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回去這一天, 黎諾和傅沉歡早上在楊叔家吃過早飯,便一起來到通道基地。
團隊的人都在,唯獨不見辛礪。
一問,楊漫竹說:“又跑了, 很正常。這不他的工資獎金績效全下來了, 手裡又多了一大筆錢, 跟老高打了個招呼, 去忙他的私事去了——他這個人吶,也就這麼點執念了。”
黎諾有點擔心,“他之前跟我討論過, 我也給他提了點意見,可是現代和古代不一樣, 雖然發揮空間不小,但被束縛的地方也很多。如果也想用假死這個方法……真操作起來比我要難多了, 方方面面都得考慮到。”
不同的背景, 機會多,困難也更多。
空間通道剛剛成功,還處於穩定期,不可能立刻投入大批次生產,要想達到目的還得用老路子。楊漫竹笑了笑:“我們這些局外人,只能祝福他了, 有的人生來就那麼痴情,”說著, 她回頭看了眼遠處正和高老師交談的傅沉歡, “他們的心志超乎尋常的堅定, 說不定真有奇蹟能發生。”
看一眼腕間手錶, 楊漫竹在心裡計算了下時間, “說不準奇蹟就在這一次呢。這一回他停留的時間比之前最長的還要多兩倍不止,也許我們可以等他的好訊息。”
聽她這麼說,黎諾一顆心感覺踏實了些,她和辛礪經歷相似,彼此更能理解。
楊漫竹拍拍黎諾的肩膀,“沒想到你們倆倒產生點革命友誼啊,沒事,你不用擔心他,成不成又怎麼樣?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生追求。你一次又一次計劃救雪徹的時候,也沒有覺得自己很累、很辛苦,或者不值得吧。”
黎諾抿唇一笑,點點頭,這倒是,無論哪個時刻,她不會抱怨,更從未覺得自己疲倦辛苦。
此刻回首往事,更是慶幸與感激。
拉著楊漫竹的手,黎諾忽然想起來一個事,聽她剛才的言論,讓她不由想起一個人,“對啦寶貝,你們好好研究,我看好你的!那天我聽沉歡哥哥說了,過一兩年就會加入什麼……什麼測算,也許會派人過去。等你去了,我給你介紹那邊的朋友,有一個叫原樂的妹妹,人特別好,又很有趣,你肯定會喜歡。”
“行,我很期待,”楊漫竹點點頭,自上而下掃了黎諾兩眼,斜睨她威脅道,“你這個海王,管好你自己的心。最喜歡的男人是傅沉歡,這也就算了,最喜歡的女人只能是我,不然我不幹,會嚶嚶嚶給你看的。”
她用最冷漠的語氣說這麼無厘頭的話,黎諾忍不住扶額笑,“多大了你還計較這個啊……”
頓時楊漫竹也不嚶嚶嚶了,“雪徹——要不要看諾諾小時候的……”
“好好好……面子面子,留點,我保證,保證跟你最好。”
那邊高老師交代完了事情,傅沉歡走過來。
“諾諾,”他走過來先牽過黎諾的手,看了看她臉色,轉頭問楊漫竹,“你剛才說讓我看諾諾什麼?”
“呃……”楊漫竹卡殼,看見黎諾在傅沉歡身側衝她卑微地擠眉弄眼。
傅沉歡微擰眉心,“是不是哪裡不妥?”
“沒有沒有。”
“諾諾剛才檢查身體指標合格麼?”
