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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王妃在大理寺做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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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險境

訊息傳到臨陽城已經是五日之後的事了。

皇上手裡握著兩份急報,都是先後腳遞送過來的。他捏著驟跳的眉心,感到疲累極了,剛剛閱過的文字像是沒看懂,強撐著睜開眼,又重頭到尾讀了一遍。

隨後他把頭往後一靠,身子重重的倚在龍座上,手上的紙報飄落在地。

曹公公急忙上前拾起來,規矩的翻摺好了,準備重新放到桌案上。

“曹德然,”他那主子忽然開口叫道,“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些什麼事兒,啊?是我上了年紀眼睛發花了不是?”

曹公公呵呵一笑,倒也不敢真看上邊寫了什麼,慣常的寬慰道:“皇上正當年呢,倒是老奴是老眼昏花,看不清了。”

皇上啪一巴掌拍到桌面上,莫名的憤怒起來:“我讓你看!”

曹德然一哆嗦,斜著往那兩封急報上慌忙一瞥,只見一封上寫:將帥於龍澤沼地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另一封的文字比較多,他撿著關鍵字句掃了一眼,大意是:北予願意歸還北齊的管理權,但因景廷夜先前暗殺將領,為平息北予軍的怨恨,讓南齊交出景廷夜,並二十年內互不相犯。

“阿夜當真是出事了?”皇上依然不願相信信中所報,“一方說人不見了?一方又讓交人?怎麼,逼朕嗎?我南齊也不是隻有一個景廷夜管用!”

皇上這話是氣急了,他忘了當年南齊一直處在弱勢,忘了為何會南遷,常年作戰卻節節頹敗,士兵縱然殊死相搏,可也早被打的沒了信心。

景廷夜的出現扭轉了整個戰局,不僅僅是他作戰排布機敏,戰前廝殺驍勇,更是因為他是南齊軍的定心丸,就像一面不倒的旗幟,即使看著是三分勝算的局面也能扳成五分。

軍心所向,戰必勝的信念能再加三成。

就眼下南齊能頂替景廷夜這面旗的人,別說,還真沒有能管用的。

“皇上,裴尚書、王侍郎、莊將軍、程將軍還在殿外等著的。”曹公公小聲的提醒道。

皇上手裡的訊息並未公然傳出去,但不乏有心人故意往外散佈。這幾位顯然是聽到了一些傳言,趕著來跟皇上確認,好及時商議對策。

“讓他們繼續等著!”皇上抬手壓著額心,胸悶怫鬱。一個景廷夜,能抵得上個北齊了?北予真是好大的口氣,何曾把他這個南齊君王放在眼裡。

曹德然退身出去,依言回覆了候著幾位。

“曹公公,”裴鳴想從整日跟在皇上身邊的人嘴裡套點兒話,“皇上還好吧?”

“皇上自然是好了。裴大人,您想問什麼老奴知道,你們啊,今日就安心的等在這兒吧,皇上會召見的。”曹德然不能明說,但這話也算是幫他們確認了心中的猜想。

等曹德然走後,另外幾位大人圍將上來:“裴大人,看來傳言十之八九是真的了。九王爺怎會無緣無故失蹤呢,莫不是北予人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伎倆,為之陷害,如今又故意提出要用九王爺來交換北齊,這、這明顯就是欺人太甚!

“程將軍莫急,不管事實如何,眼下看來,北境生變,北予已經準備好要再次進攻,這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我兵部的排程能隨時響應,皇城的安危就肩負給莊將軍了。”

“那是自然,”莊裕道,“但求九王爺平安無事,助我南齊渡過危機。”

“莊將軍,你這話可不能說,皇上是什麼心思咱還不清楚呢。”

“你說九王爺要是在,咱皇上是送人還是不送人啊?”

“肯定不送了。那不是直接送人頭嗎?有九王爺在,還怕打不過北予人?再說,北予人會講信用嗎?裴大人,您說呢?”

裴鳴聽著他們議論,原本極力推舉同北予議和的,卻沒想到會得這樣的一個談和條件,倒是不知該慶幸景廷夜是在還是不在了。

“一切但聽皇上定奪吧。”他道。

-

資訊隔斷的九王府內,閉不住嘴的小拾把聽來的訊息帶給了蘇軟軟。

“小拾,我要去北境。”蘇軟軟的第一反應是想去找景廷夜。

小拾想過蘇軟軟聽到訊息可能會著急,會擔心,會不知所措等等的反應,斷然沒料到她提出要去北境。

“嫂嫂,你別急,訊息還未確定,我、我就是在心裡憋不住才告訴你的。萬一、萬一是假的呢。”小拾道。

蘇軟軟搖頭,看著他:“我不需要知道真假,我只是要去北境。”

“嫂嫂,你別為難我,九哥讓我看著你,在臨陽我還有些法子,去北境……”

“我沒有為難你,也不要你幫我,我自己有腿,我想去北境找他。”找他幹什麼呢,蘇軟軟還沒想,她只是迫切的想看到那人。

“不行啊嫂嫂,我怎麼可能不管你。北境那邊情況估計很糟糕,眼下九哥又沒個訊息,北予指不定憋著在做啥壞事兒。你自己去太危險了。”小拾覺得他這個王妃嫂嫂一旦下了決定要做什麼,定然是勸不動的,無比後悔自己嘴上把不住門。

蘇軟軟確實沒聽小拾勸說,兀自道:“明早我就出發,如果你想和我一道,我在城外十里等你。”

