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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轉成為柯學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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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3章 替身鋼琴家2

寬闊明亮的琴室內流淌著激昂的音符, 時而歸於嚅嚅細語,演奏者全心全意地把感情投入其中,裹挾著聽眾隨之一起心潮澎湃,或又凝神傾聽。

三角鋼琴前坐著兩個肩並肩的少年, 待一曲落幕, 稍矮的那個似乎是回味了一下, 才鼓掌道:“很厲害。”

儘管高宮健一身體孱弱,不良於行, 但也多少在比賽或是鋼琴沙龍中演奏過,收到的褒揚與採訪不計其數。因為年紀小且登場次數有限的原因,整個人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連網路上都有一批推崇他演奏風格和技巧的粉絲, 只是他無心經營賬號, 因此除了那個隨手上傳過一些影片的油管頻道之外, 別人只能看到他公開的比賽錄影。

然而現在只是單純受到身邊少年簡單的誇讚, 高宮健一便從心底湧出真實的欣喜, 就像是無數次在生活中遇到挫折時逃回鋼琴的世界裡, 用對鋼琴的熱愛來洗刷掉現實帶給他的痛苦時, 感受到的那種強烈的、純粹的愉快。

“可以教教我嗎?”黑髮的少年平靜一如往常, 然而那雙剔透的眼中卻被悄悄引燃了一點啟蒙的星星之火, 態度誠懇道, “我很感興趣。”

沒有反問任何其他的問題, 高宮健一興致勃勃地一口答應下來:“好啊!”

雖然在很小的年紀開始便摸上了琴鍵,然而這還是他第一次親自教人彈琴,此時艱難地從記憶裡翻找自己啟蒙時老師教他的步驟有哪些。

“嗯……我先教你最基本的音階吧。”

說著, 他的食指按在了c鍵上, 唱名道:“c——”

然後右手從c開始向右緩慢彈過一個八度, 一邊唱名一邊給身邊的少年演示如何換指。

待兩手都示範過之後,他有點炫耀似的雙手在鍵盤上從最低音到最高音滑過快速的c大調音階,又以黑白相交的半音階滑到原處,因為需要佔用的空間太多,甚至讓影山步向後仰來給他騰出位置。

棕色的大貓忘情地炫完技巧才意識到身邊的少年從未接觸過鋼琴,他的所作所為未免有些太幼稚,於是尷尬地輕輕咳嗽一聲,原本因為驕傲豎起來的尾巴都心虛地彎下來,乾巴巴地勉勵道:“這只是看起來花裡胡哨,只要你多練習就可以達到這樣的水平啦!”

影山步心裡失笑,並未在意。

他對高宮健一鋼琴天才的稱號毫無疑問是認可的。在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技術和表現力,天賦與勤奮缺一不可。儘管影山步本人算不上音樂白痴,但在鋼琴上的造詣遠不如高宮健一,相比起來就像是博士和初中生的差距,後者只比文盲強一線。

少年的手指放在琴鍵上,小心翼翼地按響第一個音之後,有些笨拙,實際上是生疏地摸出了一個八度的音階,在身旁人誇張熱情的鼓掌聲下嘗試著雙手合奏出了c大調音階。

第一遍還有些磕絆,第二遍就肉眼可見地流暢起來,到第三遍的時候已經與尋常學生的水平無異了。

“哇。”高宮健一懷疑地抓住少年的手掌,看到修剪整齊的指甲與修長又指節分明的手指,張開五指掌心相對貼貼,發現影山步的手掌大小與他相差彷彿,都能夠輕易夠到八度,只不過他還是比影山步的音域要更寬一些。可謂是上天給飯吃。

“你好適合彈鋼琴啊,而且你學得好快。”

被鋼琴天才這麼誇了之後,少年眼睫毛垂下,像是遮掩了一些情緒,才抬起頭注視著自己的小老師,目光裡帶著徵詢意見的意思。

高宮健一心領神會,立刻清了清嗓子擺出當老師的架子道:“那我們接下來先彈個簡單的……呃,車爾尼?車爾尼算簡單嗎?”

