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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野玫瑰在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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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且不說曾曉妍怎麼想,還在火車上的景芫差點就想原地下車了。

好不容易躲在沈明哲懷裡到了車廂,看著相對整潔空曠的車廂,景芫綠著的臉總算緩了過來,可看著那狹窄的像是用一塊板吊著的臥鋪,景芫的臉又紫了。

沈明哲捏了捏她的手腕安慰道:“景小姐,這已經是特級臥鋪了,普通臥鋪車廂可是有上、中、下三層的。”

景芫:“”

仔細一看又覺得不對了,“你不是說我們買了兩張臥鋪的下鋪票嗎?”

可不是隻空著一張上鋪跟一張下鋪?

沈明哲看著右邊靠近窗戶的那張下鋪,皺起了眉,“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就走到右邊最裡頭那張下鋪那坐在上面閉著眼睛充耳不聞外面動靜的老太太面前,“老人家您好,您是不是走錯車廂了?”

那老太太見裝不下去了,這才抽搐著眼皮裝作剛醒的樣子,“啊?你說啥?”

沈明哲見她這樣子心裡有數了,可對方是個老太太,他只能皺著眉頭耐著性子,直接道:“老人家,這是我買的位置,您把您車票拿出來,看是不是找錯車廂了,我給您送過去。”

那老太太臉色一僵,“哎呀我就是剛才看見這裡沒人我就來坐嘛,”說完打眼上上下下看了沈明哲跟景芫好一會兒,又說道:“你們都是年輕人,身體好,乾脆就把這位置讓我算了,你們看我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帶著這麼多東西呢,外面哪裡坐得下!”

這時一個年輕的短髮女孩也進了這個車廂,看著老太太上方那個唯一空著的上鋪,“這地上的東西都是誰的啊?能不能挪一下,這我上不去啊!”說完還拿腳踢了一下地下堆著的一個麻袋。

那老太婆見狀立刻就炸了,“嘿,我說你個小姑娘懂不懂事啊,踢壞了我的東西你賠得起嗎!”說完很是緊張一個翻身就站了起來,利索卻小心開啟那個灰撲撲的麻袋檢查裡頭的東西。

景芫站的那個位置剛好看到她小心開啟的袋子的那條縫,竟然看到一個袋子裡面裝了好幾個收音機,甚至還有照相機!

再看回那個老太太的衣著,一件打著補丁看不出顏色的舊棉襖,洗得發白的黑色的棉褲子,腳上也是一雙黑色的棉鞋。再看她的手,指節粗大皮膚皸裂,明顯是個做農活的農村婦人。

景芫不自覺地歪了頭,不解。

不是說收音機很貴?特別照相機更貴吧?所以這是個隱形富豪?

還不等景芫說什麼,那個檢查完東西的老太太就已經把東西收到一邊,“行了,可以過去了!幸虧我這東西沒壞,不然我看你怎麼賠!”

那小姑娘撇撇嘴,嘀咕著“有什麼了不起的”就往裡去了。

眼看著那老太太又要一屁股坐到那張臥鋪下面去,景芫果斷伸手,“慢著。”

那老太太似乎是沒想到景芫會直接攔她,愣了愣,看著景芫就開始眉毛一皺,“我呸!”

景芫趕緊縮手,嫌棄地退了退,沈明哲迅速伸手將她護在身後,景芫拍了拍他的手臂讓他讓開,“你剛才承認了,這不是你的座位,這麼多人可都聽見的,你現在要麼自己拿著東西出去,要麼我去喊”

景芫轉頭看著沈明哲,沈明哲恍然大悟,“叫乘務員。”

景芫:“對,要麼我去喊乘務員!”

“哎喲,沒天理了!”那老太婆一聽就拍起大腿撒起了潑,“這黑心肝的欺負老人家啊!”

對面下鋪有個戴著眼鏡穿著中山裝,三十來歲的男人不贊同地看著景芫跟沈明哲,“何必跟一個老人家斤斤計較呢?你們”

景芫轉頭的一瞬,他就愣住了,臉色漲紅,不肯移開放在景芫臉上的目光,“這位女士,要不我把我的座位讓給你吧。”

沈明哲臉色一寒,目光如冰地看著那個男人,上前將景芫遮了大半。

景芫什麼都沒說,直接對著那老太太講:“聽到了吧?那邊有位好心的先生願意用一張臥鋪來跟你換你外面的坐票,不計較差價那種,還不過去?”

那老太太的眼睛馬上盯著那中山裝男人,“真的?”

那男人萬萬沒想到景芫能給他來這一手,漲紅了臉,又不不想說“是”,這臥鋪車票可是花了他二十多塊!還是託人才弄到的!怎麼能甘心讓給一個老太婆!

可他既一開始打著讓別人別計較的旗號開了口,這會兒又不能說“不是”,急了半天只說了句:“管我什麼事!”就回去側身閉眼躺著,一副誰都不理的模樣。

那老太太見狀二話不說就想趁機坐下,學著那男人躺著,可景芫哪能讓她如願,側身上前把人攔住,“所以你是選擇讓我喊乘務員是吧?”

那老太婆萬萬沒想到景芫要直接找乘務員,猛地就想將景芫一把推開,被沈明哲眼疾手快地擋了,就開始嚎了,“好你個沒良心的臭女表子,仗著有男人就來欺負我這個老人家,沒天理啦”

“哼,”景芫眼神極冷,“明哲,去叫乘務員!還有,這位老太太,你不僅惡意搶佔座位還對我惡語相向敗壞我的名譽,我會請律師告你!到時候還勞煩在座各位給我做個見證。”

一聽景芫真要叫乘務員,還說要告她,老太婆就繃不住了,“告什麼告!不讓座就不讓,一點都不知道謙讓,就憑一身皮子,我看你能好多久!”