楊漫竹點頭,“都合格,可以正常走。”
他眉心未松,黎諾看見,知道他一些有關於自己的事都會格外謹慎小心。
以沉歡哥哥的聰慧,他們二人之間的微妙的欲蓋彌彰怎麼可能不被他發現。如果這麼含糊過去,怕他多想擔心,黎諾硬著頭皮承認,“也沒什麼,就是曼曼欺負我,要給你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楊漫竹:“哦,這可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她補一句,“照片不重要,主要是唱歌跳舞的影片。”
聽她們倆插科打渾,知曉沒事,傅沉歡鬆口氣,不覺含笑,自然地將黎諾攬在懷中。
轉頭對楊漫竹道,“麻煩用系統傳給我。”
照片影片麼?沒想到這小子還挺白切黑,楊漫竹忍笑,“行。”
黎諾一臉木然看著他倆,最終目光落到傅沉歡臉上,輕輕擰他手肘上的肉,非常沒有力度地威脅出一句,“……你變了。”
傅沉歡摸摸鼻子,唇角微彎。要是換做別的事,他也不會欺負諾諾,可是這件事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他真的很想看。
他先把錯認了,“我認罰,怎樣罰我都成。”
黎諾嗔他一眼,視線向上,還真盤算起來現在自己還能用什麼方法欺負欺負傅沉歡。
傅沉歡眉眼的笑意寵溺,等轉向楊漫竹時正色許多,“等下我們就走了,楊叔那邊還要請你費心。讓他們二老不要惦記,我一定保護好諾諾。”
楊漫竹看他的動作與神色,原本到嘴邊想要嘮叨的話也嚥了回去。說真的,這麼長時間以來就是他們有心想挑傅沉歡的不是,也實在拿著放大鏡都挑不出來。
他對諾諾愛護的種種細微之處,有時連她都自愧不如。不需要刻意去展現什麼,只不過下意識的疼惜與保護就已經讓人看到他深沉愛意的冰山一角。
作為朋友兼姐姐,當然欣慰又高興。
楊漫竹看一眼時間,知道他們差不多了,便最後叮囑道:“雪徹,因為你申請的助理研究員是諾諾,她是國家穿書局的員工,所以我爸他們跟上面請示了,批下來一個助理輔助,是個系統,你們應該也都熟悉。”
黎諾立刻明白,“小石?!”
“嗯哼,驚不驚喜。”
肯定驚喜啊,小石也算是並肩作戰的戰友第一人了,“小石不是主打帶感情任務的嗎?怎麼能批下來它啊?”
唔,帶感情任務的系統說穿了也是個系統,大差不差,都是好用的金手指。
楊漫竹乾笑,“老楊的小心思唄,給那邊配的系統是研究所出的,他插不上手,正好你算是他手底下的人,申請一個系統下來也無可厚非……不就是他自己沒法親自盯著,想了這麼個招嘛。”
“別介意,我爸那人就那樣,神神叨叨的,其實他對你還是挺滿意的。”說完,楊漫竹又對傅沉歡多補了一句。
傅沉歡微笑,“我當然不介意,楊叔做的很好。他和楊嬸要是想聯絡諾諾,用穿書局的系統比研究所的要方便得多,而且諾諾用小石也用慣了,要是我忙起來,她無聊時候還有小石陪她。”
聽他這樣說,楊漫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笑著送他們往前走:“別說,你們這時間趕的也挺好,秋天去冬天回,春天去夏天回,就當你們兩個是上學放假。”
“下次回來,正好趕過年。記得早點回家。”
……
……
再回到臨江陵,對於黎諾而言其實並沒感覺過多長時間,也一點都不陌生。大概因為這裡是傅沉歡假死重生後的起點,也是他們二人之間阻礙盡除的起始,她對這裡有著天然好感。
更大可能,是因為無論哪個世界都有他在身邊,所以每一個地方都充滿了安全感。
故景如舊,水秀山青,庭院中海棠開的正盛,桃花卻過了盛放季節。但那棵樹仍滿枝嫩綠鬱鬱蔥蔥,上面結了許多青澀的小果子。
清甜馨香,充滿了家的歸屬感。
到了這邊,傅沉歡工作重心是觀測,所以並不忙碌,多數時候並不用黎諾幫忙。但黎諾閒不住,很願意跟他學習。
在學術這方面她比不過辛礪,所以時常會用系統再自學一些,但研究所的系統不能動,這時候小石就派上了很大的用場。
一來二去,黎諾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小石,你為什麼那麼害怕沉歡哥哥啊?”
這天趁傅沉歡不在,黎諾終於問出了長久以來她的疑問。
“啊?我有嗎?”
“有。”黎諾回想了一下,“就前天,我聽你跟他說話時都帶顫音了。”
小石反駁:“嗯……沒有吧,那不是比較偏學術嘛?我一般沒有回答過這種……”
黎諾一點不信,“但凡你要是個人,這麼說我也能接受,你可是個系統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什麼東西你回答不出來?”
