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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轉成為柯學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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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8章 項環

微微側頭看向窗外大雪, 男人難得思緒放空。此時他的腦海裡沒有安排緊密的行程,而是在感受到懷裡的重量和溫度時,不由得回想起來很久以前他一個人做任務時遇到的雪天。過程應該不是很順利, 細節早已記不清了, 當然, 結局必然是成功的,否則今天他不會在這裡。

但即便種種都已忘卻,那回在險些凍死在暴雪中時極為幸運地找到山洞,然後在火堆邊感知著身體緩慢回溫, 睫毛上的冰渣融化成水,順著眼眶流淌下去,臉頰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癢。

這種近乎死而復生的體會倒是在他的印象裡留下了痕跡。

隨著時間流逝, 組織內部權力結構迭代,在新的體系下已經不需要像他那時候一樣養蠱了, 而那種最髒的活兒,他也不會讓影山步去碰。

少年呼吸清淺,頭頂碎髮抵在琴酒下頜, 讓他覺得有點癢。但是稍稍一動,少年便十分敏銳地驚醒, 然後更往被子裡面縮了縮。因為藥物副作用導致思維遲緩, 於是一切行為都是出於直覺,這樣一看,少年簡直就像是冬眠被打攪的小動物一樣, 迷迷瞪瞪地換個姿勢又團起來捂熱的肚皮繼續睡覺。

琴酒在這樣的姿勢下也沒辦法從被子裡抽出手臂使用手機,而且在山裡沒有訊號, 衛星機又相對功能簡陋, 不方便處理工作。

確認煤油爐中剩餘的油量足夠他們度過暴雪結束前的幾個小時, 琴酒合上眼,後腦抵在牆面上閉目養神。他身上被子鼓鼓囊囊的,從中探出半個頭來,凌亂的黑髮支稜著。少年越縮越往下,然而在幾乎要從腿上滑下去的時候,男人下意識伸手要撈,就發現小孩兒非常自覺地抓住他的羊絨衫往上爬了爬,重新把自己窩好。

銀灰色的睫毛垂下,偏頭打量了一下仍然處於藥物副作用中的少年,男人弧度極小地搖了搖頭。

影山步終於醒來時,窗外天色已經明顯暗了下去。

其實藥物副作用期間並不會導致人昏迷,只是在畏寒的情況下,貼近熱源便昏昏欲睡起來。

少年抬起頭的同時,男人便低頭看他,平靜地端詳了兩秒後冷酷無情地說道:“下去。”

眨了眨眼,影山步露出一個有點茫然的表情,轉頭看看周圍又看看琴酒,一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模樣。怔忪過後甚至有點慌張地掀開被子往旁邊爬,好像對自己的逾距感到恐慌。

琴酒見他這樣的反應,眼睛微微眯起,但什麼也沒說。

實際上房間裡的溫度已經算不得寒冷,只是與方才被子裡由兩個人體溫烘出的熱度反差格外顯著,令影山步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這時候琴酒也把被子扯下去堆到旁邊,影山步看到琴酒絲毫沒有感覺的樣子,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件看起來輕薄的貼身羊絨衫,暗中琢磨自己也要搞一身來穿,簡直是扛魔法傷害護甲。

而落在琴酒眼裡,就是少年瑟瑟發抖地回頭看向自己,彷彿想要回到熱源卻又不敢似的。於是他隨手把被子蓋到少年身上,然後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窗外雪已經轉小了,風止住。因為安靜,所以讓人幾乎以為能夠聽到大雪壓枝時樹枝不堪重負脆響,還有堆成飽滿球形的白雪簌簌落下的聲音。

放眼望去皆是純白,只有雪下露出根根叉叉的黑色樹枝,以及沉默地佇立在雪中,扛起雪白冠頂的林木,在陰暗的光線下就像是森林中徘徊不散的影子。

琴酒目測了一下雪的深度,然後用衛星電話聯絡組織內相應的人員,出於安全性的考慮,確認了最後的方案是明天一早派清雪車上山開路。而原本的任務計劃則相應推延,總歸這場大雪影響到的不止他一人,計劃改動起來餘地相對寬鬆一些。

草草解決完晚飯之後,怎麼睡覺又成了一個問題。或者說,只有影山步露出了糾結的神情,他看了看那床明顯並不是給兩個人蓋的被子,說道:“晚上我可以蓋羽絨服睡覺。”

琴酒冷淡地瞥他一眼:“隨你。”

不出所料地,甚至沒有到半夜被角就被掀開,然後鑽進來一個手腳冰涼的存在,瑟瑟發抖地身體蜷縮起來往熱源上靠,試圖把手捂熱。

監護人甚至沒有睡,在黑暗裡冷笑一聲,像是早就知道會這樣,同時伸手把被角別住。

因為上山的過程太艱苦,導致後邊完成任務時都顯得過於順利。

當然,其實也經歷了一番波折,比如說這原本應該屬於組織下線的別府管家此時正跪在兩人面前,痛哭流涕地懺悔道:“我是被迫的……我可以用更多的貢獻來抵消我造成的損失!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背叛的……求求你別殺我……”

