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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她從來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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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教訓
夜深人靜,本該休息的眾人,都齊聚大堂。

軍醫張大夫正坐在堂下給程玉關把脈,被驚動的四皇子端坐上首,林荊和趙成分列兩側。

下邊兒,還站著陳嬤嬤,晴綠,驛站僕婦,車伕馬有良。

鬧到前院兒來這麼大動靜,上嶺驛站的驛丞驛卒也縮在門口,等心驚膽戰的待上首的四皇子發落。

畢竟,這其中也牽扯到了本驛站的僕婦,他們又哪能置身事外。

上首的四皇子面無表情,颳著手中的茶盞,一下一下的,讓人心裡沒底。

“殿下,您是五皇子四哥,咱們府裡跟五皇子有婚約,二小姐從小跟五皇子青梅竹馬,老奴也是二小姐身邊伺候的,說起來,咱們都是一家人,所謂家醜不外揚,在您面前,老奴也不遮掩了。大小姐自小在祖地程家村長大,行事莽撞,無規無矩,驚動了殿下,奴婢代大小姐跟四殿下賠罪,待回府之後,夫人和二小姐定然會給您一個交代。”

陳嬤嬤一番話,說的林荊和趙成都瞪大眼睛,暗自欽佩的看向她。

陳嬤嬤見狀,也暗自得意,背挺的直了些,直視四皇子,似乎有恃無恐。

四皇子一下一下的刮茶盞,一言不發。

堂上靜靜的,程玉關連呼吸都放輕了。

“這隻手。”

張大夫卻神情自若,讓程玉關換一隻手把脈。

“哦。”

程玉關聞言,連忙換上另一隻胳膊。

這下,張大夫沒有像剛才那般細細琢磨,只搭上手腕兒片刻,便收回手。

“你這是近來飲食不周,脾胃失和,再加上多日無法安寢,傷了神,所以才會輕易被外邪所侵。我給你開副安神藥,今晚喝了,悶頭睡上一夜,明兒就好了。”

張大夫邊開藥方,邊說到。

程玉關聞言,鬆了口氣,“多謝張大夫。”

張大夫鬚髮花白,神色淡然,一身淺色道袍,舉止間放鬆自在,此刻堂上眾人都繃著心神,偏他不緊不慢。一股子世外高人的氣派,程玉關被他說沒有大礙,心中也著實鬆了一口氣。

張大夫藥方寫就,陳嬤嬤一個眼神,晴綠就要上前接過,卻被張大夫躲過,給了一旁上前的護衛。

“張大夫…”晴綠小聲囁嚅,“我是夫人給大小姐指派的丫鬟,您把藥方給我就行,我一會兒去給大小姐熬藥。”

張大夫彷彿沒有聽見,“都是些常見的藥,大火三碗熬成一碗,就端過來給程小姐。”

晴綠被人忽視,委屈的又躲回陳嬤嬤身後。

陳嬤嬤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晴綠一眼,又看向張大夫,“您說大小姐沒有大礙,那咱們就放心了。這熬藥的粗活兒,就交給晴綠吧。晴綠,還不快追上去給大小姐熬藥。”

陳嬤嬤話音落下,堂上跳動的燭火噼啪響了一聲,嚇了晴綠一跳。

她看了看四周,堂屋幽深,四皇子的護衛分列兩側,隱在暗處,肅穆守衛,讓堂上無端多了一絲緊張的氣氛。

她看向護衛消失的大門口處,那裡黑漆漆的,彷彿怪獸巨口,讓人感覺壓抑,莫名有些抬不動腿。

見晴綠小雞子似的被唬住不中用的樣子,陳嬤嬤又用“鐵指”使勁兒點了點晴綠,“你是侯府的下人,伺候夫人的,眼下夫人不在,誰還能動私刑處置你不成?你怕什麼?”

說著,陳嬤嬤瞟了一眼程玉關,又餘光看了一眼沉默的四皇子,“大小姐打罵你,便是你沒錯也要受著,待回府,自有夫人給你做主。這會兒大小姐那裡要熬藥,你是夫人指派過來伺候大小姐的,你不去熬藥還要麻煩別人嗎?快去!”

晴綠被陳嬤嬤點的頭昏,下意識就要下去熬藥,走到堂屋門口卻被護衛攔住。

“嬤嬤?”

晴綠回頭,找陳嬤嬤拿主意。

陳嬤嬤見狀,看向上首的四皇子,“殿下,這是咱們侯府的家事,您便是尊為皇子,也不好隨意插手吧?”

“聒噪!”

