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訸看向林春天那邊，見她沒什麼表情，就知道她心裡的想法。
“不好意思，我今年應該會專注於學習，暫時不考慮簽約的事情。”他說。
這個回答令戴文始料未及，因為這個時代還有不想紅的人？確實是沒遇見過，每次挖新人他們只要查過了他們公司手下的賬號，基本都會答應。
哪怕是猶豫都會說自己再考慮考慮，但是這個男生直接就拒絕了。
看他沒有心動的意思，林春天也放下心來。
於是帶著微笑跟戴文說：“孩子大了，有自己主意了，那就不好意思你們跑一趟了。”
她禮貌漂亮，身材又好。
可惜年齡大了些，不然包裝成個美妝博主也是可以的。
戴文以為這次是勢在必得的，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
小河還在旁邊勸山訸：“弟弟你再考慮一下，你這個粉絲量如果不好好維護，設計發博內容的話，很快就會被遺忘的，這麼好的機會，再說內容是我們來發，不會影響你學習的。”
山訸仍舊搖搖頭。
“謝謝，暫時不考慮了。”他說。
商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他們也不會那麼好心只是想給他維護賬戶。
其中的利益到底有多少山訸不知道，但是既然賬號是他的，那他就應該對賬號裡的關注者們負責。
林春天不喜歡他做，他就不做，就這麼簡單。
上課鈴響了。
他看向幾人“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上課了。”
關門的時候看到林春天的微笑，他就知道林春天很滿意他的答覆。
她開心就好。
既然本尊都說了不簽約，他們也拉不下面子再勸他。
“行，既然如此我們先走了。”戴文維持著禮貌風度。
校長說：“好，那就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說實話娛樂公司因為學生跑到校園裡來還是頭一次，這個公司他也查過，是個大公司，多個朋友多條路，校長於是同意了他們來學校拜訪，同時讓陳啟宗聯絡了林春天。
校長也沒下想到這個學生這麼堅決，不過高三的情況他多少了解一些，這個學生確實學習成績不錯。
挺好的，陳啟宗能帶出這種學生說明他教的不錯，是個可造之才。
林春天見沒自己什麼事，跟校長和陳啟宗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回到教室，趙明雷問山訸，“校長叫你幹什麼？”
山訸再小紙條上寫“有公司找我簽約。”
“挖草，什麼公司？”
“思明娛樂”
“你簽約了嗎？”他又問。
山訸搖搖頭。
趙明雷兩眼往上翻。
迅速用手機在小群裡傳遞了這個訊息。
幾個人課都沒心思上了，瘋狂艾特山訸，問他是怎麼想的。
可惜山訸上課從不看手機，他們都是白著急了。
下課了一群人圍到他桌前。
“思明找你簽約你沒有籤啊？”
“嗯。”山訸轉動食指上的碳素筆。
“你知不知道思明底下都是些大博主啊！你好傻啊山訸！”幾個人恨鐵不成鋼。
眼見他錯失機會，卻還不知道這個機會有多珍貴，幾個人更是唉聲嘆氣。
按照山訸這個性格，估計賬號裡也不會發什麼，估計賬號就要閒置了，真可惜，明明有機會成為超級大網紅的。
沒等他們替他悔恨一會兒，下一道上課鈴又響起來。
山訸不發照片，有人替他發。
張若霏跟他關係已經稱得上普通朋友，所以在小紅書上和微博上都會聊聊山訸的事情，偶爾發一張照片。
這些行為給她吸了一大波山訸的顏粉。
張若霏也很狡猾，發了照片定期刪除，反正不被山訸知道就行了。
他現在對這些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網上已經有很多他的照片了，多幾張不多，少幾張不少。
走在學校裡經常被其他學生要求拍合照。
山訸從嚴詞拒絕，到接受，他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別發到網上。
另一邊，林春天看著他的賬號漲粉速度逐漸慢下來，但是粉絲量已經達到了七百萬粉絲。
他還什麼內容都沒有發過。
如果是林春天這麼火起來，估計她也做不到像山訸這麼淡定，她一定會很焦慮到底要發什麼內容好。
會擔心發的內容會讓粉絲不喜歡。
山訸週末回家，和往常一樣，做飯打掃衛生。
晚上兩人看電視的時候，林春天忽然問他：“我可以看下你後臺嗎？”
這個問題其實還蠻隱私的。
山訸卻沒有什麼異色，把手機遞給她“可以啊。”
他對她能有什麼秘密。
林春天作為提出要求的人，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我不看你聊天記錄什麼的，就看看你微博後臺和抖音後臺，我還蠻好奇網紅的後臺是什麼樣的。”她解釋道。
山訸不甚在意。
“無所謂。”他說。
不過卻帶著一點不懷好意的笑。
果然，林春天一點開後臺，手機就開始卡頓，瘋狂彈新的訊息出來，後臺未讀以萬計。
林春天再想點手機，已經點不動了。
只能強制關機重新開機。
“拿我手機登入會不會好點。”林春天的手機是最新款最大記憶體的，執行記憶體也很大。
“好。”山訸在她手機上登入自己的賬號。
這次總算是不卡頓了。
