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喝點什麼？”
今天遇到個三個人出來吃飯，也要吃滿漢全席的，服務員小夥子喜笑顏開，“白的紅的還是啤的？我們這兒最貴的就是中糧的千峪乾紅。要不給你來一瓶？”
“不用了。”韓雅昶合上選單，想了一下，問，“你們這兒有沒有那個產自重城的咂酒？”
“咂酒？”小夥子被難倒了。
“什麼酒？”羅立峰也沒聽說過。
“前兩天有人送了兩壇給我，挺好喝的，很要得。”他說了一句重城話。
孔妤捂住嘴，差點沒笑出聲。
他用他那吐詞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說很要得，逗得羅立峰也笑了：“你這都是哪裡口音？一會兒京北，一會兒京南，現在連重城話都來了。”
“羅立峰，你這就不懂了。我們祖國語言文化博大精深，閒著沒事多學習一點。要不然你上機都聽不懂那些普通話不標準的學員跟你報儀表資料。”
韓雅昶英俊的嘴角漾出笑容。
在航校裡，總有一些教///員來自大城市，自認不凡，上機以後總這樣那樣的嫌棄從小地方來的學員。
到了最後，就連普通話說得不好，也成為了一種罪。
網上就經常有人發帖說學飛的時候教練脾氣差，一上機就開始各種罵，在艙室裡，連普通話說不好都要捱罵。
這事到了實操技術被空軍部都點名要引進的優秀飛行員人才韓雅昶那裡，壓根兒不是罪。
反而他還要紆尊降貴，專門去學習他們的口音來將就他們。
羅立峰笑：“看來哪個學員遇到我們韓教///員，就是他的運氣啊。”
“那肯定。”何嶼推門進來了，身邊跟著陸唯跟王瑋琬。
他們去給兩位教///員買禮物了，也不知道該買什麼，瞎轉悠一圈，時間浪費了，也沒找到合適的伴手禮。最後買了點水果，還有煙。
何嶼恭敬的遞給韓雅昶，“韓教///員，感謝你對我的再造之恩，我做飛行員，以後一定以你為榜樣。”
韓雅昶莞爾：“別瞎套近乎，甭跟我玩這套。下次要是再搞這種烏龍事件，我一定讓你停飛。”
“是，是，是。”何嶼點頭如搗蒜。
王瑋琬坐到孔妤身邊，這是她第一次見韓雅昶。
王瑋琬立刻感到今晚的韓劇都不用追了。
比劇裡還帥的一個歐巴現在就在她眼前出現了。
這麼帥的人，以前就在她隔壁學校，但是她竟然一次都沒看到過。
“妤妤，妤妤……”王瑋琬拉住孔妤的手，話都說不利索了，“他好帥，我天，他真的好帥……他真的太、他、媽、帥、了。他長這麼帥是要鬧、哪、樣啊？想過別人感受沒有，他就敢長這麼帥，頂著這張臉，這身材，這氣質，這樣站別人面前，勾引別人犯罪怎、麼、辦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瑋婉要被韓雅昶給帥瘋了，想她也是閱美男無數，是真沒見過韓雅昶這款。
今日可算是被韓雅昶震撼了全家。
“小聲點。”孔妤告訴對大美男發花痴的王瑋琬，“小心被何嶼聽到。”
服務員小夥見又來了三人，問韓雅昶，“哥，人齊沒？馬上就上菜嗎？”
“上。”韓雅昶回答。
“好嘞。”小夥準備腳快的走出去安排。
韓雅昶又問：“剛才我說的那酒真沒有？”
小夥撓頭，有些為難，“哥，真沒有，我們來自湘南，不是山城。”
“那就算了。”韓雅昶說。
不久後，菜上來了。
聽到大家聊起韓雅昶跟羅立峰之前也是在南航上學，王瑋琬好奇，“我怎麼一次都沒看到你們呀，我天天去你們學校那麼多次。”
“我們大二就下解放軍飛行學院飛航線了，大三跟大四都在美國學飛。”羅立峰迴答。
“怪不得。”王瑋琬感嘆。
不然這麼年輕的年僅23歲的他們是沒有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當上教///員的。
飯桌上大家都在聊跟航校以及飛行有關的事情，孔妤也插不上嘴。
太陽下山了，包間裡又開著空調，感到有些冷，她將外套穿上了。
剛穿上，韓雅昶就隔著餐桌喊她：“你喝什麼？酒？”
“我不喝。”突然被喊的孔妤被嚇了一大跳，本以為拒絕他，他會不開心。
沒想到他倒像是得到了滿意的回答。“那真好。”說罷，韓雅昶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兀自喝了下去。
羅立峰本來不想喝，後來也被勸服了。
桌上五個人都喝酒了。唯獨孔妤沒喝。
聚會持續到晚上九點。
羅立峰接了個電話，說要走，於是大家就藉口就此散了吧。
王瑋琬性子活潑，臨走時興沖沖的要了韓雅昶跟羅立峰的微信。
何嶼讓他倆將專門買給他倆的禮物拿走。
羅立峰看了看，挑了一抓香蕉拿走。“我就拿這個。”
“別啊，煙跟酒也拿，專門給你買的。”何嶼揚聲叫，“羅教，韓教，你們別嫌棄我啊。”
