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雨來公司時，就覺察出不對勁。
她到的不算早，同事來了七八個，以往辦公室內卷嚴重，不到上班的點，就有人開工，可今天不知出了什麼事，大家的臉上都掛滿了耐人尋味的神情。
“早。”
她微微點頭說道，所有的議論聲瞬間消失，空氣靜謐宛若凝滯。
這時，她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昨晚在酒吧一面之緣的楊總，換了一身正經裝扮，挺著肚腩從胡總辦公室走了出來。
見到她時，半分畏懼半分討好的神情堆滿了整張臉。
“胡總，您手下的小顧非常優秀啊，要不是因為她足夠專業，我還不敢隨便與您這邊合作呢。”
胡總誇張地點了點頭，一副對他評價的認肯模樣，“小顧雖然是新人，但論專業能力，在我們公司都是數一數二的。”
兩人一唱一和，裝作不經意地對她表示讚賞，說話的音量，連公司另一邊都聽得到。
有同事對她投來調侃的眼神，顧妍雨置若罔聞，坐回到工位上，將全部的議論聲隔絕之外。
楊總是有些實力的，他帶來的案子價值超八位數，胡總高興的不得了，當天下午就叫了顧妍雨去了他的辦公室。
她一推門，發現方行悅也在，兩個不對付的女人對視一眼後，默契地各站在一邊。
胡總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嘴角含笑，眼瞼處又多了幾條淡淡的紋路。
“小方，小顧，坐。”
兩人一同坐下，胡總先是對二人最近的工作提出了極大程度的認可，之後他笑了笑，問方行悅，“你說，以小顧的能力和業績，升個主管夠不夠格？”
方行悅哪會不懂胡總的深意，勉強笑道，“當然，我正打算和胡總商量這件事，沒想到我和您想到一塊去了。”
胡總點點頭，轉而看向顧妍雨。
“您放心，我會更加努力工作的。”
從胡總的辦公室出來，方行悅的臉色相當難看，之前就有傳聞顧妍雨有背景，但她沒有多在意，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讓她不得不多想，蔡小央那麼想除掉她，難不成和她背後的身份有關？
方行悅不敢多想了，她假意討好顧妍雨，“恭喜你呀，來公司三個多月就能升職。”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女人的反應。
可顧妍雨眉頭都沒抬，“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應該能升的更快。”
之前方行悅故意給她穿小鞋，不分給她專案，這筆帳她還記得呢。
見狀，方行悅尷尬地擠出一抹笑容，“不管怎麼說你的能力是有的，升職加薪是早晚的事。”
她停頓了會，看開始有意無意打聽顧妍雨的背景。
“我能有什麼背景，如果有的話，應該早就出手收拾你了才對。”
既然忍氣吞聲沒用，顧妍雨不介意把臉徹底撕破，果不其然，方行悅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因為怒火胸前劇烈起伏。
“方經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針對我，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未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對大家都好。”
走到辦公室門前，顧妍雨看了眼方行悅，說出她最後的警告。
女人愣在原地，見她離開的背影，忐忑不安的順了順胸口。
……
樓梯間，方行悅給蔡小央打去電話，雖然二十萬的報酬很誘人，但萬一顧妍雨背後真的有人，她也不敢繼續有所行動。
蔡小央聞言，不屑地冷哼一聲，“你膽子未免也太小了吧。”
“你不知道，自從我們公司被簡氏收購後，福利待遇提升不少，萬一出了紕漏我被開除，以後還有哪家公司敢要我。”
她下定決心，倘若蔡小央不說清楚，這件事她不會再做了。
“哎……”
電話那邊傳來輕嘆聲，像是在嘲笑她的無能，蔡小央從浴缸中站了起來，“你能力也就這樣，看來我不幫你一把，等到下輩子都無法將顧妍雨給趕走。”
“你去看一下微信，有了這些，她應該會自動辭職。”
方行悅點開對話方塊，定眼看了好久，才重新下定決心。
都到這一步了，賭一把吧。
……
顧妍雨也不確定早上她下的最後通牒有沒有用，看目前看來，方行悅的確沒有來找她，整個下午她全身心投入工作，時間不知不覺流逝的很快。
“你今天也要加班嗎？”
同事約她下班回家，顧妍雨想了想，她不想回去面對簡修然，在公司更自在點。“嗯，我晚點走。”
偌大的辦公室安靜下來，落地窗外的天色從落日轉為幽暗，當顧妍雨再抬起頭時，已經晚上九點了。
她伸了個懶腰，準備收拾東西回家。
“你還沒下班吧，出來一下。”
她看了下對話方塊的頭像，是方行悅家狗子的照片。
這個點，方行悅還沒下班嗎？
顧妍雨沒有多想，挎上包就走了出去。
為了不出意外，方行悅特意選擇了相對隱蔽，還沒有監控的位置找顧妍雨談判。
她依舊穿著白天的黑色工作服，身材修長的方行悅站在臺階前，見她出現，微微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顧妍雨只看了她一眼，就感覺到來者不善。她緩緩走近，卻沒有靠的太近，“方經理，有什麼事嗎？”
事情都到這一步，方行悅也沒有廢話，她拿著洗好的照片放到了顧妍雨眼前。
“你就是用這種方法拿下楊總的？”
照片中的楊總，一臉邪念，望著顧妍雨的眼神，如同嗷嗷待哺的惡狼撞上了獵物。
而顧妍雨的表情，雖算不上興奮，但也沒有多少害怕。
稍加引導的話，給外人看來，還以為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不堪交易。
“你怎麼有這張照片？”
答案已經顯然易見，但她裝作想不通的樣子，與方行悅對視。
面對她的質問，方行悅收回照片，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你主動離職吧，這件事情我可以幫你保密。”
幫她保密？
顧妍雨呢喃道，然後幾乎笑出聲，“你想把事情給捅出去？”
方行悅想不通這個時候，她居然還笑的出來，只見顧妍雨點了點頭，絲毫不慌，“你儘管說吧，照片需不需要我幫你列印，正好人手一份。”
“……”
“你什麼意思？”
方行悅有些晃神，事情怎麼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顧妍雨雙臂環胸，睨了她一眼，“我是不可能辭職的，不管你是公佈我的照片還是搞些其他動作，都改變不了我的想法。”
經過之前的糾纏，再加上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顧妍雨決定，或許真的應該用點小手段趕方行悅走才對。
她微微側身，站在原地最後看了一眼方行悅，然後轉身離開。
沒想到的，方行悅卻像受到刺激一樣，往她身上撲了過來。
“你為什麼不肯走，只要你走了，事情就都解決了。”
方行悅已經失去理智，她扯住顧妍雨的衣襬，不管不顧地將她往臺階下面推搡。
顧妍雨好不容易站穩腳跟，見她撲了過來，下意識地與之對抗。
可女人顯然不是她的對手，她腳下一崴，整個人向臺階下面滑去，發生的一切太突然，不等顧妍雨做出回應，方行悅已經躺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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