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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位空降[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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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聽說你只做了一個月的練習生。”

氣氛微妙的緊繃,稱不上劍拔弩張,但以初次見面的氛圍來講,卻能嗅出淡淡的火藥味。

林項北不急不緩地抬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離他不過半步距離的人。

很鋒利的長相,即使揹著光,眼睛依然能看出是少見的淡褐色。冷色調往往容易顯得柔和,但總有例外。黑髮間隱約能看到銀色的耳骨釘,白色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沒有系,袖口隨意地向上挽了幾圈,露出漂亮且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

他的視線是從上往下的,一點點掃過林項北周身,最終偏移落在手中的冰飲上。

林項北對人的情緒感知很敏銳。

更何況對方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不歡迎”的意味。

他慢條斯理拍了拍可樂上沾到的灰,偏頭將泛著霧氣的冰飲遞給林項北:“不如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林項北沒接。他的視線在周嶼白身後面露緊張之色的幾個成員身上一掃而過,站起身平靜跟那雙淡褐色的眼睛對視,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你誰?”

兩人誰都沒往後退。

周嶼白眯起眼睛,傳聞中的新門面冷淡的迎上他的視線,眼底波瀾不驚。

超過安全距離的位置,能捕捉到若有似無的烏木沉香。

走廊上一時安靜的落針可聞。

一直睏倦的半眯著眼的萬柏挑眉,背對著他們的周嶼白看不到表情,但可以想見不會特別愉快。

不敢吭聲的邊南一在心裡“嘶”了一聲,嶼白哥剛剛從醫院出來,正是心情糟糕的時候。主要的導火索大機率就是新成員的訓練時間太短,nebulax對嶼白哥和他們來說都很重要,是一直以來用心打造的心血。

新加入的成員完全陌生,且只訓練了一個月,想要舞臺完整,配合的默契度需要重新磨合,如果實力不夠的話,很難將對方視作值得信任的隊友。

舞臺上一點一滴的問題都會被放大,看得一清二楚,無論任何一個位置做得不好,都會難以掩蓋。

一旦做不好,nebulax的舞臺質量整體都要下滑。

第二張專輯已經在籌備中,定好的迴歸日期臨近,留給他們的時間所剩無幾。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周嶼白作為隊長難免煩躁。

邊南一可以理解,只是嶼白哥態度太差。新成員不是造成現狀的根本原因,自然會不爽。

犯愁的邊南一又開始抓自己的金毛,默默唸叨著師南怎麼還不來,不會第一天見面就打起來吧?

僵持的氛圍維持了半晌,直到師南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才打破僵局——

“都站在這幹什麼呢?”

周嶼白冷冷盯著林項北,越過他朝會議室走去。

“沒什麼。”

邊南一長出了一口氣,正想開口說點什麼,被權哲提著後衣領拽著往會議室走,不滿地狂拍他胳膊抗議:“你幹啥,撒手,我自己能走!”

“安靜。”權哲不為所動,面無表情一手提溜著老么,一手抄著口袋往前走,目光在林項北身上掃過,朝他小幅度點了點頭。

林項北面色毫無波瀾,似乎並沒有生氣,頓了頓朝權哲微微頷首。

“以後我們就是隊友了。”說話的人拍了拍林項北的肩膀,淺淡的茶褐髮色使髮質看上去格外柔軟,聲線溫和而友好。丹鳳眼似乎有些睏倦的半眯著,嘴角的弧度很是溫柔,語速有些慢吞吞的。“你好呀,我是萬柏。”

他緩緩眨了眨眼,意有所指的歪頭安慰:“周嶼白平常不這樣。相處的久了,你就會發現他只是嘴硬。”

落在最後的汲煦錫抿唇,沒有跟林項北打招呼。

會議室。

師南一一掃視過六個人,沒有追問方才發生了什麼,單刀直入的道:“林項北現在起就是nebulax的一員了。大家好好相處,二輯很快就要開始製作,不要因為不必要的理由浪費精力和時間。”