“沒嫌棄，今天多謝款待。”韓雅昶抓了包櫻桃。
四月中正好是吃櫻桃的季節。
不管何嶼跟王瑋琬這對小夫妻怎麼款待兩位教///員，兩個人就是不願意接受。
一行人走出飯館，來到大街上，沒有了那老舊餐館的房頂壓迫。
韓雅昶跟羅立峰兩個威武霸氣的男人站在霓虹豔麗的街邊，孔妤才看清他們有多高多壯。
長身玉立，氣宇軒昂。
壓在人頭頂的蒼穹都被他們映襯得缺了遼遠。
羅立峰是他妹妹開車來接他的。他喝了酒，不能開車。
韓雅昶沒人來接。
何嶼問韓雅昶要怎麼走。
韓雅昶看向孔妤，很自來熟的問：“孔妤，你沒喝酒吧？”
“沒喝。”孔妤回答。
“那要不幫個忙。”他掏出車鑰匙，遞給她。
孔妤看著車鑰匙上的那個人形標誌，嘴巴黏住了，怔了怔，才說：“我……不會……”
王瑋琬推她，搶在她要把話說完之前，告訴韓雅昶：“她會，她會，妤妤大二就考到駕照了，隨便上路，我們南傳馬路天使就是她。”
“那真好。”他手上拎著包櫻桃，指了指停在巷弄裡的極地白色的定製款賓士amgg63越野車。
“就送送我唄。”口氣竟然有點撒嬌。
何嶼跟陸唯也一起幫腔：“對啊，孔妤，送送韓教///員吧，其實他一般不喝酒的，今天是給我們面子。”
確切一點說，他也一般不在這種地方吃飯的。
四人都將期待的目光投向孔妤。孔妤只能答應了。“可我技術不好。”
“沒事，技術不好的人開的飛機我都敢坐，更別說是車了。”韓雅昶很固執，非要為難她。
即使半個月前見面，別人給他介紹，說她是餘澤懷的女朋友，他也還是要跟她靠近。
好像他這人只要瞧上了，那麼，不管是什麼，這就得是他的。
孔妤想不明白他的這股蠻橫是怎麼來的。
最後，在王瑋琬三人的推搡下，只能跟他上了車。
坐到駕駛座，孔妤系安全帶，捏著安全帶鎖卡，總是找不到鎖口在哪，好不容易扣上後，也不知道怎麼除錯座椅。
她的腳離油門跟剎車那麼遠。
韓雅昶坐在副駕駛，剛開始沒動，也沒說話，好像是故意的。
後來見孔妤一直不向他求救，才問：“怎麼了？”
“我不知道怎麼除錯座椅。”孔妤臉上訕訕的，她會開車，但她沒開過豪車，特別是這種定製款，加裝跟內飾價錢疊起來超過五百萬落地價的賓士大g。
“怎麼這麼笨。”說罷，韓雅昶探身過來。手搭過她的小腹，摸到左邊車門邊，伸手按那電動開關。
座椅緩緩自動靠前，他的手就搭在她的肚子上。
而那一處的裙子設計，正好是鏤空的。
肌膚之親下，孔妤感到他手臂的溫度，還有他手腕輕壓她的力道，瞬間臉更燙了。
“你住哪裡？”座椅終於除錯好後，孔妤問。
“銀鼎驪歌。”
孔妤正要拿手機定導航。
他自己對siri說了一句。“回家。”
siri:“好的。請問是同城裡還是銀鼎驪歌？”
“銀鼎驪歌。”
“好的，已經為您規劃出了最最佳化的回家路線。”
那是城中最不可說的兩個宅邸。
一處代表了高位，一處代表了財力。
三分鐘後，“怎麼走不了了。”孔妤正襟危坐，又一次尷尬得不得不發問。
“小姐姐，手剎都沒放，怎麼動啊。”
他聲音抱怨，口吻卻有點偏寵，伸手幫她按了手剎。
最基本的開車動作都沒做，她還一心想開車。
“我駕照去年才拿的。”孔妤難受萬分的小聲說了一句。
“哦。”韓雅昶輕聲笑了一下。
車子終於駛出大學城，過了幾個橋洞。
孔妤沒說話，緊張萬分，小心翼翼開著他的車。
雖然這是他在航校裡為人師表時候，給自己故意安排的最低調的座駕，但是對孔妤這樣從煙火平凡的百姓之家裡走出的姑娘，就已經足夠算豪車了。
韓雅昶扭開了音樂，然後很自在的吃起了櫻桃。
適才何嶼送給他的。
他找了個空煙盒，把核放裡面。
吃了兩顆後，他問每根神經都在緊繃的她：“吃嗎？”
孔妤硬生生的回答：“不。”
“挺甜的。”他說，“跟你味道很像。”
孔妤正要罵他什麼意思，他就將一顆摘了核跟梗的果實塞她嘴裡。
“嗚，韓雅昶，你……”才剛吃一頓飯，就撩上了，是不是也太輕佻了。
她正要過完下穿隧道，被他這麼佻薄的一餵食，一不留神，方向盤一偏，車頭隨之也偏了。
他眼疾手快的將她的手拉了回來。
車頭才倖免於難，沒有撞上路邊的護欄。
羞恥感溢滿孔妤的全身，覺得自己在他面前什麼都不是，還笨得讓他髮指。
但是她平時，真的不是這樣的。
平時的她就連心跳頻率都很難改變。
現在跟他靠得這麼近，是她做夢都沒想過會發生的事。
“還好沒讓你開飛機。”他在她耳邊大膽開麥，彷彿很享受她這種因為他，她整個人都大腦一片放空的感覺。
車子終於到了銀鼎驪歌。
他的屋子在最盡頭，面積最大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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