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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王妃在大理寺做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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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危機

幾日前,北境軍營接到景廷夜的傳信,說是可能會撞上風沙天氣,他們一行準備繞道走龍澤。

從龍澤走不僅可以避開風沙,而且路程會減少一半。但是那邊遍地是沼澤,一個不小心行差踏錯就會丟了性命。

結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最後北境軍營等來的只有李風,還有帶著的兩個陌生小青年,幾人皆是一身狼狽,從頭到腳都是塵泥,衣衫襤褸不堪。

一問之下才知道,左沙和車原忠不熟悉龍澤的路,出了岔子,他們為了救這倆,被牽連掉進了沼澤。景廷夜又為了把李風救上來,失腳沉入了吃人的泥潭中。

景廷夜這就死了?!

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個天大的笑話。

兩國交戰多年,景廷夜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至今未有敗績,他是北予軍心頭上縈繞的惡靈。

現今眼前這人上下嘴皮一碰,輕飄飄的說出惡靈悄無聲息的就沒了,那阿休謨臉上在笑,心裡卻絲毫不信。

四王爺也料定對方不會相信,但要拿出景廷夜的人頭,那肯定也是沒有的。

他仰著下頜,曲指蹭了蹭下巴尖,兩眼一彎,眼縫中的精光一閃而逝。

“竇昆。”四王爺右手一伸,竇昆會意,立刻從袖袋中抽出一隻紙卷,雙手舉著遞了過去。

解開紅繩,四王爺捏著那紙卷用力一抖,卷軸展開,赫然是用毫墨繪製的一張地圖。

那阿休謨只粗粗瞥了一眼便震驚不已:“王爺,莫非這是……”

四王爺把圖紙遞給那阿休謨:“兵力佈防圖,景廷夜親手畫下的,拓了一份。”

對方接過來,不可置信的連看三遍,似乎在確認其真實性。

四王爺極有耐心的等著他,慢悠悠的道:“這只是南齊北境邊防的一角,另外還有戰署分佈,巡防排程,作戰應對佈局,以及……”他觀察了一下那阿休謨的神色,“以及完整的攻防計劃。”

“休謨王子可以好好看看,本王有沒有騙你,一瞧便知。更何況,本王也還指望著王子能從旁相助,我們可是盟友啊。”

自從幾年前四王爺偷偷潛去易河邊打探,無意間結識了那阿休謨,兩人都對自己國家的皇權有所覬覦,各懷鬼胎卻又處境相似,互相試探下來倒是一拍即合,達成了合謀的協議。

只是與狼共謀,勢必要保證自己不被對方給吃掉,又籌謀了多年,四王爺才得來如今的機會,終於一步步開始出手。

一開始他沒想過要取景廷夜的性命,只是他這九弟本事實在太大,原本在北境待的好好的,結果才回臨陽沒多久,就奪了他多年經營的飛羽營,還娶了西秦公主,有了西秦國的一大半仗恃。

“這圖沒問題,我定然是相信王爺的。只是你說那景廷夜……那是怎麼一回事,如果他出事,我們如何連一絲風聲都沒有收到,他可是我們北予的頭號仇人,你們南齊皇帝如此重視他,他要是死了,南齊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啊?”

“王子,這件事還沒傳回臨陽城,我能知道訊息自然來自別的渠道,要是景廷夜沒出事,這佈防圖我又怎麼可能輕易就拓得一份呢。”

四王爺這方面倒是有些手腕。想到上次潛入臨陽,全在他的照拂下才沒露出馬腳。

“對了,上次與你見面被那女人瞧著了,也不知道她聽了多少去,這事兒對你有影響嗎?”那阿休謨問道。

“小事,已經解決了。”

“你殺了她?”

四王爺輕嗤道:“哪裡用得著我動手,蠅蚊撲火,算她自己識相。”

“行了,休謨王子,圖你也驗過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王爺,你只給我這麼小一份,即使景廷夜不在,我也很難有十足的把握啊。”

四王爺衝著身邊的人偏頭一仰,竇昆即刻又摸出一個紙卷,他往那阿休謨的船邊靠近了些,想要遞給對方。

手剛伸出去,那阿休謨旁邊站著的,從開始到現在一聲未吭,甚至沒移動過分毫的人,一把搶過了紙卷,猛然抬了頭。

他原是做的北予人傳統裝束打扮,留了兩縷長髮遮住了臉頰,額頭纏著布匹,後發編成無數的小辮束在腦後。這會兒抬起頭,才發現他臉上還畫了幾道拇指粗的紅白相交的彩印。

最令人驚詫的,這人的眉眼赫然就是他們篤定沉入了沼澤地裡的景廷夜。

“你、你……”竇昆看清了對方面容,話都說不出來了。

其餘兩人同時也發現了異常,齊齊抬頭。

誰也沒料到此情此景,倒是那阿休謨還算鎮定,他想起身,卻被絆了一步坐到了船板上,抬手指著那人道:“你是誰?赫瑟呢?”

那人沒有回話,只是拿著搶過來的紙卷看向了四王爺:“四哥,你當真出賣南齊?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願相信。你置將士何地?置百姓何地?”

“景廷夜!你是景廷夜!”那阿休謨終於認出了他,大聲叫道。

“竇昆,這是怎麼回事?”四王爺極力掩飾著慌亂,茫然四顧的追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左沙說是親眼看見景廷夜沉入泥沼的,怎麼……怎麼可能。”

“原來是左沙。”景廷夜瞭然一笑,“早就懷疑飛羽營那兩人是有人故意安插,只是拿不準到底是誰。”

“他是親眼看見我沉沒的沒錯,只不過那是我們故意的。龍澤那地方我太熟悉了,閉著眼睛都能過去。我們沉下去的這一塊地,只是普通的泥潭,不是沼澤。”景廷夜道。

四王爺:“小九,你們演那麼一出就是為了找出左沙?”

