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坐著幾個碎嘴子老太太。
見著我面生，指指點點。
我硬著頭皮打聽著我媽家的地址：“請問，周燕家怎麼走？”
“你找周燕？”一個牙都掉光了的老太太，一臉驚訝看著我。
我點點頭：“她家住哪兒？”
“你上她家幹啥的？”她又問我。
張秀娟在旁邊嘴皮子一禿嚕，說道：“看事兒的唄！”
幾個老太太一聽，一下子就把我圍住。
七嘴八舌：“你倆誰是看事兒的？”
“周燕她弟媳婦生的真是黃皮子？”
我感覺腦瓜子嗡嗡的：“她家到底住在哪兒？”
沒牙老太太佝僂著腰：“走走走，我帶你去。”
她走路都顫顫巍巍的，還熱情的帶我去。
直到走到了村西頭靠山根兒的一戶人家。
看著三間大瓦房，我覺得我媽過的應該還不錯。
“高滿堂！”老太太這嗓門還挺大。
見沒人開門，她又喊著：“給你家看事兒的來了！”
這一嗓子直接把左鄰右舍都帶了出來，一個個伸脖子看。
不一會兒，大鐵門‘吱嘎’一聲就開了。
是一個乾巴瘦的老太太，眼神警惕又凌厲的看著我。
“你是周燕生的那個？”她語氣裡滿是嫌棄和厭惡。
我當然能聽的出來，悶聲道：“嗯，我媽呢？”
“你真是看事兒的？”她還是不相信，橫豎不讓我進門。
張秀娟在此時把她的作用發揮到最大，嗓門不亞於剛才的老太太。
“我們家沈大仙兒，那可是整死黑山村大耗子精的人物！”
“你們都聽說了吧？厲害著呢！”
這一說，周圍那幾個老太太一拍大腿：“唉呀媽呀，弄死大耗子那個？”
“我聽說可厲害了！”
“對對對，我三叔的老兒子媳婦的孃家就在黑山村，說請來的大仙兒可厲害了！”
十里八村這種事兒傳的最快，估計傳到她們耳朵裡，我是個三頭六臂的哪吒。
站在門裡面的老太太這才有幾分相信：“進來吧。”
我皺了皺眉，她放我進門，是因為周燕是我媽？
還是因為，我是出馬仙？
我剛進了院子，她回身就把大鐵門給關上了。
‘砰’的一聲，差點把後面沒牙老太太的臉給砸扁了。
那老太太在外面罵罵咧咧：“呸，活該你家生一窩黃皮子！”
“指不定哪輩子做了孽！”
乾巴瘦的當然聽見了，臉色極其難看。
氣呼呼的想罵回去，就聽見屋子裡有人喊她。
“誰來了？”
乾巴瘦老太太推開門：“周燕她閨女來看事兒了。”
我對她這個組詞方式有點不喜歡。
周燕的閨女，來看事兒了。
聽起來就很不順耳，怪怪的。
但我還是跟著她進了門，瞬間聞到了一股子怪味。
屋子裡唔囔酸臭還有濃烈的尿騷味。
“可算是來了。”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急匆匆走了過來。
他似乎沒意外我這個出馬仙這麼年輕。
著急的說著：“大仙兒啊，你看看我家是不是招啥玩意了？”
“我來找我媽媽的，我不是來看事兒的。”我有些牴觸的說著。
他一愣，急了：“我都把錢給你奶奶了！”
乾巴瘦老太太也是眼珠子一橫：“那可不行，你媽說了，你肯定能辦了這個事！”
“再說我們都給了錢，哪有反悔的？”
我被他倆兩句話噎住，回頭質問著張秀娟：“我奶收錢了？”
她乾笑兩聲：“哎呀，這不都算是自家事兒麼！”
“我問你，她是不是替我收錢了！”我冷聲呵道。
張秀娟這才說了句：“收了。”
“那行，這事兒你讓她來看吧！”我賭氣的轉身就走。
一個急切的女聲喊著我：“沈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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