四皇子嘴裡吐出兩個字,趙成下一秒便上前,一巴掌下去,將陳嬤嬤颳倒在地。

陳嬤嬤慘叫一聲,張口顯出滿嘴的鮮血,甚至還吐出兩顆大牙。

“殿下,您這是做什麼?老奴在程侯府幾輩子的老臉,便是侯爺也從沒動過咱們一根手指…”

淒厲的申訴沒有說完,趙成下一巴掌緊隨而下。

“啪!”

響亮的耳光聲,聽得人跟著耳根子疼。

陳嬤嬤終於閉嘴了,眼中第一次出現害怕,捂著腫起來的側臉不敢再說話。

晴綠此時站在門口,早在趙成打第一下的時候便縮到門邊,生怕別人注意。陳嬤嬤那裡,這會兒她可不敢過去。

“身為下人,就要好好服侍主子。如今程小姐飲食不周,無法安寢,便是你們失職。這麼沒用,還敢再眾人面前聒噪,怎麼,你們要騎到主子頭上?你們這等背主惡僕,我出手教訓,便是程侯也不敢替你們分辨。”

一番話,說的陳嬤嬤晴綠等三人縮著脖子,無從辯駁。

接著,四皇子淡漠的目光看向程玉關。

“你是他們幾個的主子,如今卻要我出手替你處置,算是你欠本殿下一個人情。本殿下今兒個幫人幫到底,你來說,他們幾個怎麼處置?”

程玉關哪裡知道怎麼處置下人?她兩輩子也沒用過下人,更不是程玉樓那般,從小金尊玉貴,規矩教養長大的,自然對教訓僕婦沒有經驗。

她剛才氣急了,能打這幾個一頓,這會兒,四殿下問起來,程玉關只能想到讓她們給自己道歉。

做錯事不就該道歉嗎?

“讓她們給我賠罪道歉吧。”

程玉關有些沒底氣的說到。

那僕婦還有晴綠兩個聞言,眼睛一亮,立馬撲在程玉關腳下,磕頭賠罪。

“大小姐,我有眼無珠,得罪您了。都是那老虔婆,給我拿了銀子讓我關您一會兒。至於她打什麼惡毒主意,我通通不知道。我就是在這驛站打雜為奴,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動咱們驛站的客人哪,小姐。您明察秋毫,就饒了我吧!”

僕婦再也沒有剛才初見時那老實木納的模樣,此刻磕頭賠罪時,嘴巴利落的很,句句都是別人的錯,自己無辜。

晴綠也是如此,跪在程玉關面前,看著程玉關,“大小姐,奴婢年紀小,不懂事,都是聽陳嬤嬤吩咐做事,從來不敢自專。如今張大夫說您沒有大礙,奴婢也跟著鬆了一口氣。您剛才踢奴婢兩腳,奴婢沒有絲毫怨言,只求大小姐寬恕。”

程玉關看著兩個人如今的可憐模樣,下意識看向上首的四皇子。

“輕了。她們嘴上賠罪,你就能出了心中那口氣?”

四皇子道。

程玉關搖頭。

她想不到怎麼處置他們,但是剛才見識了兩人的猙獰面目,面前這兩人嘴上輕飄飄的道歉賠罪,心裡指不定怎麼想,她也不甘心就這麼抬手,輕輕放過。

面對四皇子的目光,程玉關想到電視劇中的方法,“一人三十大板?”

僕婦和晴綠兩個人駭然,不再裝模作樣的賠罪,而是眼淚鼻涕齊出,不斷磕頭賠罪。

四皇子搖了搖頭,“重了。一個普通男子,打了三十大板尚有性命之危,她們雖然有罪,卻罪不至死。”

剛才視四皇子如閻羅的兩人,瞬間對四皇子改觀,看著程玉關,“大小姐,四皇子說得對,奴婢等弱女子,承受不起這三十大板啊!”

“那就十板子!”

程玉關捶手,看著四皇子拍板兒道。

四皇子點頭,下巴輕點,頓時便有護衛上前,將兩人拖了出去,板子聲慘叫聲頓時從屋外響起。

四皇子卻恍若未聞,將目光看向一旁的車伕。

車伕本就臉色蒼白,此時,察覺到四皇子的目光,頓時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彷彿俯首認錯一般。

程玉關這會兒心裡有了些想法,抬頭看向四皇子,“這車伕雖不說話,心裡狠毒著呢。那就二十大板?”

四皇子聽了,卻搖頭,“這等心狠的,你要麼就不理會,要理會,就要讓他無力還手。否則這一路上,他心中記恨,你還能千防萬防嗎?”

程玉關了然,“那您說呢?”

四皇子點點下巴,“我就再幫你一次。來人,把這車伕鎖了,跟那幾個冒牌兒的山匪關在一起,等進京之後再行查處。”

車伕這會兒也不裝模作樣了,眼中駭然的看向四皇子,隨即看向程玉關,“大小姐,奴才家裡還有妻兒,您手下留情啊!奴才願承受三十大板,讓您出氣!”

