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行啊！老孃就喜歡看你裝完逼，再打別人臉的樣子。」
「……別學我。」
琳達：「？」
「我有老公我不怕，你罵人更找不到老公。」
琳達：「滾蛋！」
琳達：「哦對了，上期你參加那檔素人戀綜的片子剪完了，預計下週播出，片源發給我了，你要看一遍嗎？」
「不用。」
宋稚向來敢作敢當，說出去的話就不怕被人聽，根本不需要剪輯。
正因如此，媒體對宋稚既愛又恨，一方面覬覦他帶來的人氣和流量，另一方面又芥蒂那張天不怕地不怕的嘴。
在流量即是王道的娛樂圈，各大電視臺寧可花高價也要爭相恐後邀請宋稚參加，有他的節目收視率總能突破歷史新高。
嚴淮在淺南市雖有辦公點，但生意鏈都在國外，近期臨時回國，工作不得不遠端進行。
視訊會議結束後，楊助理遞來平板電腦置於嚴淮辦公桌上，“嚴總，這是小宋先生最新節目的剪輯影片。”
兩年來，宋稚參與錄製的所有影片，楊助理都要先拿給嚴淮過目後，才能通知各大電臺媒體播出。
嚴淮工作繁忙，楊助理會提前瀏覽影片，把可能發生的後果做預判，“這期節目播出去，小宋先生又得在微博熱搜掛一天。”
“嗯。”嚴淮倚靠在辦公椅，沒什麼特別反應，他點開影片畫面，“這次罵又誰了？”
“基本所有男嘉賓都罵了。”
“罵了什麼？”
“罵又窮又懶的男一號長著張只會放屁的嘴，罵自以為很帥的男二號戴上照妖精鏡再回來照鏡子，罵好吃懶做男三號下輩子投胎做頭豬，罵沒文化還自詡天才的男四號少吃點米別浪費國家糧食。”
楊助理嘆氣，“嚴總，您可真得管管他了。”
“有什麼問題麼？”
“沒……沒問題嗎？”
小宋先生好歹是個公眾人物，微博擁有幾千萬粉絲，他怎麼能這麼說話？這是和諧社會該有的品德風尚嗎？
嚴淮把影片劃到楊助理所說的內容，他視線停在宋稚扎眼的墨綠色頭髮上，輕微挑了下嘴角，“挺可愛的。”
楊助理：“？”
可……可愛？
居然會有人把罵人當可愛？都這樣了還可愛？
愛情果然使人盲目啊！
“除此之外，還有麼？”
楊助理捏著喉嚨，到最後也沒說出口，“要不，您還是自己看吧。”
楊助理瞟了眼進度條，“就在後面。”
影片中，年輕的女主持熱情詢問宋稚，“宋老師能否分享一下，您和您先生愛情保鮮的秘訣呢？”
宋稚斜靠在沙發，支著下巴漫不經心道：“性生活和諧。”
主持人是個還沒談過戀愛的實習生，一時被嗆紅臉，畏畏縮縮不知該如何接應。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另一位嘉賓開口解圍，“怎麼個和諧法？”
“我老公一夜七次，讓我三天下不來床。”
影片前的嚴淮笑出聲，又把進度條倒回十幾秒，重複看了幾遍相同劇情。
見嚴淮終於關掉影片，楊助理提心吊膽開口，“嚴總，需不需要把這部分截掉？”
嚴淮的注意力還在平板電腦上，他登入郵箱，把影片傳送到自己的電子郵件裡，“截什麼？”
“剛才小宋先生的話，確實不妥。”楊助理不禁為老闆捏一把汗，這孩子的嘴是真敢說。
“你指哪方面不妥？”嚴淮揚頜斜靠在辦公椅上，“你懷疑我們性生活不和諧？還是質疑我不能一夜七次？”
“不不不。”楊助理嚇得天靈蓋冒煙，急忙擺手，“嚴總我不是那個意思。”
關於老闆的私生活，楊助理不會猜測，也不敢猜測。可話到這裡他難免犯嘀咕，嚴總近兩年都沒和小宋先生見過面，所謂的性生活和諧，就是沒有性生活嗎？
“還有別的問題嗎？”
作為嚴淮的私人助理，楊助理跟隨老闆三年，自詡瞭解他的性格，話到這份上，再多說就是給自己找罪受，也變相惹老闆不開心。
“沒有了。”
所謂的沒有，就是等小宋先生再惹了麻煩，他還要繼續花錢、花時間、花人脈擺平。
自家老闆哄愛人開心不計代價，可苦的都是他們這些**凡胎、勤勤懇懇的小助理啊！
做人難，做助理難，做總裁的小助理更難。
嚴淮回家有近一週時間，恰巧趕上宋稚沒通告，微博賬號又被琳達沒收，他不敢出去作妖，成天憋在家裡無聊透頂。
好在嚴淮每天早上八點左右出門，偶爾才會回家吃晚飯。
自從嚴淮限制了他的零食，宋稚的一日三餐正常不少，但還是沒辦法剋制想吃零食的心。
晚上八點半，宋稚推開臥室的門，樓下客廳漆黑一片。趁嚴淮還沒回來，他跟做賊似的躡手躡腳下樓開啟冷櫃。
