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天和山訸到muse的時候都快八點了,場子裡零零散散有些客人。
臺上年輕的駐唱歌手抱著吉他坐在臺上,嗓音低沉,唱著郭頂的《水星記》。
老許聽服務員說林春天過來,在後廚交代了幾句之後到了前廳。
“老闆,來了,吃飯了嗎?”他問。
“吃了,夢夢聯絡你了嗎?”
“林小姐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估計十來分鐘就到。”老許回答。
“嗯,好。”
“我把這個月賬本給您看一下吧,剛才已經從電腦里拉出來了。”
“行。”林春天點頭。
幾人步行到老許的辦公室,因為總要工作到凌晨,他的辦公室裡鋪了床,看得出臨時整理過了。
林春天坐在老闆椅上,看著這個月的流水。
心裡嘆了一口氣。
還是在虧錢。
雖然她的酒吧不算大,但是因為地段問題每個月房租都要四萬多,每天淨收入沒有三千基本都是在虧錢。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經濟蕭條,而且管控比較嚴格,大家都不愛出來玩,也沒有那個心情和錢出來玩。
她的酒吧才開業就遇到疫情,苦苦堅持到現在她已經投入太多,再加上前期宣傳裝修,幾乎把她的積蓄都用完了。
她的錢包快支撐不起來這家酒吧了。
好幾次開員工會議,她提出想關了這間酒吧,幾個小孩都主動提出降薪,他們學歷不高,來這個城市打拼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工作,現在酒吧倒閉更不知道要去哪裡。
林春天這個人有時候就是濫好心,見他們一個個可憐巴巴的樣子,也沒那麼決絕。
房東也給她免了幾個月房租,但是現在看來這樣確實不是個辦法。
她面上沒有露什麼表情,老許那邊靜默著看她,見她沒有皺眉卻也沒有鬆一口氣。
“老闆,我在想或者我們可以請點人來表演,吸引點人過來玩。”
“你說說?”
“最近脫口秀不是挺火的嗎?我們要不請幾個脫口秀演員過來轉轉場?”
林春天的手指頭在太陽穴輕輕敲了幾下。
“你認識這種人嗎?”她問。
“我努力去找。”
“我們預算有限。”她只說到這裡。
老許不再說話,他何嘗不知道預算有限。
每個月林春天都要貼十來萬進來,有時候他都替她心疼錢。
“算了,你看著辦吧。”林春天說。
心裡已經對酒吧不抱希望了,最多再堅持三個月,到年底還沒有起色就關了算了,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老許心裡也知道這個意思,沒再說話,只點點頭,心裡下定主意。
“我會想辦法的。”
他的手機響起來,接起來說了幾句之後跟林春天說:“老闆,林小姐她們來了。”
林春天點點頭,把賬本放下,和山訸一起走出去。
“姐,營業額還是起不來嗎?”他問。
“嗯,開到年底不開了。”她說。
“可能我本來也不適合幹這行,還是安心當個包租婆比較適合我。”她扯了扯嘴角,開了一個自己的玩笑。
山訸察覺她心中的失落,低垂著眉眼沒有說話。
林春天走到前廳,正看到林夢夢一行人坐在大卡座那裡。
“春天。”林夢夢衝她晃了晃手。
林春天的負面情緒便全部收起來了。
“來啦。”她快步走到卡座裡。
林夢夢的下屬們都看呆了,竊竊私語。
有一個比較開朗的男生開玩笑道:“林主管,你早說酒吧的老闆這麼漂亮,我們之前就要求每次團建都到這裡了。”
林春天衝那男生笑笑。
“謝謝哈,你們自己過來這邊玩也可以的,報你們主管名字,給你們打折。”
那男生沒想到她這樣自然地掌握主動權,見大家抖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好啊,我會再朋友圈裡宣傳的。”
“好呀。”林春天點頭,衝過來的服務員說:“小童,給這桌一人上一杯龍井小麥,然後再上點果盤零食,記在我帳上吧。”
被叫到的服務員點點頭,“好的春天姐。”
手腳麻利地幹活去了。
林夢夢知道她是在給自己面子,不過今天有公司出錢,當然不會讓她買單。
“好了好了,你這送來送去的,是不給我們自由發揮的機會嗎?今天一切酒水由我們公司買單。”她說。
“哈哈,好呀,那你們隨意發揮,多吃多喝哈。”林春天說。
林夢夢點頭。
“坐這陪我們喝幾杯?你看我們這幾個男同事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林夢夢點了一下自己的男下屬,幾人立刻把視線移開。
女同事們的視線則是在山訸身上。
“哦,都沒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個帥哥是我們林老闆的弟弟。”林夢夢說。
山訸見自己被點名,也衝她們打了個招呼。
“你們好。”
幾個女生眼睛裡都是小星星,畢竟還是在現實生活中第一次看到這麼帥的男生。
剛開始還以為是這個酒吧請的男模,晚上有他那種表演,看來白期待了。
山訸也坐在卡座裡。
林夢夢趁機跟她們說:“人家還在讀高三,你們這群姐姐可別欺負人家,讓他喝酒什麼的。”
幾個女生忙說不會。
男高中生!
