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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野玫瑰在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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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徐晏昌也是戰場上下來的人,聽著外面槍聲的位置是從河邊傳來,立刻就要“慌不擇路”往通往河邊的門上走的景芫給揪出廂房。

景芫見狀只能撲到了窗邊,正好看見曹尚舉著槍,對著一個正推著一個妓/女當擋箭牌的男人。

就在景芫思索怎麼讓曹尚先走時,曹尚卻毫不猶豫地對那妓/女按下了扳機!

看著倒下的妓/女,那男人驚恐地看著曹尚,渾身都抖了起來,可曹尚卻滿意地扯了扯嘴角,重重地扣下了扳機,對著男人打了好幾發子彈!

景芫死死地盯著利落開完槍,甚至還能抽空給了她一個眼神才趁亂逃走的白色身影,只覺放在胸口的掌心一片黏膩。

也不知是手心的汗,還是胸前的。

“芫芫,芫芫,你沒事吧?是不是嚇著了?”

景芫按住徐晏昌在她眼前擺得像颳風的手,“舅舅,我沒事兒,就是有點驚著了!”

徐晏昌將信將疑:“真沒事兒?那行,你在這等等我,我那同人受傷了,我得去看看。”

景芫搖頭:“不了,您讓明叔還有那兩個衛兵送我回去就行。您先忙,我明兒一早就回北平,你跟舅媽說,我過年去看她老人家。”

徐晏昌跳著腳罵了她幾句,見她油鹽不進,也只能隨她去了。

回去仍舊是司機開車,明叔坐副駕,景芫自己一個人坐在後座,衛兵另開輛車跟著。

在摸到後座上下的一點痕跡之後,景芫深深地吸了口氣,支起額角假寐了起來。

到地兒打發兩個衛兵回去了,景芫等明叔把車停好,忽然道:“明叔,我有點餓了,你能幫我買碗粉絲湯嗎?就對面街方才瞧見有許多人排隊那家。於媽跟小翠肯定都睡了,就別折騰她們伺候我了。”

明叔:“行,那您先進屋。”

景芫歪了歪身子請碰了下車後蓋,提高音量:“我去樓後邊小花園坐會兒。”

等明叔除了院子,景芫立刻沉下臉往屋後走,剛在石桌前坐好,一道人影便摸了過來,正是曹尚。

曹尚笑道:“我就曉得你肯定知道我躲你車裡了,這次幸虧有你,不然我估計就交代在那兒了。怎麼這樣看著我?”

景芫像是從未認識過他,“你殺人了。”

曹尚收了笑,“景芫,這是戰鬥,戰鬥就會有流血!我們的人死得還少嗎?”

“是!”景芫突然站了起來,“我們都可以為了我們的信仰去流血,去犧牲!可那個妓/女她知道什麼?她是無辜的!你剝奪了她活下去的權利!”

曹尚:“景芫,你太婦人之仁了,我如果不殺那個妓/女,怎麼殺得了那個叛徒,無論如何,我成功阻止了這場危機。那個妓/女就是死得其所。”

景芫閉了閉眼睛,“這次的事,我會如實上報組織。”

曹尚:“你報你的,我不怕!”

景芫:“閉嘴!你現在立刻進去廚房後頭的儲物間,明天早上5點前躲進車裡,我們準時去碼頭,走水路送你。”

說完不等曹尚反應,徑直往門口去了。

許是因為被曹尚殺人的那一幕驚著了,景芫一晚上都心神不寧,看著時間差不多,索性就直接起身更衣。

換了條素色寬身的旗袍,披著大衣坐在梳妝檯前撿了根簪子想把頭髮盤起來,卻不知怎地,頭髮怎麼弄都不聽話。

偏偏此時房間的燈還忽然閃了一下,本就睡不夠的景芫足足緩了幾秒才重新睜開眼睛。

煩躁地拍了拍桌面,只好喊道:“小翠,小翠?”

可往常只要她喊一聲就會回應的小翠,卻怎麼都沒反應,景芫覺著不對,又喊道:“於媽,於媽?明叔?”

接連都沒有回應,景芫坐不住了,隨即開啟梳妝檯的暗格拿了把勃朗寧,還特意換了雙軟底的鞋子提裙起身下樓。

她沒注意到的是,隨著她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她身後的房屋物件瞬間如老舊的畫面,一幀一幀地脫去了鮮活的顏色。

光滑的桌面變得斑駁,鮮亮的地板失去了顏色,華麗的天鵝絨窗簾像是被丟棄的舊抹布,精美的擺設消失不見,整座屋子彷彿一下子被蒙上了幾十年的老舊陰影。

孤獨,空蕩,殘舊。

可沒有回頭的景芫什麼都沒有發現。

1980年1月,金陵。

一輛掛著北京牌的綠色大吉普緩緩停在秦淮區公安分局門口,車上的人還沒下來,裡頭就躥出來個穿個綠色警服的年輕人,看也不看一旁,埋頭就急匆匆地要往外走。

沈明哲只好無奈地開啟車窗朝他喊,“石路!”

石路猛地回頭:“明哲?哎你這就到啦?我還想著去接你呢!你這是連夜從家裡出逃的吧?”

沈明哲瞥了他一眼,臉上罕見地帶了點痞氣:“滾!上車,先去吃飯。”

石路:“嘖,瞧你這可憐樣,哎喲不容易啊,你小子也有今天,哈哈!”

沈明哲沒好氣:“還不是拜你媽所賜,也不知道給我媽餵了什麼藥,我一進家門就開始唸叨著給我找物件。我媽以前可從來不管我。”

再加上他那個不著調的堂姐也插了腳進來,真正是吵得他頭疼。

“嗐,”石路摸摸頭,“我媽那人就那樣。不過你也是,長得人模狗樣的,年紀輕輕就是團長,怎麼就寡到現在呢?你們文工團那麼多好看的小姑娘,就沒一個被你這副相貌迷惑住的?”