看了一會兒後臺的私信，什麼的都有，催他發自拍的有，單純表達他很帥自己很喜歡的有，還有些品牌的pr找他合作，還有就是賣號簽約之類的。
林春天看了一千多條，就覺得頭昏眼花了。
裡面其實還有些不好的內容，有人罵他是雜種，罵他為了紅不擇手段，說他的一切都是炒作起來的，讓他滾回外國去的。
林春天看得很心煩。
索性就不再看了。
這是山訸的賬號，用他的賬號回覆那些人，只會讓他們找到存在感，越演越烈。
她叮囑山訸：“沒什麼事別看這些私信，有的人好無聊哦。”
山訸本身也不怎麼看這些東西，他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麼好奇心和新鮮感。
“好。”
林春天還是不放心，把那些罵人的私信都刪了。
“沒想到我們山訸也會變成大網紅。”兩個人在家的時候她又開始美滋滋，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
看來山訸的帥氣還是被廣大人民群眾認可的。
她翻看著山訸的超話，發現了他好多在學校裡的照片。
原來山訸在學校裡是這樣的嗎？
總是不苟言笑，偷拍的照片裡他總是在看書做題，很認真的樣子。
有的照片是以前，有的是最近，因為髮型都不一樣。
林春天是覺得都好看。
她其實看山訸是有點看習慣了，不覺得驚豔，而且在她眼裡山訸就是個小孩子，沒想到超話裡很多叫他老公的。
仔細想想，其實她十八歲的時候都已經談過幾次戀愛了，不算完全的小孩子了。
林春天選了幾張自己覺得好看的儲存下來。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拍的，濾鏡怎麼挑的，把山訸拍的那麼好看。
她還看到山訸參加運動會時候的照片。
她只知道他參加運動會，都不知道他參加了什麼專案，拿了什麼獎。
原來是參加了三千米和八百米，他的腿長跑起來步伐很大，矯健得像一條捷克狼犬。
那時候他才高一，沒想到那時候就有人關注到了他。
不過是好的方向，而不是選擇去霸凌他。
她想到當初山訸在那邊讀書，初三的時候找關係把他轉到了一所實驗高中的初中，想著這樣他升學更方便，這個學校招收外校學生比本校高五十分。
她也是費了很多人力物力才把他轉進去的。
也許正是因為知道她耗費了挺多錢和精力，所以在被別人欺負的時候他才不說。
他因為長得好看，班裡的女生老喜歡圍著他轉。
其中就有幾個小混混學生的男朋友。
那幾個人總是去他寢室，騷擾他，不准他看書。
打破他的熱水瓶，撕爛他的書。
山訸寢室長給老師說了這件事，老師把那幾個人批評了一頓。
他們就將這怨氣發洩到山訸身上，週五放學的時候幾個人在學校下面的車站揍他。
山訸那時候正在抽個子，身體沒跟上速度，感覺非常瘦。
但他絕不是任人宰割的那種。
他沒有防備之下是被狠揍了一頓，他們四五個人像是想要他死一樣下狠手，他知道打不過了，只捂著臉，不讓臉受傷。
其他地方是受傷了林春天看不到，但是臉上受傷了她一定會發現。
他不想讓她再為自己擔心了。
周邊的學生沒有人敢上來勸架，還是一個公交車司機看到這情景，從車上下來把那幾個人哄散。
公交車司機是個成年人，是大人。
他們對他還是有些畏懼的。
山訸那周很沒有精神，他一直在房間裡睡覺。
林春天進房間看他，他閉著眼睛，滿頭都是冷汗。
林春天摸摸他的頭，才發現他在發燒。
“山訸？”她叫他。
山訸很用力才把眼睛張開。
“姐。”他叫了一聲。
“怎麼了？”她問“怎麼發燒了也不告訴我。”
山訸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很委屈。
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
林春天抱著他的頭，“別怕，姐姐帶你去醫院。”
她這麼說著，打電話讓她當時的男朋友過來了。
那男人個子很高，很壯，輕鬆將他背到車裡去。
揹著山訸的時候，山訸的衣角往上拉了，林春天看到大片的紫紅淤血印記。
她一下就明白了。
他的強撐，他的委屈。
她都懂了。
去醫院檢查，脫下衣服才知道山訸身上有那麼多傷。
他的肋骨甚至都骨裂了，好在他年輕，醫生說好好休養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也不會有後遺症。
林春天為此大鬧了學校一場，逼得那幾個家長在辦公室裡撒潑，扇自己兒子耳光，踢打他們，林春天抱手冷眼相待。
後面要求那些家長賠了他們十萬塊才算完，也不是要錢，只是要他們知道欺負山訸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些男孩家裡也不怎麼有錢，賠了幾萬塊家裡會收拾他們。
鬧了那一場，山訸自然也沒有再在那個學校讀書了。
傷養好之後就轉回去了。
林春天那時候才決定把山訸帶到這裡，她知道林勇在這邊有房產，之前包養小三用的，沒想到這時候派上用場。
好歹是個國際大都市，對山訸的包容性應該更強。
“姐？”山訸見她看著手機在發呆，湊過去叫了她一聲。
這才發現她在看別人傳上去的那些自己的照片。
林春天回過神。
山訸正在看著她。
林春天摸摸他的頭，像是在摸一條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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