玩得興高采烈的兩個少年突然被打斷,貝爾摩德含笑道:“雖然並不想攪亂你們的興致,但還是抓緊時間進入正題吧。”

高宮健一遺憾地“啊——”了一聲,轉頭看到身邊少年垂眼凝視鍵盤,然後面無表情地站起來道:“當然,我們來模擬一下見到你老師的情況吧。”

離開時,影山步特意要求高宮健一錄了一遍他方才演奏過的第一首練習曲。顯然他想要全部的音訊,但礙於時間有限,他們不能讓貝爾摩德久等,便只錄了第一首。

不過高宮健一倒是很內行地把自己的油管頻道連結發給了影山步:“我有時候想起來會傳幾首上去,平時不太用這個,不過如果你想要的話我晚點拿裝置給你錄一下!”

影山步搖搖頭道:“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第一首。”

“那事情結束之後歡迎再來找我玩啊,”棕色貓咪依依不捨地抓著少年的手腕道,“我感覺你很適合彈琴,下次來我繼續教你。我還可以把我老師介紹給你,她也一定會喜歡你的!”

想要拜訪世界知名鋼琴家的人數不勝數,高宮健一不是不知道他的一句話意味著什麼,然而他此時只是想把擁有的東西分享給新朋友,希望能讓對方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

“好。”

少年點了點頭,目光落到牆邊的電鋼琴上時開口道:“我想借你的電子琴用兩天,等任務結束之後還你。”

“這是電鋼琴啦,沒事你拿去用吧,我之前玩remix的時候買的,現在基本不用。”高宮健一滿口答應,“我讓人裝箱子裡給你帶走。”

影山步道了謝,側身準備離開,貝爾摩德的高跟鞋聲已經在走廊裡漸行漸遠。這時,他突然又轉回身體,垂眼問坐在琴凳上的少年:“你不上場沒有遺憾嗎?”

高宮健一聞言笑了笑,是很溫柔的灑脫,坦言道:“實話說的話當然有了,不過能看你替我站在臺上也不錯。我早就知道我不可能出國去參加波蘭的總決賽,只是沒想到連國內的總選賽都沒有機會展示。同臺競爭的選手都代表了青年鋼琴演奏家的最高水平,不能正面打敗他們真是可惜。”

年輕的演奏家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中帶著躍躍欲試的嚮往,還有源於熱愛的自信。

少年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像是有些過意不去,也像是在為朋友感到惋惜。

“不用想太多,就算你不替我去參加,我這次也沒法上場的。”反而是高宮健一語氣輕快地寬慰道,“我早就習慣了,這只不過是一場比賽而已。”

行動時間就在這週末,因此在計劃開始之前不會再來見高宮健一了。貝爾摩德駕駛跑車駛出車庫,方向盤一打拐到大路上,問道:“有把握了麼?”

“嗯。”坐在副駕駛的少年神色淡淡地點頭,“不用擔心,我會做好的。”

見他這種雲淡風輕又讓人捉摸不透的樣子,即便只是個十來歲的少年,竟然看不出是強撐著架子裝模作樣還是真的胸有成竹。

貝爾摩德不由得想起琴酒,卻又很快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發笑,琴酒可要比這孩子難以捉摸不知多少倍。

至少她還沒見過琴酒動感情的時候,恐怕那句“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要伴隨琴酒到死亡了。

她與琴酒雖然擁有比其他人更長的壽命,然而行動在第一線卻也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她尚且肩負著獲取情報的職責,無須經常面臨生死攸關的危險,琴酒卻數十年如一日地承擔起了組織裡的行動任務,置生死於度外。

誠然,殺手的殞命意味著任務失敗,而她清楚琴酒並非一個喜歡失敗的男人,卻隱約猜測出他沉迷於在死亡的陰影中前行,利用危險與性命的博弈博得短暫的刺激和快.感。

這樣的男人身上纏繞著致命的神秘感,這種神秘感輕易便能模糊好感與荷爾蒙的界限,卻又讓她明白他們雖然是同路人,卻永遠不會是真正的同伴。

而這樣的一個男人,如今卻養了個孩子在身邊,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用意。更何況,這孩子看起來還相當喜歡琴酒。

琴酒知道這一點麼?

