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糖眨了眨眼睛，“徐望歸？”
見把人嚇到，徐望歸神情有些不自然，他輕咳一聲，“你們怎麼來了？”
薑糖也有些尷尬，不管對原身來說還是對她來說，徐望歸都是一個陌生人。
她藉著洗手的動作，壓下心底的不自在，用想好的說辭，“兩個孩子是你生的，你個親爹不在身邊怎麼能行？”
徐望歸愣了一下，沒想到她這麼直接，反應過來後，立即皺起眉頭，“結婚前我對你毫無隱瞞，你說可以接受百鍊和成鋼。”
薑糖站起來，抓著圍裙擦了擦手，看向他說道：“我也沒說不能接受，只是覺得兩個孩子成長的過程不能缺少父親這個角色。”
徐望歸蹙眉，望著她進入廚房的背影沉默了一下，隨即跟在她身後進入廚房，“你知道這裡條件有多艱苦嗎？”
薑糖放下手裡的青菜，回身望向他，“那你覺得我們在江寧市就過得很好？”
“總歸比在這裡好。”徐望歸沉聲說道。
他想不明白她好好的江寧市不待，非得到這又窮又偏、環境還不好的邊城：“我每個月寄回去五十元，還有各種糧票、肉票、布料，足夠你們母子三人用了，況且想買點什麼也容易。但邊城不一樣，想買點好東西都要去省城。”
薑糖被他這麼一說，也有些動氣了，她深吸一口氣，“你為什麼結婚，自己心裡沒點數嗎？我的情況你也很清楚，不管是在孫家還是在姜家，你覺得我們能過得好嗎？”
徐望歸還是那句話，“總歸比在這裡好。”
他不理解，有錢有票，怎麼會過不好。
薑糖定定看他幾秒，控制住想翻白眼的衝動，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徐望歸，我知道你跟我結婚不過是想找個保姆，幫你帶三個孩子。所以你不想跟我一起生活，我能理解。”
徐望歸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薑糖一臉“我都知道，你不用狡辯”的神情，她認真地說道：“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有一天你想離婚，我不會反對。我只有一個要求，在我們婚姻的存續期，給我安排一份工作。”
此話一出，徐望歸滿臉震驚，顯然沒想到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薑糖彷彿沒看到似的，繼續說道：“當然，你可以放心。在這期間我會照顧好你和兩個孩子。”
這些都是她之前想好的，她與徐望歸的婚姻沒有感情基礎，難保他以後不會遇到喜歡的女人，為了喜歡的女人跟她離婚那是必定的。
她需要把風險控制在可控範圍內，那就是必須要有一份工作，有工作有收入，就有底氣和保障。
徐望歸沒想到會聽見如此大膽的話，頓時被氣笑了，“薑糖同志，你當我徐望歸是什麼人，你當軍婚是兒戲？”
“我對你沒有想法，也很尊重軍婚，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薑糖不以為意地聳肩，而後她略微停頓，話鋒一轉，“還是我這樣明晃晃說出來，戳中你的內心，讓你惱羞成怒了？”
徐望歸被氣得胸口發疼，只見他滿臉憤怒的神情，突然抬起手。
薑糖被嚇一跳，連忙往後退兩步，色厲內荏地大喝道：“你、你做什麼？君子動口不動手！”
徐望歸：……
他這回是確確實實被氣笑了，“我雖然不是君子，但我是軍人，你竟覺得我要打你？”
薑糖這才看到他只是要抬手指向她，頓時臉色訕訕，“條件反射。”
“看來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說的話氣人。”
薑糖尷尬地笑笑不接話。
經過這麼一出，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立馬就散了。
徐望歸覺得按目前的情況，即便他解釋了，薑糖也不會相信，索性就不為自己辯解了，日後她總會知道的。
沒過一會兒小李來了，徐望歸換了一身衣服，扔下一句：“晌午我不回來，不用做我的飯。”
完了坐上車，往營區的方向去。
他前腳剛走，兩個孩子後腳就氣喘吁吁跑回來。
薑糖正在簷廊擇菜，見他們蹲在自己跟前，還頻頻往屋裡望，神情期待又糾結，心念一動便知道他們想什麼。
她說道：“你們爹不在家，去營區了。”
百鍊成鋼聞言，臉上肉眼可見地現出失望。
薑糖知道他們兩年前才去的江寧市孫家，之前一直都跟徐望歸一起生活，所以父子感情深無可厚非。
她安慰道：“彆著急，他又跑不了，晚上應該就回來了。”
兩個孩子聽她這樣說，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
然而晚上他們也沒見到徐望歸。
徐望歸一整晚沒回來。
薑糖自從到邊城部隊就沒出去過，正好明天部隊要出去採購，齊嫂子前兩天就跟她約好明天一起坐部隊的車到北河縣買東西。
次日薑糖帶著兩個孩子早早起床，給他們穿著新衣服，然而走到一半，百鍊不小心把衣服弄溼了，薑糖只好帶著他跑回去換衣服。
這樣一來一回間，原本寬鬆的時間都變得緊迫了，母子三人跟著齊嫂子匆匆忙忙往外趕。
直到上了部隊的車，齊嫂子才大大鬆一口氣，“幸好趕上了。”
薑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連累你跟著我們一起趕。”
百鍊跟著乖乖巧巧道歉：“齊伯孃，對不起。”
成鋼努力加入娘和哥哥，有樣學樣，“對不起。”
齊嫂子笑著摸摸兩個孩子的腦袋，“真懂事，不過是伯孃自己要跟你們跑的，跟你們沒關係，不用道歉。”
說完她臉上的笑容一收，點了點薑糖的額頭，沒好氣地說道：“看你把兩個孩子給嚇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有多刻薄呢！”
薑糖滿臉無辜地說道：“怎麼會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你對兩個孩子好。”
這話說得倒是真的，兩個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有齊嫂子的功勞，她幫忙縫了不少。
齊嫂子一開始確實受到小李的話影響，但之後幾天她都有看到薑糖和兩個孩子相處的日常，知道他們乖巧又聽話，完全不是會哭鬧的孩子。
說話間，北河縣到了。
薑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把兩個孩子和她纏在一起。
齊嫂子一臉驚歎，“小姜，你腦子可真行。”
薑糖幽幽嘆一口氣：“那也沒辦法，誰讓我有兩頭小豬。”
成鋼聞言，猛地抬頭看向薑糖，滿臉驚喜：“娘，你有兩頭小豬？”
薑糖低頭，正好看見他嚥了咽口水，一臉嚮往的神情。
薑糖：……
連自己都想吃可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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