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皇上一目十行，飛快的將摺子上的內容看完，便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皇上，您可要注意身子啊。”
姜公公連忙上前來，小心翼翼的替皇上斟了一杯茶。
皇上抬起眼眸，看著空曠的太極殿，心中一陣無力。
“朕這麼多年來，對他們悉心教導，可他們一個個的，卻都白費了朕的栽培！”
聞言後，姜公公根本不敢回答。
他知曉皇上所說的，乃是風輕夜一事，可風輕夜乃是皇上的孩子，除了皇上，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怎能隨意批判風輕夜？
皇上揉著緊皺的眉心，卻始終無法舒展開來。
偏偏這一次揪出風輕夜罪證的，是黃大人。.
若是換了旁人，此事也許就敷衍了事，隨便過去了。
可既然是黃大人，那這件事便不會被輕易解決，只怕還有的折騰。
“除了黃大人外，還有誰參與進了這件事？”
“還有……五公主。”
姜公公心中輕嘆一聲，如實將這段時日來京城內的風風雨雨悉數說了出來。
若說之前皇上對風輕夜還存有幾分憐惜之心，那在聽得風輕夜試圖將髒水潑在鳳蓴身上後，他便立即做出了決定。
“讓大理寺按律處置，留他一條命即可。”
聞言後，姜公公雖說是早有預料，卻也還是驚訝了一瞬。
看來五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還是比自己所想象的要高上許多。
姜公公正是走出太極殿時，餘光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廖大人。”
見到來人，姜公公十分震驚。
廖玉陽朝著姜公公微微頷首，溫和有禮道：“姜公公，我有要事稟告皇上，不知公公能否替我通傳一二？”
姜公公知曉皇上十分欣賞廖玉陽，自然樂意做這個順水人情。
在姜公公的通傳下，廖玉陽很快進了太極殿覲見皇上。
殿內氣氛始終低迷，廖玉陽瞥見皇上陰沉的臉色，心中隱隱猜測皇上應當是為了五皇子一事而不悅。
“你怎麼從江南迴來了？”
“微臣幸不辱命，查出了江南鹽稅的蹊蹺之處。”
聽得著話，皇上眼神逐漸冰冷下來，盯著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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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道：“你可知曉自己在說什麼？”
“微臣明白，正是因為明白此事的嚴重性，微臣方才會匆忙趕來京城，親自跟皇上彙報此事。”
廖玉陽跪在皇上面前，修長的身體挺直了，不卑不亢的說著話。
皇上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許久，在一陣令人心悸的沉默後，皇上方才是開口道：“你說說，現在的江南，究竟是怎樣的光景？”
這番話一出，廖玉陽方才是放鬆下來。
他連忙點頭，將自己在江南的所見所聞一一說了出來，還不忘從自己的懷中將早已留存好的證據遞給皇上。
皇上的眼神越發陰沉，在聽得廖玉陽一番話後，更是將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看來朕的猜測果然沒錯，這些年來，江南鹽稅一年比一年少，但前往江南調查的御史卻是一個個暴斃身亡，好在是有你在，能探清其中的門道。”
廖玉陽見皇上臉色緩和下來，試探性道：“不如現在就派人前往江南，將那些貪官汙吏連根拔起……”
“你雖說聰明，但還是歷練太少。”皇上輕輕搖頭，在面對廖玉陽這樣的青年才俊之時，他的心情緩和不少，便解釋道，“水至清則無魚，若用雷霆手段將江南的貪官悉數剷除，只怕江南要面臨無官可用的局面了。”
“皇上的意思是……”廖玉陽遲疑道，“徐徐圖之？”
“正是。”皇上點了點頭，“不知你可有信心接下此事？”
廖玉陽聞言，詫異的抬起頭，似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從皇上嘴中說出的。
見狀，皇上面上笑意真切了幾分：“朝中官員有許多，可唯有你，是朕最為看重的那一人，不過在此之前，你還需替朕辦妥一件事。”
廖玉陽正色道：“微臣定當竭盡所能，替皇上辦好此事！”
“你初出茅廬，那些官場上的老狐狸不會將你當回事，只有你有些響亮的名聲後，他們才不敢小覷你，眼下便有一件十分合適的案子，正好交給你處置。”
……
鳳蓴剛是回到公主府，便已經聽見了四周的人正是在議論此事。
“看來咱們公主還真是改邪歸
：
正了，鄭小公子竟然不是公主幽禁，而是被五皇子幽禁！”
“聽聞五皇子一直都有斷袖之癖，為了不讓此事暴露，方才會物色那些俊美的年輕男子，將其強行擄去府中肆意玩弄。”
“五皇子可真不是個東西，聽說若非鄭小公子身份不凡，只怕也要同之前那些人一般，草蓆一卷，扔去了亂葬崗呢！”
這些議論聲直至鳳蓴到來，才全部消失。
“好好做自己的事，在大理寺的調查尚未出來之前，本公主不想聽見這些閒言碎語。”
鳳蓴冷眼掃向這幾人，讓她們惶恐得低下頭去，噤聲不敢言語。
回到了臥房後，鳳蓴一改方才嚴肅的神色，興致勃勃的看向剛剛趕回來的弄玉兩人。
“大理寺那邊可有什麼訊息傳來？”
“五皇子已經被扭送進了天牢，由專人看守，黃大人說此事涉及皇室，還需要讓皇上做出定奪才行。”
鳳蓴輕輕點著頭，不過對於此事，她卻又有幾分不安。
“若是父皇要護著五皇子，那豈不是……”
“公主放心。”弄玉開口勸慰道，“鄭小公子雖然沒受傷，但他也受了驚嚇，更何況鄭首輔一直都是個嫉惡如仇的好官，定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五皇子逍遙法外的。”
聽得著話後，鳳蓴方才是鬆了口氣。
“若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好在是有個鄭長風在，不然的話，風輕夜犯下這樣的大罪，恐怕還真的能被他逃脫。
想到平日裡自己瞧風輕夜衣冠禽獸的模樣，鳳蓴眼底滿是不屑。
“將此事大肆宣揚，一定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處。”
即便鄭首輔不再計較，但皇上為了平息民憤，一定會風輕夜加重處罰。
“奴婢明白了。”
正是在弄玉接下這件事準備離開之際，鳳蓴卻又突然喊住了她。
“等等。”
對上弄玉疑惑的目光後，鳳蓴壓住心中悸動，儘量裝做輕描淡寫的模樣：“我看廖玉陽也回來了，你去查查，他是因何回京。”
弄玉先是一驚，但在聽見廖玉陽的名字後，卻又笑了起來。
看來公主對廖公子還是存有幾分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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