他在“不必要”這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第一張專輯收錄了六首單曲,雖然銷量很不錯,但鑑於姜旭西退團、新成員加入,保險起見第二張專輯依然將會是mini專,一共會收錄五首歌。”

公司需要先試試水,看看銷量有沒有受影響。畢竟是小作坊,資金不算充足,萬一打水漂就是血本無歸。

看似只是幾首歌而已,團體每次迴歸要投入的費用比外行想象的多得多。詞曲的版權價格不說,光是拍攝製作專輯的封面就要至少六位數,再加上主打歌的mv錄製成本,專業錄音室錄歌、編舞費用、伴舞出場費,以及打歌所需的舞臺服裝也要專門定製,這些都是錢。

nebulax出道意外爆紅資源不斷,這一年近乎全年無休,的確為星源企劃賺了不少錢,但公司還打著培養下一代的算盤,不肯把錢全都投進去,總要在一些成本上省出些經費,剋扣一部分。

“過去這一年辛苦了。一週年的現場票早就售罄,見面會還按原計劃進行。在那之前給你們放三天假,林項北明天就會搬進宿舍,大家趁這幾天熟悉磨合,儘快互相瞭解。”師南目光轉向林項北,“一週年後就要陸續開始正式作為團體一員活動了,你唱跳基礎這方面相對比較薄弱,公司給你單獨安排了課程,兼顧行程會很累,做好心理準備。”

林項北微微點頭。

彼此還不熟悉,師南也不著急。他又說了一些工作上需要注意並知曉的地方,看了眼時間,總算露出一絲輕快的笑容:“好了,這三天有事隨時跟我聯絡,別往外跑,容易被拍。”

“你們互相認識一下,記得交換一下聯絡方式,我就先走了。”

師南離開後,會議室裡再次陷入微妙的氣氛中。

其實林項北在接到公司通知後,就簡單看過nebulax的資料。師南給他整理了成員們的基本資訊和照片,便於他提前瞭解隊友。

大咧咧跳到辦公桌上坐下的邊南一是隊內的老么,也是唯一的高中生,距離高考還有一年多。

五官還未完全張開,個頭倒是早就突破了一米八,生長期抽條過快,帶著青少年時期特有的瘦削,有些圓鈍的狗狗眼更添少年感,笑起來時整個人都帶著難以忽視的蓬勃生命力。

實力比較平均,沒有明顯的短板,但任何一面都不是最突出的那個,是典型的六邊形成員。

看起來跟他關係最好的權哲是團內的rap擔當。外形屬於愛豆中少見的寸頭,左側剃了一個字母z。眉峰冷峻,面無表情時透著股兇悍戾氣,勾起唇角時倒有種說不出的瀟灑野性。

主動跟林項北打過招呼的萬柏是主唱。他的外形更傾向於大眾印象裡傳統的愛豆相貌,五官精緻柔和,不笑也讓人覺得親切。此刻他正慢慢晃悠著腿窩在沙發一角,撐著腦袋朝林項北笑了笑。

汲煦錫是團內的副rap擔兼副主唱,他跟姜旭西因同名關係最好,左耳上戴著一枚黑色耳釘。從進會議室以來,汲煦錫就沒跟林項北對視過,只自顧自低頭刷手機。

林項北的視線落在周嶼白身上。

他靠坐在沙發扶手上,把玩著從會議桌上拿的簽字筆。

那聽可樂還放在桌上沒有開,易拉罐上凝結的水珠順著瓶身滴落下來,聚成了一小灘水。

周嶼白是nebulax的靈魂。

作為第一個敲定下來的成員,他同時兼任隊長,主舞,雙主唱之一,還有門面。

安靜沒能持續多久,一向屬於社交恐怖分子的邊南一首先打破沉默,在林項北面前的辦公桌沿一坐,露出青少年特有的元氣燦爛的笑容,指了指自己:“我是邊南一,唱跳在團裡都不算頂尖,但是我年紀最小,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

“別聽他的。”一旁的權哲聞言側目,冷靜的看著林項北,面無表情吐槽:“總結來說就是隻有年輕能拿得出手。”

邊南一:“……?”