程玉關搖頭,“別跟我說。在馬車上,我多少次叫你停車,自始至終,你就沒將我放在眼裡,這會兒也不要跟我求饒。”

轉眼間,車伕被護衛拖了下去。

陳嬤嬤此刻趴在地上,眼神中的狠已經變成了恐懼。

四皇子下巴點了點這老奴,乾脆道,“這等恃寵生嬌,把自己凌駕主子之上的刁奴,按理說立刻打死也不為過。但是她終究是侯夫人的手下,便將她的錯處簽字畫押,綁起來,到時候一併交給侯夫人處置。”

程玉關拍手,“殿下高明!”

四皇子搖頭,讓驛站管事出面,寫了一張認罪書,遞到陳嬤嬤面前,又給陳嬤嬤出示印泥。

陳嬤嬤眼睛四看,這大堂之上,除了大小姐,就是四皇子的人。

她這一路來,巴結林護衛,卻始終不得其法,隻眼見大小姐跟四皇子幾個手下日漸熟絡。

眼下無人能給自己求情,陳嬤嬤也乾脆的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

這上面,寫的都是她的失職放肆之處,有了這東西,便是回府,夫人也無話可說。

說不得為了顏面,夫人還要從重處罰自己。

想到這裡,陳嬤嬤一路以來端著的精氣神兒瞬間散架,被護衛拖著,猶如死狗一般拖下去。

程玉關此時雖然還有些發燒,但是經過四皇子這邊兒有理有據的處置下人的一場好戲,她的精氣神兒又上來了,眼睛亮亮的看著四皇子,起身道謝。

“多謝四皇子出手相助。”

四皇子端坐上首,懶洋洋的擺擺手,“我可不是發善心。剛才說了,你欠我人情。我替你出手一次,又指點你處置下人,這兩個,你以後可是要還的。”

程玉關使勁兒點頭,“自然要還。您的好我都記心裡了,以後但凡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您儘管說話!”

看程玉關裹著披風,眼睛因發燒水潤潤的,臉頰也紅通通的,一臉的天真,四皇子端起茶盞,擋住翹起的嘴角。

一旁,林荊和趙成對視一眼,頗有些同情的看向無知無覺的程玉關。

這人情難還,四殿下的人情,更是難還。程大小姐這會兒答應的痛快,到底還是太單純了。

兩人心下為程大小姐默哀,不過,他們到底是四皇子的人,自然也不會拆自家主子的臺。

大堂上,又安靜下來。

程玉關坐在一側,等自己的藥,四皇子靜靜的端坐上首喝茶。

“今日,我教你一場,你可領受到什麼道理沒有?”

冷不丁的,四皇子說話,打破了堂上的安靜。

程玉關也樂得多說說話。

她上輩子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兒,從小是個乖乖女,一路刻苦讀書,考學,上班。

若說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她越長大,越沉默。

父母都說她越發孤僻了,但是她只是遵從自己的本心,不想去應付一些無聊的人,說一些無意義的車軲轆話。

穿越而來,還是胎生。

程玉關一睜眼,就經歷了生母的大出血,那一夜的兵荒馬亂,陰謀詭計讓她應接不暇。

緊接著她便被奶嬤嬤抱著來到祖宅,在程家村這個相對單純封閉的環境長大,被族長一家視為女兒。

在這個沒有路引,無法出門的古代,程玉關幾乎以為自己就要在程家村安穩終老。

沒想到,早就將她拋之腦後的外祖父一家得勝還朝,她這個小透明重新有了價值,她便被陳嬤嬤幾個帶出程家村。

程玉關的親生父親,侯爺的命令,族長也無法強行留下她,就這樣,在單純環境生活了兩輩子的程玉關,就要上京,面對前所未有的複雜局面。

冷漠的父親,暗中算計的繼母,等著奪她福廕的繼妹兄弟,還有十多年未曾謀面的外祖父一家。

甚至,還有如陳嬤嬤一般衝鋒在前,替主子衝鋒陷陣的下人。

想到自己進了侯府,孤立無援,身邊都是別人的眼線和手下,若真的有人要自己性命,一杯水她都不能隨意喝。

這種四面楚歌,步步為營的日子,程玉關這個從沒有經歷過的女孩兒,不僅僅是焦慮恐懼這麼簡單。

出生時的兵荒馬亂,陰謀權衡彷彿又重新要在她的生活中上演。

程玉關還沒有做好準備,就被陳嬤嬤三人好好給自己上了一課。

不用侯爺侯夫人,更不用女主陰謀算計,就三個下人,就險些讓她失了半條命!

這會兒,面對四皇子的考教,程玉關心裡自然不吐不快。

這是她這短短半個月,總結的經驗想法,她迫不及待跟一個“陌生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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