“而且,那天我聽見你的稱呼也有問題,”她繼續拆臺,“當時我正從外面走進來,聽見你居然管他叫哥——叫哥哎,你之前不都是直呼大名的嗎?”
反正系統一點也不怕黎諾,這會直接開擺:“我可沒有,你肯定是聽錯了。”
還不等黎諾繼續,忽然門口傳來一聲輕笑。
她回頭才發現,傅沉歡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
“沉歡哥哥!”黎諾立刻拋下系統奔向傅沉歡,撲進他懷中笑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說話?”
傅沉歡捏捏她的臉蛋,“想看看你在做什麼。”
“吶,沒幹正事,跟小石聊天。”
“嗯。”
傅沉歡牽著黎諾走過來。不知道為什麼,黎諾就是覺得小石有種大氣也不敢出的感覺。
傅沉歡不經意清了下嗓子,小石立刻“哎呀媽呀”一聲。
這還嘴硬說不怕,黎諾問它,“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又揹著我幹壞事了?”她仰頭一看眼傅沉歡,很是不滿地又問,“你是不是又欺負沉歡哥哥了?然後發現自己欺負不動,慫了?”
“我天,我哪敢啊……”
傅沉歡淺笑著摸摸黎諾的頭髮,攬著她坐下,再看向系統時臉上沒什麼表情,“諾諾有好奇的事,你就解答,別吞吞吐吐的。”
小石委屈:“哦……”
“我是……是有點害怕哥,”它一開口叫哥黎諾就想笑,忍著繼續聽它說,“是……來這第一次獨處的時候,我、我小小的冒犯了一下……”
黎諾立刻緊張,“你怎麼冒犯的?”
傅沉歡將她拉回懷裡,“沒什麼,就兩句不痛不癢的話。”
頓一下,又微笑道,“其實也談不上冒犯,只是想讓我珍惜你,不過用詞不太好,我收拾了一下。他太久沒見我們,自從那時你結束任務後到現在也不知都發生什麼事,就直接被楊叔派過來了。”
小石瑟瑟發抖,“是啊,所以有眼不識泰山嘛,我哪知道現在傅哥連重組系統都會了……”
哦……要是這麼說,黎諾就有點明白來龍去脈了,“好啦,你不用每天戰戰兢兢的,沉歡哥哥這麼溫柔,不記仇,脾氣很好的。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會再翻舊賬。你好好幹活,別天天覺得自己要完蛋了。”
溫柔?脾氣很好?
如果小石是人,只想微笑:“我知道,我也不是怕,只是很恭敬。”
這話確實不假,傅沉歡做的那些事的確讓人欽佩。
黎諾搖頭笑了,伸手把系統關掉。
她轉身,張開雙臂撲進傅沉歡懷中,在他額頭上響亮的吻了下,“沉歡哥哥你真好!”
傅沉歡微怔,一時間沒弄清楚他好在何處。
但黎諾眼睛亮晶晶的,也不解釋,就這麼看著他,盈滿了仰慕與愛意。
面對這雙澄澈溫柔的烏潤雙眸,他也忘了深究,心念一動,勾頭吻下來。
黎諾笑著回吻,不滿足於他柔軟纏綿,頗有些搶佔主動權的意思。
她真的好開心。
她愛的人,原本孤傲清冷,是縱橫沙場,傲然世間的人物。可後來,或多或少有些許自卑。
她想給他最好的愛,真正的愛,不讓他自慚形穢細數身上的缺陷與不足,而是讓他知道他值得這樣的溫柔,有驕傲的資本。
好在他現在已再度脫胎換骨,知道自己不可為人輕賤。就算是與她息息相關的,也會反擊警告。
黎諾心裡高興,更深的吻回去,像不肯認輸的幼獸,力氣還蠻大的。
傅沉歡被她撩撥的眼神漸暗,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抱起她往內室走。
該學的他都弄清楚了,該準備的,也都準備的很充分。
……
這日沒什麼事,傅沉歡在屋裡給黎諾做點心,讓她在外面散步賞花,說很快就好。
黎諾乖巧答應了,在庭院中和小石商量東邊那一塊空地再設計點什麼好,正互相否決時,忽聽外面街上一聲什麼打碎的聲音,伴隨幾句混亂的咒罵和求饒。
她心念一動,走到門口去瞧:街對面不遠處幾個年輕人正圍著一個老人家拳打腳踢。下手狠,嘴裡還罵罵咧咧,“哪來的老神棍,老瘸子,討飯你就好好討,跟小爺說什麼神不神鬼不鬼的?騙錢騙到你爺爺頭上,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咱倆到底誰有血光之災!”