完了,不僅勸不住人,還把自個給套進去了。讓蘇軟軟隻身上路,他怎麼可能不管不顧。

小拾懨懨的出了九王府,還盤算著怎樣把他那嫂嫂留在臨陽城。

-

午夜,皇上從御書房打發走了幾位朝臣,轉道去了紫宸殿。

紫宸殿是皇上寢殿的內閣,既可以處理朝務,又可以直接就寢。或許是被攪擾的頭疼,他想獨自清淨清淨。

遣走了曹公公,他一個人坐在上方的紫檀金龍椅上。

世人都知龍椅尊貴,是身份地位的象徵。可再怎麼高高在上,裡頭也不過是一副木頭架子,也是經由匠人的巧手雕製出來,再在表面塗上一層金漆而已。

皇上朝著空蕩蕩的殿中嘆了一口氣,他曾笑那些想要和北予議和的朝臣被南境暖風吹軟了腰,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景廷夜替他抗住了北境的壓力,抵住北予南侵的鐵蹄,他安然自若,漸漸的感覺不到了北予的威脅,才自信滿滿的說出要和他們打到底,要徹底把他們逐出大齊的疆域,要替先皇報自殞之仇。

第三封急報到了手裡,是四王爺傳回來的,說易河青州一帶,已被北予攻破。

這麼快?皇上依然不信。南齊沒了景廷夜就不行了嗎?那自己這個皇帝算什麼?原來一直是倚仗了景廷夜的能耐不成?

邊防的具體情況還不知曉,但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他們不可能沒有應對,可能是對方攻勢太突然還沒及時反應。再等一等,情況未必糟糕。

殿門突然傳來嗚嗚的叩門聲,皇上虛虛撩起眼皮:“朕不用伺候,曹公公沒交待你們嗎?”

沒等他允許,殿門卻被人推開了,皇上心情本來就十分躁鬱,剛想訓人,卻見來人的身影非常熟悉。

“皇上,”那人叫了一聲又改口道,“二哥。”

他從殿中昏暗的角落裡走出來,抬手摘掉罩在頭上的兜帽,露出那張自信奕奕的臉來。

皇上震驚:“老四,怎麼是你?你不是還在路上嗎?”

看著景廷慶裹著黑色的斗篷,裡面夾著一襲黑袍,再見對方無聲無息進出無人的姿態,皇上心中疑慮大起。

“你怎麼進來的?為何沒有人通傳?”

“二哥莫慌,”景廷慶幾息之間走到了他的面前,隔著桌案和他對望著,“二哥忘了,我可是帶了飛羽營好多年,禁軍在宮裡怎麼巡視,怎麼換崗,暗語是什麼……哪怕小九插手整頓,有些東西還是變不了的。”

“這麼說你是偷偷潛進來的了?”皇上心裡有了個大概的猜想,“你有話跟我說?”

景廷慶大笑了幾聲:“你我兄弟,看來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不錯,我是來跟二哥談條件的。”

皇上蹙眉:“談什麼條件?我是你二哥,也是這大齊的皇上,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拿什麼來談?”

景廷慶不急不緩的,捏著手腕左右走了幾步,垂著脖頸偏頭斜視著他:“二哥,既然是兄弟,好東西自然也該輪著享,你這皇位是不是該換人坐坐了?”

皇上有所猜想,不料他竟然說得如此直白,正欲開口譏諷,對方伸手打斷了他:“你不用急著拒絕,先聽聽我的籌碼不遲。”

他轉過身,咄咄直視:“收到我快報了吧?北予已經佔領了青州,只要我一日沒控制南齊,他們就不會停下。下一個該到哪兒了,哦,該到滿嶺了。要不要等等看呢?”

“你、你竟然勾結賊寇出賣南齊?”皇上拍著龍椅站了起來,胸中全是憤懣,“我料想過你不甘心,這些年讓你掌著飛羽營,沒想到不過是卸了你職,你轉頭就與外敵狼狽為奸!”

“說到這個,我應該感激你嗎?景熠的死幹我什麼事呢,轉頭就把我多年經營的飛羽營交給了景廷夜,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信任過我,又何必假惺惺呢。”

景廷慶:“話說回來,你又真心信過誰呢?小九嗎?”像是說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是,你不得不信他,沒有他……你看,南齊不堪一擊啊。”

“說到底,你就是想要皇位而已,你拿了又怎樣?出得了這殿門嗎?能活著走出宮門嗎?纂權奪位的叛徒,只會被世人唾罵。”

“啊,二哥,你倒是提醒我了。”景廷慶臉上勾起一抹陰森的詭笑,無端端讓皇上心裡生寒。

景廷慶:“二哥,有話好好說,你寫一封禪位詔書,傳位於我。就說……就說北予兵臨,你無能抗衡,傳位於景廷慶,率眾朝臣與之對抗。這樣不就名正言順了,到時候北予退兵,我就是南齊的救世英雄,誰會不尊我為君呢。”

“你,你敢!”

“我怎麼不敢。竇昆!”

又一個黑衣人從殿外飄然進來,皇上沒看清楚他的腳步,對方就卡住了自己的脖頸,剎那間呼吸變得困難,他張嘴欲喊,對方手快的又捂住了他的嘴巴。

“皇上,”竇昆貼著他耳邊輕聲道,“我勸你不要叫的好,不然我的手就會更加的不穩的。”

說話間,手又加重了幾分。

皇上鼓睜著雙眼怒視著景廷慶,斷斷續續的道:“你、你竟敢、竟敢養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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