沈明哲:“這麼說來,你是有物件了?”

石路:“我閉嘴。”

沈明哲本身性子就獨,說不開口就不開口,倒是石路沒過一會兒就憋不住了,“哎,你不是說來給你媽收房子嗎?那房子在哪啊?”

沈明哲扔給他張金陵的地圖,“就離這兒不遠。”

“喲,這片啊?我熟啊!我跟你說,那片的房子是真不錯,據說都是幾十年前的富商置下的,雖說比不上頤和公館那塊,但都是獨門獨棟的,還帶著小花園,嘖,享受還得是資本家會享受啊哎,我不是說祝阿姨啊!”

沈明哲“嗯”了一聲,“吃完飯帶你去體驗一把‘資本家享受’。”

“你別說我還真想去看看,可是不行,最近局裡忙得很,據情報稱,不知打哪來的一夥兒人販子,這會兒就在金陵亂竄呢!而且還聽說啊,好傢伙,好像還跟那青幫扯上了關係。”

沈明哲蹙眉:“需要幫忙嗎?”

石路搖頭,“暫時不用,我們找了好些天都沒找著,局裡已經開始懷疑這訊息真假了。要真幫忙我肯定找你。”

沈明哲:“行。”

都說要去吃飯,可石路這憨貨非得要帶沈明哲去嚐嚐那家極負盛名的鴨血粉絲湯,結果半天隊排下來,他自己沒吃兩口就被人叫回去局裡了,只剩下沈明哲一個人默默把湯喝完,自己駕著車去找人交收房子去了。

手續之前已辦好了大半,就差簽字確認,沈明哲跟著跑了躺房管局辦好了過戶手續,便接過了鑰匙。

看著眼前這棟仿歐式風的白色小樓,就算披上了歲月的累累風霜,還是不掩它的精美,沈明哲算是有些明白自家媽為何執意要買下這裡了。

厚重的鐵閘門上的鎖據說是跟這房子一樣大,從沒換過,鑰匙艱難地懟進去,一路都發出“嘎吱嘎吱”的鐵鏽摩擦聲,難得沈明哲耐心地轉動著鑰匙,艱難地尋找鎖芯。

而另一邊,下樓卻發現整間屋子空無一人的景芫,剛疑惑地在沙發上坐下來,就發現那鐵閘門外傳來了一陣難聽的銳器剮蹭的聲音。

景芫把手放在口袋裡,緊緊地握住口袋裡邊的勃朗寧,死死地皺著眉頭站在屋前沉聲問:“什麼人?”

恍惚間像聽到有人在問話的沈明哲頓了頓,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發現連行人都沒幾個,一座空房子也不大可能進什麼賊,估計是自己聽錯了。

手裡的鑰匙也找到了鎖芯,只聽“咔噠”一聲,兩扇厚重的鐵閘門當中就開了條縫,而這時,一聲清晰的嬌喝也傳進了他耳朵裡:“到底是誰?”

沈明哲循聲望去,只見屋前的臺階上站著一個穿著異常晃眼的女人。

一件考究的黑色長大衣,內裡是一件近年來都幾乎沒有人會穿的素色絲質旗袍。

腳下白色平底鞋面有著精緻的刺繡,並且看那綴著的珠子色澤,應當是真正的珍珠,不是塑膠珠子。

長髮鬆散地披著,一張粉白的臉上正皺著一堂籠煙眉,冷冷地盯著自己。

“閣下看夠了嗎?”

沈明哲抿唇看著這個驕縱的女人,晃了晃手裡的鑰匙,“這是我家的房子,我還沒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你!”

這人可真是無禮,連聲稱呼都沒有,竟敢還大言不慚地說這房子是他的!

景芫剛想走下臺階,卻感覺地面,不對,是整個世界像是晃了一下,她趕緊抓住門框穩住身子,等她再次抬頭,卻發現整個周遭,目之所及所有的一切都開始瘋狂地褪色!

回頭,沙發、歐式吊燈、櫃子、擺件、花瓶字畫統統都隨著她的目光消失不見!

整座屋子瞬間變得老舊且破敗。

那種感覺,就像看著一棵樹在你面前飛速地生根、發芽、長出滿樹繁花,然後片片綠葉都枯黃落盡在每道風的痕跡當中,只剩下朽敗的枝幹孤零零地立在原野當中。

景芫怔忡地看著那鏽跡斑斑的鐵閘門,還有那扇明明剛上過桐油不久的,此刻卻灰敗陰暗滿身傷痕地立在門框後的大門。

整間屋子唯獨剩下那蒂芙尼藍的彩色玻璃還依舊在原來的地方,陽光從中穿過,落在地上彷彿還是原來的樣子。

景芫望著窗戶玻璃倒影中的自己,整個人都差點摔了下去。

沈明哲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突然變臉的女人。

方才還一臉怒不可遏地看著自己,轉眼又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失魂落魄地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後,身子一歪好似就要昏過去了。

不知她什麼底細,沈明哲沒有走近,保持著一段距離看著嘴裡還在唸叨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女人,摸了把長長了的板寸頭,“緩過來了沒?可以交代一下你為什麼在這裡,還有來這裡幹什麼了嗎?”

景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上下打量了沈明哲一番,忽然問:“敢問閣下在哪位督軍麾下當差?抑或是在北伐軍中當軍?”

可聽完她這番問話的沈明哲卻是皺緊了眉:這女人該不是得了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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