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姑拍了拍我的手：“丫頭，跟你爺爺說，給大姑紮好紙人，再幫忙選個好墳頭。”
聽著她居然跟我交代後事，我眼眶一紅：“別亂說，你肯定會沒事的。”
她卻對老馮說道：“再走一遭，我薛敏可就不欠你了。”
“大姑，你不能去了！”
再去就真的給你選墳頭了。
老馮也紅著眼眶：“老妹兒，算我老馮欠你的，下輩子，我還你！”
他緊握著林紅梅的手，說話聲音都顫抖著。
我氣的罵他：“這樣的女人你還救她幹啥？讓她回來再給你戴綠帽子嗎？”
“丫頭！”薛大姑攔著不讓我說。
老馮卻憨厚一笑，看著林紅梅緊閉的雙眼說著：“她那些事兒我都知道，是我沒本事，沒給她過上好日子，讓她跟了我半輩子吃苦受罪的。”
我直接翻了個白眼，他這種想法，也就只能感動他自己吧！
明明是林紅梅的魂自己不願回陽間，還差點害死薛大姑。
我和薛大姑回了旅店，氣呼呼的說道：“大姑，你救她幹啥！”
“知恩圖報，我還了老馮這份人情，才算是我的圓滿。”薛大姑倒是想的開。
我動了動唇，也沒有立場再勸。
看著她疲憊的樣子，嘆氣問著：“老馮這麼好的男人，你當初咋沒跟他在一起？”
小說裡不都那麼寫的，以身相許嗎？
薛大姑眼底閃過一抹苦澀：“咱們這種人，三弊五缺總要佔上一個，我爹媽都被我剋死了，唯一的姐妹也離我遠遠的，我咋還能連累別人？”
我怔愣在那，腦子裡嗡嗡作響。
所以，我佔了哪一個？
剋夫？
“呸！”景淵冷嗤：“你想的美。”
他好像是因為我的小想法生氣了，當天晚上把我折騰到後半夜。
第二天我腿都軟了。
看著被他捏癟癟的六味地黃丸，不爭氣的給自己塞了一顆。
苦啊，嘴巴苦，心裡更苦。
薛大姑喊我去老馮家時，我沒攔著。
我想通了，那是她欠著老馮的債，該還。
這就像我們老沈家欠了景淵的，也該我來還。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算我債主。
原來，昨天薛大姑從地府帶回了林紅梅的魂時，被院子裡的群蛇驚擾。
林紅梅那縷魂趁機跑了，才會昏迷不醒。
現在的她，半人半蛇。
此時，林紅梅縮在炕角，我們能看到她瞳孔是豎著的。
偶爾那嘴巴一歪，細長的舌頭分著叉吐出來。
讓我頭皮發麻的是她身後的白色炕櫃上，一排小小的血紅色嬰兒腳印！
那腳印每一步都扭曲排列，極其詭異。
這些紅腳印昨晚我們離開時還沒有！
薛大姑這次準備了一筐雞蛋放在供桌上。
唱了搬兵決後，常仙寶劍一揮，林紅梅嚇得在炕上扭來扭去。
掙扎了幾下之後，就看到她面目也越發的猙獰。
突然，口吐人言：“我要做蛇仙！要做蛇仙！”
“就憑你？”常仙怒呵，一劍砍在她身上。
詭異的是，那劍並未傷害林紅梅分毫，而是很神奇的從她身體中穿了過去。
刷的一下子，我看到一條手腕粗的小花蛇從她體內蹦了出來。
已經被砍成了兩截，首尾分離在炕上痛苦的扭曲掙扎著。
沒一會兒，就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炕裡蜷縮的林紅梅‘哇’的一聲，吐了一炕頭的汙穢之物。
細細看去，竟是一小段一小段的蛇肉，還未完全消化，泛著一股子腐爛惡臭味。
她大口的喘著氣，臉色也恢復正常，茫然的看著老馮。
只是說話時，那舌頭有點僵硬：“老馮，我咋了？”
老馮抱著她嚎啕大哭：“紅梅啊，老伴兒啊，你遭罪了啊！”
我見她清醒，連忙追問：“你家炕櫃上的腳印是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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