三兩個過路人見了望過去一眼,看清那幾個年輕公子身上精美華服後便抿抿嘴,什麼都沒敢說。
黎諾才不管,嬌聲怒喝:“別打了!”
雖然論打架她不行,但玄景早就把路鋪平,只要是個臨江陵的人,看見是這座宅子裡邊出來的人,都得好好掂量掂量。就算真有不長眼的,她還有沉歡哥哥。
“誰給你們的膽子在這裡仗勢欺人,下手這樣重不怕鬧出人命嗎?”
黎諾一邊說一邊走出去,那幾個人停手,回頭見喝止住他們的是個溫婉嬌柔的漂亮姑娘,一開始本沒放在眼裡,但有幾個懂事的看清她是從那座宅院中走出來的,神色陡然嚴肅恭敬多了。
可有個年紀小的不知事,不僅不怵,還上前兩步,雙眼不懷好意笑道:“哎呦,這是……”
他剛說幾個字,還不等這句下流話講完,忽然不知什麼東西飛掠而至正打在他嘴巴上,登時打得他滿口鮮血。下一刻又兩下砸在眼睛上,他雙手捂著眼睛,哭嚎著彎下腰。
身後一陣輕風,傅沉歡方走至黎諾身側,目色陰寒,“此為教訓,日後少說胡話。”
他看向那人另外幾位同伴,“他眼睛還有的治,把他帶回去。若日後再作惡,便沒這麼輕易放過了。”
黎諾抬了抬下巴,“當街行兇依律法,每人至少二十大板。”
傅沉歡道:“聽見了麼,自取領罰。”
聽他言外之意,若他們不自覺認錯受罰,後面更沒好果子吃。
那幾個人看見黎諾從那宅院中走出來,想想家中大人時時耳提面命就已經畏懼,再見此男子出手奇詭,武功深不可測,更不敢招惹。聽了這話還哪敢不從,立刻點頭如搗蒜,捂住那人哭嚎的嘴,哆哆嗦嗦道了歉後跑了。
傅沉歡轉身捧起黎諾的臉:“諾諾,沒有事吧?”
他在屋中聽見動靜便立刻奔出,縱使心中知曉自己的能力,清楚諾諾始終在自己力所能及的保護範圍內,但此刻也不免有些臉色發白。
黎諾連忙搖頭,“當然沒事,他都沒有靠近就被你打跑了。我本來以為我從這大門裡出來,沒人敢惹,誰知道竟然有個傻子。”
“沒事就好,”傅沉歡抱抱她,“雖然臨江陵還算安全,但下次也不可一個人跑出來了,知道麼?”
“嗯。”黎諾認真點頭。
哄過傅沉歡,她轉身去看剛才捱打的老頭,也不嫌髒伸手去扶,“老先生,您沒事吧?傷到哪兒了?”