就要男高中生!
幾個人眼睛都在放光。
林春天看著好玩,跟林夢夢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
他們在卡座搖色子玩遊戲,山訸和林春天也作陪,很快和他們打成一片。
山訸一開始不會玩輸了幾把,後來搞清楚規則之後就沒有再輸過,幾個女生喝得臉都紅了。
林夢夢沒怎麼喝酒,等下還要確定這些小年輕都回家安全了她才能放心。
“好了好了,別喝了,要喝也少喝點好吧。”她提醒道。
林春天用手輕輕捅了一下山訸。
後面都是山訸在輸,累計喝了一瓶五百毫升的牛奶。
幾個女生倒是越玩越清醒。
後來幾人在酒吧玩起了狼人殺,男女的笑聲一陣接著一陣的。
林春天把山訸留在卡座,跟林夢夢出去了。
一出酒吧,耳朵就清淨了。
微風吹拂著,兩人都感覺舒暢。
“謝謝你夢夢。”
“謝什麼,本來我們就要搞團建,而且你沒看他們玩得多開心。”她說。
“還是要謝謝。”林春天雙手撐在路邊的欄杆上。
“準備開完今年不開了。”她說。
“早就勸過你了。”林夢夢說。
“嗯,算啦,都這樣了。”林春天說。
其實不關店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捨不得自己的投入,光是裝修搞通關係就花了不少錢,她不甘心。
“沒事,吃一塹長一智。”林夢夢說。
“那你接下來準備幹什麼?”
“不知道啊,要不找個班上?”林春天說。
“快得了吧,又像之前那樣,一言不合就把你頂頭上司罵一頓然後離職。”林夢夢想到她之前的光榮事蹟,忍不住笑出聲。
“哪裡一言不合,那個畜生摸我屁股。”林春天說,“不揍他一頓算不錯了。”
“沒事,他也社死了,你不是整得他老婆孩子都下跪跟你道歉嗎?”
“就是這樣才可惡,又不是她們犯錯,給我跪什麼跪?”
當時林春天被摸了屁股反手就是一大耳光,打得她主管的地中海都偏向了另一邊。
然後她馬上報警,和警察截取了辦公室監控就去了派出所。
一聽老公被抓了,那女的帶著孩子二話沒說給林春天跪下。
把她整得都懵了,草草同意調解就走了。
“你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都要笑炸了。”林夢夢說,“不過我真佩服你的勇氣,希望我的女下屬們也有你這種勇氣,我怕以後不跟我幹了就沒人護著她們了。”
“她們有你這種上司真幸運。”
“得了吧,私底下都叫我滅絕師太呢。”林夢夢說。
她平時對下屬還是很嚴厲的,她甚至把幾個女生都批評哭過。
不過她們這麼叫她,她心裡也沒有什麼感覺,這些都是小兒科,只要她們別一直把自己當學生,事事需要照顧就行。
“你準備什麼時候結婚?”林夢夢忽然換了個話題。
“明年吧。”林春天眉頭皺了一下。
爺爺奶奶還是希望看到她有一個自己的家庭才放心。
“國慶節我爺爺生日的時候我準備把啟宗帶到家裡見見家長,我爺爺奶奶都催了好幾次了,正好藉著這個機會讓他們互相認識一下。”她說。
“春天,你有了家庭不會不跟我玩了吧?”林夢夢問。
她之前的朋友們一個個都是因為婚姻銷聲匿跡了,約出來玩的時候永遠都是要做飯給老公吃,要照顧孩子,偶爾約出來,也是三句話不離家庭。
“不會。”林春天說。
“拉鉤。”林夢夢難得幼稚一次。
“林夢夢你幾歲啊?”林春天說。
“快點拉鉤好吧!我手指頭都伸出來了。”她說。
林春天無語,把小拇指跟她勾了一下,大拇指對著按了一下。
林夢夢這才心滿意足。
不過隨後蹙起眉頭。
“春天,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要提醒你一下。”
“什麼?”
“山訸畢竟不是你親的弟弟,你注意一點。”
“什麼意思?”
“我總覺得……山訸看你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姐姐。”
這句話說得太露骨,也有些不堪。
她說完都有點後悔了,林春天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說:“不會吧,我比他大十四歲,不把我當姐估計也是把我當媽的。”
“哈哈,嗯。”林夢夢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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