說完就麻利地收拾了東西罵罵咧咧地走了出去。

景芫則是看著她手上拎著的那個灰撲撲的麻袋若有所思。

沈明哲以為她被說得難受,嘴唇直直地抿成一條直線,“我買的是這並排的兩張下鋪,”他說完看了看最外側那張坐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留著短髮的大姐,“要不你坐中間這張吧。”

景芫點點頭,又皺眉,“能叫人把這床單枕頭什麼的換一下嗎?”

沈明哲遲疑地點點頭,雖然不想麻煩,但他實則也不能忍受睡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太太睡過的被鋪,“我去找乘務員要一床新的。你先坐下,我把東西給你放好。”

景芫:“好。”

等景芫坐好旁邊那個大姐就側頭過來,“妹子你這個找律師的藉口找得可真是,這個!”對她豎了個大拇指。

景芫眨眨眼睛,“哦,不是藉口。如果她再胡攪蠻纏,我是真打算找的。”

那大姐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麼,“呵呵”一笑就縮了回去。

對面一個頭發花白六十上下的老爺子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景芫,“你這小姑娘的做派,倒是有意思。”

至於有的是個什麼意思,景芫不理他,他也沒說。

等沈明哲回來利索換了床鋪,敲了敲景芫的額頭,“想什麼呢?要不要換過來這邊?”

景芫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又看了看隔壁的大姐,“不要。”

臥鋪之間並沒有其他遮擋,等沈明哲坐好,景芫就側身過去,壓低聲音:“沈明哲。”

沈明哲看著她這一副悄咪咪的樣子有點好笑,“怎麼了?”

景芫看了看周圍,“你把耳朵拿過來。”

沈明哲愣了愣,才理解她說的是“附耳過來”的意思,忍住笑側頭,“你說。”

景芫不滿意,拉著他的衣襟將人拉近了點,才用氣聲說:“我剛才看見那老太太的袋子裡,起碼裝了五六部收音機,沒看錯的話,還有照相機。”

沈明哲被她近距離撥出來的熱氣燙得不自然地疊了疊腿,聽到這裡卻緩緩皺上了眉,“你沒看錯?”

景芫搖頭,“真的。我記得,收音機應該價格很高,也不那麼容易買?還有照相機應該更貴吧?”

沈明哲當然知道,收音機跟照相機,除了價格貴,要買還得工業票,不是那麼容易弄到的。看那老太太就是一個普通農村婦女,也不像有關係能從百貨商店拿到貨的。

想到什麼,沈明哲心裡一凜,“景芫,你自己在這待會兒,我出去一下。”

景芫點頭,“你去吧,小心一點。”

沈明哲心底一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好。”

景芫安安靜靜地等著。

過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沈明哲才沉著臉回來。

景芫:“怎麼了?”

沈明哲搖搖頭,“下車跟你說。”

他不方便露面,便出示了證件找乘務員演了一場抓小偷的戲,趁機將那老太太的東西翻了出來。

那老太太一開始還不肯說,直到被單獨帶去問話,看著情況不對,才說了是自己小兒子讓她帶著去北京賣的。

這些收音機跟照相機也是從自己孃家弟弟哪裡弄來的,至於她孃家弟弟,這些年則是一直在福州那邊幹活討飯吃,像這樣的貨,也不是帶一回兒了,之前還帶過一些百貨商場都搶不到的手錶之類的高檔貨。

關注到那批收音機並不是國內的品牌,沈明哲立馬就在列車上打了個電話朝上峰報備:懷疑查獲走私案件,建議清查沿海地區的各處海關。

而景玗那邊,已經從文文手上騙出來了那張景芫跟他的合照,馬不停蹄地將照片給老爺子寄了過去,這才哄著文文,第二天帶他回鵬城。

賴招娣自然也是跟著,她這次也是跟老闆娘請了假的,原本還想著自己提前走,沒想到事情能解決得怎麼快。

而北京那邊,凌開濟把院子收拾好,剛想離開,就聽到了敲門聲,“來了來了!這個點兒了,誰還會往這兒來?”

開門沒想到是祝綺斕跟陳姨,“祝姨、陳姨,你倆怎麼來了?”

凌開濟之前也是經常會去家裡找沈明哲的,因此跟祝綺斕還有陳姨都算熟悉,這會兒詫異也是真詫異。

祝綺斕笑著推開他走了進去,“我來看看有什麼缺的,給那臭小子補上。”

說著就沿著不大的院子走了一圈,這是個一進院,原本跟附近的幾個院子是同屬於一個大宅院,文/革時期主人家被打成了壞分子,這大宅院就變成了大雜院,後來政府歸還了這房子,房主人就把這宅院分開賣了。

也是機緣巧合到了祝綺斕手裡,她就買了兩個,沈明哲兄弟兩一人一個。

這會兒看著這光禿禿的院子,還有什麼都沒有的廚房,祝綺斕捂臉,“你這就算佈置過了?”

凌開濟不懂,“哪裡不對嗎?”

祝綺斕跟陳姨交換了個眼神,“我們來吧,你去車上給我們搬東西,咱們給明哲那臭小子一個驚喜!”

凌開濟將信將疑地去搬東西,可看著那水紅色的被褥,抽了抽嘴角。

確定這不是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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