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從她懷中跳出來,往前跑去。
沐熙一愣,趕緊追上。
白貓一直跑到一個幾乎廢棄的院子裡,然後停在一棵樹下,不動了。
沐熙跑的氣喘吁吁,看它停下,便蹲了下來:“你說下面有東西?”
“喵。”
“好吧!”
那就動手開始挖,好在是埋的不深,很快就挖出來了,是一個小木盒子,一把精緻的小鎖,因為年代太久,輕鬆就打開了。
裡面是兩個木頭小人兒,一個很洛顯是洛玉的模樣,還有一個……略微眼熟。m.
“這人誰啊?”沐熙問白貓。
白貓搖搖頭。
“好吧!你也不知道,”沐熙起身要走。
白貓忽而伸出爪子抓住她的裙角,不讓她走,有些急切的模樣,沐熙來不及問什麼,只見白貓跑到一處野草叢裡,她走過去,扒開草叢一看,竟是另一具貓的屍體。
“喵~”白貓伸出舌頭,舔舐著那隻虎斑貓的身體,儘管這隻虎斑貓已經毫無聲息,身體冰冷,白貓還在努力的試圖喚醒它。
沐熙對於生死並無太大的感覺,只是看了一眼,對執著的白貓道:“它已經死了。”
白貓轉過頭,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沐熙,眸子裡更多是乞求:“喵……”
“我不是神仙,沒有辦法起死回生的。”
“喵……”
“好吧!”沐熙嘆了口氣:“我倒是還有一個方法,我可以把它的靈魂留在身邊,到時候找個好時機再讓它投胎去……”
白貓沒有說話,眸子裡的執著是它想留住這隻虎斑貓。
沐熙繼續道:“它的魂魄還要在人間流浪一段時日,我先留在身邊,你什麼時候想放手了,再和我說?這樣如何?”
它微微低頭,是同意了。
沐熙不知道該怎麼和一隻貓解釋,喜歡就要放手這個道理。
和一直剛開了靈性的貓聊天其實也是挺困難的,她只好先找到虎斑貓的靈魂,好在這隻貓剛死不久,靈魂還在附近,輕易就找到了。
現在要給靈魂做一處可以休
息的地方。
正苦惱的,看見門口有人正看著自己,這人她認識,是知府家的公子:“秋公子?”
他有些驚訝,又有些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才扯了扯袖子儀表堂堂的走過來:“沐小姐。”
沐熙問:“秋公子怎麼在這裡?”
難道洛玉一計不成,換了個人繼續來?
他微微低下頭,說道:“我,我剛好路過,看見沐小姐獨自一人在這裡,不放心。”xS壹貳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很溫柔,也很輕,很小心,與王朝好聽的聲音不同,他是聲如其人,且一舉一動都有章法,是位君子。
眸子忽而看見荒草中的虎斑貓與白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寬慰:“沐小姐別太傷心了。”
“哈?”
“世間一切都自有它的定數,生命更是如此,出生與死亡都有安排,只是順應天意。”
沐熙瞭然,他大概是以為這是自己的貓,在安慰自己?
雖然很感念他這份好心,但是:“自有定數嗎?我不覺得,順應天意,我其實也不大喜歡天意,秋公子,外公大抵要找我了,先告辭。”
秋遇書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有些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自己怎這麼不會說話,是不是又叫她難過了?
轉過身想將那隻虎斑貓掩埋一下,方才溫順的白貓,突然惡狠狠的盯著他,倒叫他無從下手。
沐熙說的沒錯,才出了這個荒蕪的院子,洛宴那邊就來叫人了。
這是沐熙從未去過的房間,洛家的祠堂,一片莊嚴肅穆,洛宴在裡面,洛瑤站在一邊,跪著的是洛玉,洛楚站在靠門邊的位置,門口是被綁著的王朝、
見到她,努力的嗚咽,希望她能幫忙說句話。
沐熙只淡淡掃了他一眼,便走進屋子裡,洛玉低著頭,洛宴正在和列祖列宗說話,沐熙剛進來,就感覺到一陣的祥和之氣,想來洛家也是世代積攢著福氣,才有如今洛家這麼大的規模,心中多了幾分佩服和尊敬。
像她這樣的人,對於這種
有福之人從來都是很羨慕的,人的一生得到的東西都有限,她這般的,通常是得到的太多,直白點講,下輩子很容易一世悽慘。
哪有平常人生生世世平穩幸福來的好。
這不,傻福洛楚見她進來就拉到一邊小聲說:“二姐對你做的事情,爹都知道了。”
沐熙點點頭:“外公。”
洛楚趕緊鬆手退到一邊去。
洛宴上完香,轉過身:“萱兒,過來。”
沐熙走過去,又叫了一聲:“外公。”
洛宴低頭看跪著的洛玉:“上一次,我是怎麼和你說的?”
洛玉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們是一家人,沐萱是晚輩,我是長輩。”
“對,”洛宴的聲音沉穩,聽不出什麼喜怒哀樂:“你是長輩,晚輩只見的勾心鬥角,我見的多,也不覺得有什麼,都是孩子,只要別闖下禍事
都好說,但是你是長輩,一個長輩對晚輩動手,丟臉。
“父親我……”
沐熙抬眸看他,洛宴沒有注意到:“以前阿泱在,我就警告過你很多次,上一次你用琴兒的貓去害萱兒,我警告過你一次,這一次,你讓一個外男去接近她,洛玉,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洛玉本來一直低著頭的,聽到這話的時候她突然抬起頭,通紅的眸子裡全是委屈,質問著洛宴:“你縱容我?你縱容過我嗎?你眼裡只有洛泱,你有過我嗎?就因為她生的像母親,又是最小的,就處處以她為先,她闖了禍你可以當沒看見,我闖禍你就要把我關在屋中抄書,現如今她的女兒也要壓在我頭上是嗎!”
洛宴沒想到有一日洛玉會這樣直白的質問自己這個問題,他瞪大了眼睛,壓著憤怒:“洛洛是你做錯的事情,你怎能……”
“怎能把這個錯誤規則在洛泱身上是嗎?”洛玉仰著頭,握緊的拳頭都在顫抖,好像在努力壓抑著,壓抑著她這麼多年的酸楚與嫉妒:“你眼裡
只有洛泱是沒錯的,我們都是錯的!從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