赧,耳垂都染上了淡淡的粉。
「我,我成年了。」
真是個不禁逗的,倒還蠻可愛。
5
可能出門沒看黃曆。二十分鐘後,從不踏足聲色場所的簡笙出現在了酒吧。
旁邊酒吧老闆作陪,身後還帶著兩個一身黑的保鏢。
再十分鐘後,酒吧清場。
簡瑟瑟在她哥的目光下,縮著肩膀往我身後躲了躲,成功地把那道含著怒意的視線引到了我身上。
一張俊臉在明滅的燈光下陰沉得厲害。
今天之前,見到沉著臉的簡笙我定會伏低做小,曲意承歡。
而現在,即便是想到之前做過的那些作踐自己迎合他的事,我都感覺自己像個傻逼。
拂開黏在臉上的彎曲長髮,我拉著簡瑟瑟想離開,越過簡笙時被他拽住了胳膊。
「胡式微!」他念得極沉極慢,顯然是壓著極大的怒火。
我深呼口氣,臉上掛上得體的微笑,轉身望向他。客客氣氣地問道:「簡總,有什麼事嗎?」
簡笙可能還不太習慣我對他態度的突然轉變,兩道劍眉蹙得緊緊的,在中間拱成一個極深的「川」字。
「你怎麼回事。」他反問。
我仰天翻了個白眼,懶得繼續跟他繞,晃動胳膊從他的鉗制中脫離,拉著簡瑟瑟頭也不回地出了酒吧。
6
從酒吧出來,也敗了玩樂的興致。
叫了個代駕把我和簡瑟瑟分別送了回去。各回各家,她找她媽,我繼續睡覺。
別問我為什麼不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問就是我沒媽。我媽在十年前的雨夜跳樓死了,當著我的面毫不留戀地縱身一躍。
我本來也想隨她去的,結果奔到窗前時被老胡拽住了。恰好有個巨大的閃電劃破天際,我趴在我媽跳下去的視窗,能清晰地看到地上蜿蜒的血水。
從那之後,我很懼怕雷雨天。
本來以為能一覺睡到自然醒,結果第二天一早就被一遍又一遍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我摸過扔在一旁的手機看了一眼,是簡笙的助理。
猶豫再三,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畢竟沒有必要為了簡笙跟所有人都鬧得老死不相往來。
簡笙的助理姓顧,三十多歲,是個極其幹練又守規矩的,就連打個電話也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胡秘書,你已經遲到十五分鐘了。」
一板一眼的說辭。
一板一眼的說辭。
我這個秘書的職位,是當初纏了簡笙好久才得來的。
說是秘書,其實就一花瓶,平時我的工作除了幫簡笙泡咖啡就是加班的時候幫他點外賣。
連跟著應酬、遞個檔案啥的這種跟正規秘書稍微掛點鉤的事我都沒幹過,所以要離職連交接都不需要。
當了簡笙兩年的秘書,我從沒被他承認過。他出席宴會身邊的女伴換了又換,那裡面唯獨沒有我。
「不好意思顧哥,」我客客氣氣地回他,「我跟簡總講過的,我不幹了。」
話音剛落,電話那端傳出「啪」的一聲脆響,是杯子落地碎裂的聲音。
我想,應該是之前我從迪士尼帶回來,放在簡笙辦公桌上他卻從來沒用過的那個情侶杯吧。
摔了就摔了吧,已經無所謂了。
7
睡過一覺,頭髮的卷有些散開,對著鏡子梳了半天,我決定去理髮店燙一下,順便再染個色。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拎上包包就出了門。
春城是個很美的城市。四季如春,鮮花遍地。哪怕在烈日炎炎的七月,拂面的風也帶著絲絲涼意。
在路邊挑了家看上去比較順眼的理髮店。
剛推開門,坐在吧檯旁高凳上穿著米白色油布圍裙的男生起身迎了過來,微微彎腰,客氣地說了聲:「歡迎光臨。」
待他站直,視線停留在我臉上後,那張嬰兒肥的俊臉有瞬間訝然。
「好巧,又見面了。」我衝他擺手笑道。
他微微頷首,面上又附上一層薄薄的紅。如春日盛開的桃花,好看的緊。
看來不是不禁逗,是太容易害羞。
他應該是隻負責接待的。我告訴他我是來燙髮的之後,他便離開,喚了另外一個年齡看上去要大上幾歲的男生過來。
對照著染色板選了個銀灰色,一整套下來足足折騰了三個多小時。不過效果還是不錯的。
做完頭髮,我本想和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奶膘道個別的,畢竟連續兩天能在不同的地方偶遇,也算得上一種緣分。
環視了一週,沒發現他便做了罷。
也不過是一萍水相逢的過客吧。
8
我原是這麼想的,直到幾天後再次遇見他。
春城夏季多雨,且雨水往往來的毫無徵兆。所以我很少在晚上獨自出門。
要不是簡瑟瑟鬼哭狼嚎地打電話,我也不至於此刻躲在天橋下面嚇得瑟瑟發抖。
我蜷縮著身子,緊緊攥著已經沒電關機了的手機,一遍又一遍地默唸,「沒事的,沒事的。」
我蜷縮著身子,緊緊攥著已經沒電關機了的手機,一遍又一遍地默唸,「沒事的,沒事的。」
可在下一道雷聲響起,還是會沒出息地抱頭緊閉雙眼,腦海裡除了紅彤彤的血水還有一遍又一遍地加著簡笙的卑微的我。
他明知道的,明知道我最怕的就是雷雨天。卻還是在那麼一個夜晚,扔下我一個人獨自度過了漫長的黑夜。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在極度恐慌害怕時都渴望有一根稻草,我現在特別希望有個人能夠出現陪在我身邊,哪怕是簡笙我也會感恩戴德的。
我知道現在的我很沒出息,但是沒辦法,我真的怕。
可能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禱,真派了一個人來陪我,只不過那個人不是簡笙。
他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穿過雨簾,一步一步地走到我的身邊,渾身溼漉漉的,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該怎麼形容呢,像條喪家之犬。
我緩緩地放下抱著頭的手,輕聲問他:「你也沒有家了嗎?」
他愣住,過了好久才從喉間吐出一個「嗯」字。
我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
他倒也乖巧。
雖是八月盛夏,他身上的溼意還是激的我打了個哆嗦。他應該也察覺到了,抿著唇默默地挪開了一段距離。
身邊有個能跟我說話的大活人,倒沒剛才那麼怕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歪著頭問他。
他依舊拘謹,頭垂得很低,吐字倒是清楚,「當歸。」
他叫當歸,我叫胡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歸。看,名字都這麼有緣。
「你的爸爸媽媽也不要你了嗎?」我繼續問道。
他頭垂得更低了,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沙啞。
「我不知道,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可能是氣氛渲染,也可能是我太想有個家。鬼使神差的,我對著他說了句,「我給你個家吧。」
我給你個家,你也給我個家。
9
我們在天橋底下坐了很久,也聊了很久。
他告訴我他叫薛當歸,因為院長是在白雪皚皚的雪地中發現的他,便給他取了個諧音作為了他的姓氏。
他還告訴我,他十八歲生日過完便搬出孤兒院獨立生活了,今晚是因為房東突然漲房租,他覺得不合理,跟對方理論,結果被趕了出來。
我問他:「你打了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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