邊南一:每天都在無語。

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悶氣,邊南一無視權哲,好奇地瞅著林項北,一邊默默驚歎新隊友逆天的神顏,一邊不忘自來熟的發問:“哥,我聽師哥說你簽約沒多久,是被星探挖來的嗎?”

他眼神晶亮的一直盯著林項北看啊看,心想哪個公司的星探看到林項北都要拔不動腿,八成是連騙帶忽悠才讓他進圈的。

訓練一個月就出道,邊南一原本覺得公司多半瘋了,現在卻覺得如果這個人是林項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止是因為林項北長得好看,他身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沉靜感,讓人莫名覺得可靠和安心。

一旁的權哲再次沒忍住插了一句。明明臉上沒什麼表情,依然能從不動如山的冷酷眼神中,察覺出一絲震驚:“邊南一,你跟我認識快兩年了還對我直呼其名,怎麼上來就管林項北叫哥?”

邊南一裝作沒聽見,用期待的眼神依舊看著林項北。

“不是。”

出乎意料的,林項北微微搖頭。

邊南一一愣,試探著問:“那哥你簽約之前在做什麼?”

成為練習生沒有多久,林項北今年還不到十九歲。

他言簡意賅的道:“就是普通學生。”

如果師南知道林項北這樣說,肯定要哭笑不得。能讓世界一流的top名校無限期為他保留學籍,的確挺普通。

邊南一不疑有他,“哦”了一聲,饒有興致地拿出手機看著林項北:“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除了於年年以外,林項北很少見到像邊南一這樣性格的人。他微微一頓,從單肩包裡翻出手機:“我掃你。”

明天就要搬過去一起住了,加一下聯絡方式是有必要的。

邊南一動作飛快,加上好友之後,很快把其他四個隊友的微信都推給了他。

林項北點完提交好友申請之後,就拎著單肩包站起身。

“今晚要收拾行李,我先走了。”

邊南一點頭:“要不要幫忙?”

“不用。”

邊南一揮揮手:“那明天見!”

林項北停頓了一下,淺淺笑了一下:“明天見。”

那笑容轉瞬即逝,快得如平靜水面上散開的波紋。

邊南一卻看得一清二楚,直到腳步聲逐漸消失,他才恍恍惚惚回過神。

他暈乎乎地低頭,揉了揉自己蓬鬆亂糟糟的金髮。

新的好友介面上,頭像是未更改的預設圖片,微信名則是xxix。

朋友圈裡空空如也,一條內容都看不到,也沒有個性簽名。

一切都乾乾淨淨,什麼生活中的細節都挖掘不到。

彷彿不存在這世間,不沾染人間煙火,誰也抓不住。

周嶼白修長指尖在螢幕上劃了劃,垂下眼看著彈出的好友申請。

xxix。

羅馬數字。對應的是阿拉伯數字同時也是卡邁克爾數,哈沙德數,以及鄒塞爾數。

是認為自己很特別嗎?

他凝視著這個介面出了會兒神,點選同意新增好友後,重新輸入了好友備註。

[你誰]。

未聊過天的空白記錄躺在列表最上方,周嶼白抿唇看了一會兒,將手機鎖屏扔到了一邊。

第二天。

師南給林項北提前發過了宿舍的地址,距離公司大概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大概是難得放假空閒時間比較多,邊南一給林項北念念叨叨發了幾條訊息,說原本他們出道前也是住上下鋪的小宿舍,粉絲多了之後總有私生晝夜不分扒門,連扔的垃圾都翻,實在不堪其擾,才搬出來住的。