他不可能不知道。

車在影山步家門口停下,貝爾摩德傾過身體捏了捏少年光潔的臉頰,勾唇想到,她還真是期待看到這孩子長大之後琴酒的變化呢……如果這孩子能在琴酒身邊順利長大的話。

少年側頭用清澈又冷淡的目光表示疑惑,貝爾摩德笑道:“週日早上六點我來接你,比賽的報道時間是八點半,雖然給你易容沒有太大難度,但路上還要花時間。其他的你什麼都不用準備,明早見。”

影山步將自己的臉從魔女手指裡解救出來,點了點頭便開門下車,目送熒光黃的跑車轟響著離去。

他總覺得貝爾摩德對他的態度令人玩味,不如說這個女人從開始就帶著某種打量的意味來試探他,但也沒有對他有多麼戒備。簡而言之,就是沒有多麼重視他本人,只是因為其他原因起了興趣。

毋庸置疑,這一切都是琴酒的鍋。

聯想到影山步在15歲與23歲時見到的分毫未改的琴酒容貌,他大概能夠猜出貝爾摩德在想些什麼,但這其實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畢竟他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包身工,對吧?

他的目標就是獲得琴酒的信任,給自己黑方的身份做好鋪墊,其他的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至於他如今選擇的劇本……他自認為已經是最簡單的一種了,還能薅羊毛,何樂而不為呢。

做人要務實,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凡事總要有付出才能得到回報。從其他的途徑進入組織的變數太大,影山步根本無法控制未知的過去,他甚至無從鋪墊起。而黑衣組織的其他成員又神出鬼沒,當時要不是任務提醒,他根本發現不了路過的琴酒,只能牢牢抓緊機會。

其實他也有考慮過在鋪墊與琴酒的關係時說一些其他路線的暗示,比如“你長得像我失散多年的哥哥”或者“你好像我那從未謀面的老婆”……後邊那句話開玩笑的,就算劇情繫統計算判斷這種設定合理,他也想不出來要怎麼才能親自完成這樣的恐怖任務。

但親人這一點之前也分析過不太靠譜,所以最終順其自然走到現在的地步,影山步覺得自己未來可期。

意思是除了軍訓太累其他都挺好的。

等他再打兩年工(從琴酒身上薅),攢夠錢(金幣)就回老家結婚(回到主時間線消費)!

到週日還有兩天的時間,影山步在借來的電鋼琴上進行了一些艱難的復健,試圖保證在彈琴的姿態上不出差錯。當然,他的練習對於想要達到高宮健一的水平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然後不得不承認無論何種樂器最基本的要求都是海量練習,否則即便是天才也不可能出人頭地,更何況他離音樂天才還差得遠。

週日一大早,影山步給自己灌了心靈雞湯才咬牙起床,然後忍著哈欠被貝爾摩德開著商務車接走。

車內經過改造之後接近保姆車的配置,足夠完成易容換裝的工作。

影山步垂眼放空自己,任由貝爾摩德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本來想把他頭髮染黃的,但這樣就要剪掉已經過肩的頭髮,最終在抗議下還是換成了一頂假髮。

穿著墊高的皮鞋和帶有肩墊的西裝,影山步照鏡子時已經完全分辨不出自己與高宮健一的區別。

他轉頭問道:“聲音怎麼辦?”

貝爾摩德正在給自己調整易容,很快便塑造出了一個平庸的三十歲男人的形象,頭也不回道:“壓嗓子會不會?可以裝作自己感冒沒有痊癒。”

不愧是專業的,對策張口就來。

在音樂廳的停車場下車之前,影山步最後一次跟貝爾摩德核實了這次的計劃:

“8:30報道比賽開始,我的登臺順序是上午場最後一個,只要上臺之後坐到琴凳上,燈光就會熄滅。同時音樂廳會發生小型爆炸,火警鈴疏散全體人員,然後各自尋找機會離開。”

貝爾摩德眨了眨眼:“exactly,祝你順利,小步~”

“你也是。”

影山步鎮定地點點頭,絲毫看不出來是初次在大場面上配合組織行動的未成年,甚至還要偷樑換柱地替人登臺表演,儘管不需要他真正演奏,然而僅僅是想象一下任務出岔子的可能性就足以讓人窒息。

從單面車窗玻璃內凝視著逐漸走遠的少年,平庸男人的面孔上屬於貝爾摩德的笑容漸漸消失,她心想,琴酒可能選了個不錯的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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