他面前兩道黑色身影彷彿夢中從地獄來收割靈魂的魔鬼,為首之人帽簷下眼神冷酷地像是在看死人,冰冷的槍口漠然地抬起,對準了這個叛徒。但在這時候,卻被站在一旁的少年出言打斷:“他應該還有些同黨沒有交代,我覺得應該帶回去問清楚。”

琴酒沉默了將近十秒,方才緩緩收回了伯.萊塔。然後轉過身離開了這個房間:“把他看好。”

影山步卻微妙地察覺到了琴酒的反常。

這樣顯而易見的優缺點不應當猶豫這麼久,無論是誰在此時都會做出與他相同的決定,畢竟盤問清楚之後可以避免更大的損失。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與他想象的不同。

琴酒很快改了主意,返回到臨時關押叛徒的房間,然後開始拷問這個別府管家到底還有什麼沒有交代的。沒有懷柔,只是在一槍一槍打在並不致命的身體部位時,輕描淡寫地丟擲像是救命稻草的詞句,便讓叛徒在極端痛苦的折磨裡恍惚地將秘密傾倒而出。

等確認了再也沒有新花樣可以說,屬於這個叛徒的歸路是眉心的一顆子彈。

感覺到了琴酒從心底產生的暴戾,影山步眉心微皺。在親眼目睹了琴酒對叛徒手端的殘忍之後,他方才醒悟過來 ,琴酒到底對叛徒有多痛恨。

這時候男人已經收好了伯.萊塔,長身而立,神情冷漠地將目光從椅子上的屍體挪開。

似乎是隨著叛徒的死亡,琴酒身上的兇虐氣息煙消雲散,恢復了往日的冷淡。他說道:“走吧。這裡已經沒有有價值的東西了。”

黑色大衣率先離去,影山步也很快跟上,但總像是有些什麼東西彷彿飛速滑過,讓他心中微微一動,卻沒有抓住頭緒。

於是他把這件事直接跟都路久司講了。

回到研究所之後,都路久司對影山步找自己的態度是熱情的,聽完前因後果,這個男人露出了一個瞭然的微笑,解釋道:“琴酒向來如此,在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影山步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注視了一會都路久司,冷不丁反問道:“你第一次見到琴酒是什麼時候?”

都路久司一邊的眉梢微挑,然後耐人尋味地模糊回答:“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

有些人想要回避問題時是不可能給出真正答案的。影山步沒有追根究底,於是轉而說起來自己的事情:“我不知道boss什麼時候見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見我。會不會在看到我之後認為我不夠資格?”

就像面試之前忐忑不安的候選人一樣,少年看起來十分躊躇。

都路久司只是陳述道:“boss確實很少會因為安排代號的事情親自接見成員。我想boss自有需要當面見你的理由。”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勾起唇角,笑意卻並不達眼底。

“至於你擔心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你已經通過了考核,沒有人可以在你身份清白的情況下處理你。”

安慰了一句,都路久司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密封袋,然後從裡邊倒出來兩樣東西。

“對了,我來把這個送給你。”

影山步被似是而非地搪塞了一番,正在心裡分析對方給出的情報,抬手接住滾落的兩個環狀物之後愣了愣,仰頭問道:“這是什麼?”

“如你所見,是你的手環損毀之後的替代物。”都路久司像是有點苦惱似的指了指小一些的那個手環,“按照琴酒的要求定製了一個更加結實的,但是不管怎麼樣也不可能防彈啊。所以又做了一個出任務絕對不會壞的版本。”

影山步低頭看了看另一個項環,沉默了。

確實是不會在任務裡損壞,如果損壞了的話人也沒了。

不,問題在於這東西戴上去真的不會很奇怪嗎!影山步面無表情地舉起來比劃了一下,問道:“這是琴酒讓做的嗎?”

都路久司笑眯眯地回答道:“他肯定會更喜歡這一種,畢竟可以保證能夠監測到你的體徵和位置而不用擔心損壞。因為體積相對變大,電池也經過了改良,同時戴上去也不會有明顯的異物感,總體來說是效能全方位提升的產品呢。”

但不管將這東西吹得多麼天花亂墜,也不能改變這就是個項圈的事實。雖然choker作為短項鍊的一種風靡過相當長的時間,但影山步還是忍不住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怎麼可能琴酒會讓人做這種東西啊!

影山步回家把這兩個圈隨手扔到茶几上,讓琴酒看見了,撿起來打量過一番就明白了用處。

結果沒想到的是,他的好監護人竟然沒有對項環露出不屑的表情,反倒當真在思考些什麼,好像在比較這兩種款式的優缺點。

見少年下樓走過來,琴酒抬眼淡淡道:“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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