nebulax給公司賺了很多錢,因此星源難得大手筆在高階住宅區租了一棟獨棟別墅,進出都需要身份驗證,私生帶來的困擾大幅下降,終於能睡個踏實覺。

師南提前打點過,林項北拉著行李箱在庭院門外站定,輸密碼開了大門。

這片住宅區住了不少明星,極為注重隱私,庭院內外用植被分隔開來,從外面什麼都看不清。

獨棟別墅比林項北想象的要大,有一處大概一百平的木質平臺,跟房屋二樓聯通,通往空中花園。

外觀極具現代設計風格,看似不規則事實上極為合理的建築構造,看上去有種特殊的美感。

林項北推開玻璃門,將行李箱先放在了門口。

他來得太早,現在還不到八點,因此沒有直接出聲,而是安靜走進去四處看看。

挑高目測五六米的客廳上方有天窗,採光極好。

質地柔軟的白色地毯乾乾淨淨,與淺藍色的沙發搭配,看上去一塵不染。

照片牆上覆蓋了nebulax各個成員的寫真。

應該是用拍攝雜誌封面時的照片製作懸掛的,周嶼白漫不經心的望著鏡頭,暗色調的眼影跟反射光芒的戒指形成鮮明對比。

林項北看了兩眼就移開視線,轉而進了高出三節臺階的廚房。

廚房是開放式的,一看就知道沒有使用過。全新的餐具擺放的整整齊齊,外觀漂亮的油煙機是最容易沾染油汙的純白色,卻依舊跟樣品房一樣潔白嶄新。

櫥子裡只放了幾包泡麵,油鹽醬醋都沒有拆封,冰箱空空如也,只整齊擺著一排純淨水。

林項北摸了摸肚子,正遲疑的時候,視線掃過,無意中注意到了之前忽視的“重要物品”。

——垃圾桶裡躺著十來個外賣盒子。

林項北:“……”

原來是靠這樣活下去的。

隨處可見愛豆居住的特質,林項北晃到衣帽間,不由得怔了怔。

不知道是nebulax裡的誰有強迫症,衣帽間裡的一切都整潔的有點不可思議。

按理說六個男生一起住,大機率會看著比較亂,衣服鞋子到處扔。

但是眼前的衣帽間裡,各式各樣的物品分門別類的放置著,棒球帽一排,漁夫帽一排,數十款墨鏡按照品牌分別放好,戒指、項鍊如同專櫃,襯衫疊得整整齊齊,還按照顏色變化整理過。

各種款式的鞋就更不用說,完全就是強迫症的極致。

林項北莫名往後退了一步,神色不變的立刻離開了這一處空間。

剛滿十八歲不久的林項北表情冷靜,心裡默默閃過一個念頭。

人不能這麼活著。

至少……不能這樣。

大概要累死。

如果未來某個隊友要求自己同樣維持這樣的整潔度,他絕對不可能做到。——林項北淡然而堅定的想。

關著門的房間林項北都沒有進,他不知道哪一個是自己要住的空房間,還是等有人醒了再放行李就好。

回到客廳,林項北從單肩包裡拿出僅剩的一個紅豆麵包,乾脆地咬開包裝,叼著麵包從行李箱裡翻出一本書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項北隱約聽到二樓傳來模糊不清的歌聲。

莫名有些熟悉。

他將書放到一邊,順著聲音上了樓梯。

剛才林項北沒有上到二樓,因此也不知道二樓有練習室。

門沒有關好。林項北透過半關的門,看到穿著寬鬆休閒t的周嶼白抱著原木色的吉他,未乾透仍有些溼漉漉的黑髮垂落在額前,正低頭撥動著琴絃。

清透的吉他聲伴著低沉溫柔的哼聲。

“我曾無數次想過”

“人似乎總在得到的同時失去什麼”

林項北腳步一頓,靠在門外安靜的聽。

是nebulax第一張專輯裡的《再次走向你》。

那天在耳機裡聽到後印象深刻的歌聲,就是周嶼白。

林項北一時出神,沒注意到邊南一揉著眼睛走過來,打著呵欠嘟囔了一句:“哥,怎麼不進去呀?”

歌聲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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