老頭捂著腰“哎喲哎喲”站起來,“多謝姑娘……多謝姑娘相助啊……”他嘟嘟囔囔,“這些個喪良心的兔崽子……老朽剛剛吃飽了飯,誰跟他討錢?就說他臉上有血光之災,我兩眼看的真真的,那是好心好意提醒他,嚯……還不信邪……”
黎諾哭笑不得,又心想:沉歡哥哥打的兩下,這可真是“臉上”有血光之災了。
“哎——?姑娘你……”
黎諾抬眼,看清老頭面容後,也恍然大悟,“啊……您是那個……那個……”她知道他是誰,但話到嘴邊就是想不起來怎麼稱呼。
傅沉歡適時提醒,“青川的韋先生。”
“對對對,韋老先生,您怎麼來夏朝了?”當日他悚然一卦,現在想想還覺得不可思議。黎諾上下打量他一下,不知他為何混的這麼慘。
韋先生道:“怪我賣弄,前陣子有位顯貴之人前來找我算命,也是可悲,那人的確命格凶煞解無可解。我這人向來不說假話,卜出的卦象是什麼便說什麼,這樑子就算是結下了。後來卦言一一應驗後,他喪心病狂逮住我報復……我是一路逃,走著走著流落到這裡的。”
他嘿然,“也罷,就當暢遊河山,我樂意之至。”
“您的心胸……果然和常人不同,”黎諾讚了一句,想了想,又蹙眉,“那人雖然遭遇可憐,但這樣做也太不講道理了。”
“誰說不是。”
韋先生聲音低低的嘟囔,但神色中倒也未見抱怨之色,還挺從容。他淡笑看黎諾一眼,又望向傅沉歡,忽然神色大喜:“恭喜這位公子大劫已過。”
傅沉歡微微頷首,並未說什麼。
倒是黎諾追問了句:“老先生,他……”抿抿唇,她改口,“我夫君的命劫真的都消散了嗎?日後也沒有任何坎坷了,對不對?”
傅沉歡眉目一動,心無聲塌陷下去。
韋老先生一笑:“姑娘不必特意提醒,老朽行道數年,若無這點眼力,也枉活了。還未賀您二人新婚之喜——”
一邊說,一邊作了一揖,繼而感慨道,“只管放心,您二人天作之合,成親也是上天註定的喜事。姑娘的命這樣好,這位公子既娶你為妻,又如何能不好命呢?”
“當初不敢洩露太多天機,生怕說破,反而壞了你們的姻緣。如今劫難已過道,可坦言相告了,”他樂呵呵地說,“姑娘氣運錦繡無雙,乃異世福星下凡,福澤老朽所處這片塵世,任何人得了,都會好運綿綿。”
“這位公子嘛……特殊,運數與你恰恰相反,想要為你同化,前面必要吃些苦頭,正所謂不破不立麼。自此之後,也就再無任何坎坷了。”
黎諾雙眼漸漸亮起來,聽到最後已是眉開眼笑。無論真假,總之聽韋老先生這樣講,到底是放心又歡喜的。更何況,這老先生講的話,她還是偷偷偏信幾分的。
這會才驀然想起他曾說過的那句:姑娘,你這一生都會過的很幸福。
心底忽湧上數不清的甜,再看韋老先生,還沒到謝,頓時想起他剛被打了一頓,“抱歉抱歉,拉著您說了這半天的話,都忘了問您的傷勢,有沒有傷到骨頭?我懂醫,讓我為您瞧瞧吧。”
韋先生哈哈笑,擺了擺手道:“沒事兒,沒傷筋,沒動骨,說話的功夫已都好了。小老兒骨頭硬朗著呢,就那幾下,能把我怎麼著?”
他撓撓頭,再瞄一眼傅沉歡,怪不好意思的,“當初看你們二人命數奇特,忍不住多嘴,也不知有沒有給你們添麻煩。說起來都是我的不是,難得你們二位不怪罪,實在讓我忝顏。”
傅沉歡道:“不必客氣,您未添麻煩……”
他側頭,只見眼角眉梢盡是溫柔笑意的諾諾,心頭一柔,又繼續道,“今日又叫內子展顏,在下感激。前路不易,這是我們的心意。”
他遞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得您吉言,萬望勿辭。”
韋先生還真是通透人,當下也不拒絕,雙手接過,“這可真是雪中送炭了,大恩不言謝,二位恩情老朽銘記在心。不過……二位人生路途坦蕩順遂,實在沒有能幫的上忙的地方……”
這是好事啊,黎諾彎唇道,“您金口玉言,不必再回贈什麼了。”
韋先生爽朗一笑,就此別過。
他背影瀟灑,傅沉歡多看了眼。記憶回溯,那晚細節歷歷在目。
其實許多事早有預言,只是當時他侷限此中雙眼受蔽,太多事不懂,後面才讓諾諾受了苦。
垂眸看她,卻只見她毫無芥蒂、盡是信任與依賴的明亮雙眸。
傅沉歡心軟的一塌糊塗,牢牢牽緊她的手,“諾諾,千層糕做好了,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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