的實權,兵權更是沾都沒有沾。
他前年好不容易得到京畿營,可區區一個京畿營,不過幾千人而已,如何能夠跟李弘晟的幾十萬兵權相比?
想到此處,李弘鈺本是極其不甘,可他卻忽然頓住,眼神放空了一瞬。
京畿營有大概五千人,對於戰場來說的確是微不足道,可是若對於此時此刻的朝廷來說,足以算得上重擊。
李弘鈺的呼吸緊了緊,心跳忽然快起來。
皇帝歷來的威壓讓他有些害怕自己的想法,畢竟那真的太大逆不道了,一個不小心就落得和太子一樣的下場。
可如今皇帝分明更加信任李弘晟,而他和李弘晟歷來又勢同水火,若將來李弘晟真的榮登寶位,他能落得好下場?
李弘鈺認為不能,既如此,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下場,而前者至少還有一半的勝算,若是贏了,他不但能除掉李弘晟,且從此以後便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
有些想法,早在不經意間就在人的心頭種下了種子,隨著人的野心和慾望慢慢長大,直到某一天終於衝破壓制,變成一顆參天大樹,密密麻麻佔據了人的整個心房。
“沒什麼事,就退下吧。”上座,皇帝站起身,離開了大殿。
李弘鈺木然地跟隨眾人跪下,朝著皇帝行跪拜之禮。
他久久跪在地上沒有起身,身邊的大臣察覺到不對勁,叫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大臣看了看他:“勤王可是在為月氏侵擾之事擔憂?有年、不是,有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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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殿下在,區區一個月氏,不足掛齒。”
李弘鈺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是啊,沒想到三弟竟然就是年將軍,有他出馬,此戰必然凱旋。”
在知道李弘晟是年將軍之前,眾人擔憂得不得不來,彷彿已經看到了大曆朝國破家亡的樣子,但自打知道李弘晟就是年將軍後,他們忽然就安心了。
哪怕他們從未和‘年將軍’這個人接觸過,但他們就是覺得只要年將軍在,這場戰就一定不會輸。
離開大殿的時候,李弘晟自然而然成了眾人的討論中心,有感嘆他這些年的低調,有佩服他的隱忍,也有疑惑他為何不鑽營。
但歸根到底,藉由年將軍的身份,眾人此時此刻,都對李弘晟滿意極了。
李弘鈺聽著那些誇讚的話,眼神越來越冷。
他倒是差點忘了,光解決宮裡還不行,還得解決李弘晟那個大麻煩才行。
出兵在外,最好的解決辦法便是在糧草上動手腳。
打仗歷來便是軍馬未動,糧草先行,但此次戰事發生得突然,糧草都是在李弘晟帶著人出發後,才慢悠悠地從各地糧倉出發。
大戰在即,李弘晟不再隱瞞自己年將軍的身份,等他到達戰場的時候,他是年將軍的身份,不單是大曆朝計程車兵知道,月氏國的人也知道了。E
年將軍這個名頭彷彿就是死神的鐮刀,讓大曆朝計程車兵信心倍增,讓月氏國的人逐漸頹廢。
短短八天,被月氏偷襲佔領的五座城池已經被李弘晟帶人收回了三座。
大曆朝計程車兵士氣大漲,對李弘晟更加崇敬。
然而李弘晟卻並不像他們那樣樂觀,因為按照原計劃,早在昨日,糧草就該來到,但直到今天,糧草還沒有來,軍營中剩下的糧草最多還能撐過明日,若是明日糧草還不到,他們就危險了。
有時候越是擔心什麼,便越來什麼,第二日很快到來,但直到天色黑暗,也仍然沒有見到糧草的影子。
派出去查探訊息計程車兵也說根本沒有見到任何運送糧草的兵馬,此時此刻,軍中興奮了幾日計程車兵們,終於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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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晟坐在主位,帳篷裡坐滿了一群將領,個個臉色凝重。
“莫非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
“大部分糧草自京中而來,後方又沒有賊寇,能出什麼意外?”
眾人都不再說話了,隱約猜到是有人動了手腳,而能夠在糧草上動手腳的,又豈是一般人?
他們心中又氣又怒,他們在這裡拋頭顱灑熱血,只為保家衛國,京城那些人倒好,不說幫上忙,竟還如此作踐他們。
帳篷中的氣氛都有些低迷,今日晚上他們都只喝了粥,不少人的肚子早就開始叫了,卻都強忍著。
但能忍過今晚又如何?明早呢?後天呢?
就在眾人越來越悲憤的時候,竹清忽然從帳篷外走進來,他是李弘晟的貼身侍衛,軍中沒人阻攔他。
竹清徑直走到李弘晟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眾人便見一向淡定的李弘晟,臉色竟難得出現一絲驚訝。
“諸位稍等,我有些私事要處理。”李弘晟站起身。
一位直脾氣的將領沒忍住問他:“王爺,那咱們的糧草怎麼辦?”
李弘晟腳步頓了頓,“一個時辰後,諸位都能吃上熱飯。”
留下這話,也不管眾人是如何驚訝,李弘晟徑直走出了帳篷。M.Ι.
他一路來到附近一處樹林,剛剛進去,便見到了等在那裡的人。
女子穿一身銀色盔甲,和他身上的盔甲有些相似,華麗卻又英姿颯爽,很符合南疆的氣息。
“許久不見。”葉瑤朝李弘晟笑笑,“我是該叫你王爺,還是......哥哥?”
李弘晟唇角勾了勾,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些,“什麼時候確認的?”
葉瑤:“三天前。”
李弘晟沒有追問細節,他走到葉瑤面前,像長輩那樣,輕輕摸了摸葉瑤的頭髮。
“父皇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葉瑤眼圈紅了紅,卻是露出大大的笑容:“我也會很開心的。”
如李弘晟所言,一個時辰後,熟悉的飯香飄滿了整個軍營,忍了一個晚上計程車兵們,終於可以敞開肚皮大快朵頤。
他們確信,這一場戰爭很快就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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