景廷夜:“四哥,你錯了,我不是想找出左沙這條眼線,我從頭到尾都是衝著你啊。”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喻真的死。”景廷夜幽幽的嘆氣道,“她反覆強調的黑玉牌,我其實見過你佩戴,是腰帶上鑲制的,但我並不能確定是你的,用黑玉裝飾腰帶的人不只有你。可再加上她當年遇到的黑甲人,黑甲舉國一副,只有你才有。再加上喻真遇害那日我在北凰山也看見了你。四哥,喻真是你殺的嗎?”

四王爺微微愣怔,而後哈哈大笑,道:“你們一個個,我景廷慶至於對一個女人下手嗎,難道就沒人會自願為我犧牲嗎?”

聽得這話,輪到景廷夜愣了一愣,隨即他沉聲道:“喻真……是自盡的?”

四王爺:“那喻真,撞見了我兩次跟北予人在一起。在骨尋塔的荒林裡,也不知她聽了多少去。我救過她,她欠我的,自然不會到處亂說。我也沒想過要對她怎樣,誰料她如此決絕,為了幫我隱藏這個秘密,竟選擇自盡。”

四王爺:“那日她是約了我去甸園,說是要跟我告別,會帶著心裡的秘密走。我起初是打算去的,上了北凰山又覺得不妥,才轉道直接在林清觀打了一趟,然後又下山走了。沒想到……她說的走,是為我犧牲。”

景廷夜眼神晦暗,半垂了眼瞼:“四哥,喻真不是為你犧牲的,她是為了南齊。”

四王爺:“……”

景廷夜接著道:“我不知道為何她會選中了阿軟,或許覺得她可靠,或許也有我的關係。她費勁心思製造了一樁假刺殺的真命案,引著阿軟去查。反覆提到黑玉牌,是為了讓阿軟重視,她在用她能想到的方式提醒我們,跟黑玉牌有關的人有問題。”

景廷夜長嘆了一口氣:“四哥,喻真是重情大義。你救過她,她不想出賣你,可是賣國之罪攪擾她良心不安。恐怕她絞盡了腦汁才想出這樣一個辦法,還你一條命,同時又隻字不提的能讓我們一直追查下去,直到發現你有問題。”

當時在荒林,四王爺腰帶上的黑玉掉了,被喻真撿到。喻真捂著黑玉,心神不寧的走到了骨尋塔,又被顧商糾纏,將黑玉掉在了骨尋塔裡,繼而才被嚴興邦撿到。

嚴興邦這隻老狐狸,雖然不知黑玉到底是誰的,但他顯然也知道關於黑玉的說法,是男子身上才佩戴之物。喻真卻認下是自己的,其中定然有貓膩。

黑玉不算奇珍異寶,但也是有權錢之人才會戴,嚴興邦怕中間牽連到惹不起的人,這才假意讓蘇軟軟來插手這個案子。

陰差陽錯,倒是讓喻真把主意打到了黑玉的頭上。

四王爺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忽而又笑:“傻,真傻。我有什麼罪,啊?我不過是想拿回我應得的東西。他景廷暄有什麼能耐?當年平息東厄,我那一仗打得不夠漂亮嗎?讓東厄至今都對我們南齊俯首稱臣。可是父皇……父皇眼睛都不眨一下轉身就把皇位給了景廷暄。為什麼?我不甘心,你甘心嗎?”

“小九,你甘心嗎?你替他守北境,多少年了?他在皇城溫室暖閣,軟玉在懷。這北境,冰霜刺骨,風餐露宿,還得跟彪悍兇殘的北予軍廝殺,隨時警惕著不能丟了性命,你睡過一天好覺嗎?你就甘心嗎?”

景廷夜望著他,目光灼灼:“四哥,你錯了,我不是在替二哥守北境,我是替南齊的百姓守的,是替血染疆土的大齊將士們守的。甘心?是,我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到現在都還沒把北予賊寇趕出去。”

四王爺:“好,小九,我不跟你做口舌之爭。眼下你打算怎樣?”

“跟我回臨陽吧,跟皇上坦白一切,你還是我四哥。”

四王爺看了看茫茫的河面,只有他們兩隻孤船綁縛著停留在中心,當下對著景廷夜點點頭:“好,我跟你回去。”

景廷夜從那阿休謨的船上跳了過來,解開綁在一起的繩攬,對那阿休謨道:“休謨王子,和談之事就此作罷,戰場上見。”

那阿休謨這會兒才緩了過來:“這、這……”他看向四王爺,“王爺——”

“砰”一聲巨響,淹沒了那阿休謨的聲音,他看見景廷夜的胸前突然冒出一個血洞。

景廷夜衝著他雙目圓睜,滿臉是不可思議的神色,隨後異常艱難的轉過了身。

那阿休謨這才又注意到,在景廷夜的背上也有一個血洞,顯然是從後背貫穿至前胸。

景廷夜朝著四王爺抬起一隻手想要說什麼,卻仰面一倒,從船上栽了下去,掉進了易河之中。

“休謨王子,”四王爺收起手裡還在冒煙的巴掌大的火/槍,對那阿休謨道,“景廷夜的人頭,我當面送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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