還好他機智，在冰箱裡屯了不少存貨，蘭姨蒐羅零食時也遺忘了這裡。
他從冷櫃最下層拿出珍藏已久的超大盒冰淇淋，撕開木勺含進嘴裡，正要揭開包裝，卻被身後探出的手乾脆利落奪過。
宋稚咬著勺，口腔中帶著一股淡淡的原木味，順勢轉過頭——
和嚴淮冷厲嚴肅的臉對了個正著。
偷吃被發現，宋稚的心在油鍋裡煎炸三輪。即便嚴淮還沒發火，也一定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不知道跪地求饒還來不來得及。
“晚飯吃了麼？”嚴淮質問。
宋稚機械性點頭。
“忍不住了？”嚴淮指尖點在冰淇淋紙蓋，上面還附著一層半透明冰霜。
人贓並獲，他現在狡辯還有用嗎？宋稚低頭預設，反正橫豎都是死。
冰箱門沒來得及關，嚴淮身體向前探，手臂間接劃過宋稚側耳，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盒放在他手心，“晚上吃涼太多會不舒服。”
“？”
宋稚看著手裡的哈根達斯，轉了轉眼球，這是允許他吃的意思嗎？
老天開眼了？
杵在原地的他還沒捋清楚來龍去脈，嚴淮已經從他的嘴裡抽出冰淇淋勺上樓。
對方即將離開他視線範圍時，宋稚親眼看到，他挖出一勺冰淇淋塞進嘴裡。
可那個勺子，他剛才含過。
宋稚抿了下嘴，勺子上的原木味道還沒散去，正肆意妄為沿著舌尖燙紅他的臉。
廚房再次安靜下來，宋稚還靠在冰涼的冷櫃上。
他開啟手中的冰淇淋，用勺子挖出一小塊塞進嘴裡，香濃的巧克力融化在口腔，可惜剛挖了沒幾勺就已經見底。
宋稚托住手心只有半個巴掌大的冰淇淋。不是說晚上吃涼太多不好，為什麼他能吃大的，我卻不行？
那麼一小盒冰淇淋，根本不能滿足宋稚對零食的渴求。
當初嚴淮給的期限是長胖點才能吃，可他本來就是不易胖體質，就算每天吃熱量極高的零食，也能在睡夢中消耗得乾乾淨淨。
宋稚坐在客廳沙發上，把最後一口冰淇淋塞進嘴裡，含了半天都捨不得抽勺。他抬頭看向二樓緊閉的房門，他是不是永遠都吃不到薯片了。
好慘。
早上八點，蘭姨敲門叫他吃早飯。
自從嚴淮回來後，宋稚懷疑自己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一日三餐定時定點，食材搭配綠色健康，整個人都變得清晰脫俗，就差飯後再來段老年廣播體操。
他窩在被子裡應下一聲，揉了揉眼睛，把懷裡的兔子擺正放在枕邊，簡單簡單洗漱完畢後下樓。
嚴淮坐在餐桌旁看報紙，手邊的早餐一點沒動。
宋稚知道對方是在等他一起，最近幾天都是這樣。
他拖出凳子坐在餐桌邊，接過嚴淮遞來的牛奶說聲，“謝、謝謝。”
連續好幾天，這是兩個人早餐期間唯一的對話。
嚴淮喝完咖啡，用紙巾蘸了蘸嘴起身。
此刻，宋稚的內心開始鑼鼓喧天鞭炮起舞。只要他乖乖吃飯再目送嚴淮上班，就可以獨自在家撒潑打滾一整天。
嚴淮一走，這裡就是他的天下，雖然依舊沒零食吃。
吃完早飯的嚴淮走到他身後，宋稚不敢回頭，只能憑藉腳步和關門聲來判斷對方是否離開。
宋稚嘴唇貼在牛奶杯邊緣，豎起耳朵，預測聲音離他越來越遠。
穩住，勝利就在眼前。嚴淮哥哥肯定已經穿好外套，馬上就要推開大門。
？
他又明顯聽到，走動的聲音正朝他的方向逐步拉進，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的動靜越發清晰。
宋稚握緊牛奶杯，大腦開始瘋狂運轉。從他下樓到此刻這十幾分鍾內，他到底犯了什麼錯誤，錯誤嚴不嚴重，現在認錯是不是還來得及？
嚴淮的腳步聲停在他身後，宋稚絞盡腦汁也找不出合理答案。肌肉沿著後背逐漸僵直，牙齒在玻璃杯內壁上磕得生疼。
完蛋，死定了。
嚴淮的手臂順著宋稚頭頂而來，後者下意識把頭埋得更低，閉上眼不敢看。
希望能死得舒坦，下輩子做個好人。
“飯後半小時再吃。”嚴淮沉穩的嗓音從頭頂傳來，“乖的話，每天都有。”
宋稚緩緩睜開眼，原本空蕩蕩的手邊放著一包薯片，是他喜歡吃的青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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