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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轉成為柯學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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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96章 衝突

影山步穿著黑色半袖, 被夜風拉扯著勾勒出清瘦的身形,單手扶著圍欄, 靜靜轉頭看來。

松田陣平表情沉了下去, 凝視著半面浸沒在夜色裡的青年。

“你想說什麼?”

“警察的不作為是起因,霸凌是結果,而你父親的頹廢是幫兇。你難道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影山步聲音冷淡,彷彿陳述事實一樣平鋪直敘道:“這樣看來, 你要麼背叛了你的父親, 要麼便是個懦夫。警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算是你們家的仇人了吧?就這麼急不可耐地向公權力俯首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

松田陣平起初只是感覺不對, 後來便生出暴怒來。他天生率性不羈, 而在壓抑怒意時便化作難言的野性。他立刻大步過去抓住出口不遜之人的衣襟,將人重重摜在欄杆上。

身後便是幾十米高的虛空,青年後腰抵在扶手上,半個身子被壓得微微後仰, 然而神情依然毫無波動:“又或者, 你已經在心裡原諒了霸凌你的人。”

“那當然不可能!”松田陣平高聲反駁道, “每個嘲笑我的人都被我揍回去了!”

“只有最低階的霸凌才會當面嘲笑你。”影山步低聲道, 黑白分明的眼中倒映出來怒氣衝衝的臉龐, “你的父親導致了這一切,卻沒有保護你,而是自甘墮落, 你從沒有恨過他?”

“你閉嘴!”松田陣平幾乎要被怒火衝昏頭腦,他抬起右拳便揮向影山步的臉頰,然而半路卻被手掌死死包裹住,不能再進寸毫。

他試圖收拳卻也無法撤回,於是再揮左拳,依然是相同的結果, 讓他宛如困獸一般雙眼冒出熾烈的怒火,恨不得用牙在對方臉上撕下一塊肉來。

“你懂什麼!他剛開始也很努力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的!但警察卻把他關起來一直審訊,根本沒人聽他解釋!”

忽然夜風大盛,將本就蓬鬆的翹發吹得更亂,彷彿與激烈波動的情緒相和一般,松田陣平咬牙切齒道:“他明明可以有機會當冠軍的!錯過最重要的比賽對他打擊有多大你根本不懂!他不是沒有努力過,但他的職業一直在走下坡路!我也早就不恨他了!”

“那你為什麼想當警察?”

“我要讓這世界上再也沒有那樣瀆職的警察,我要成為能夠幫助所有人的好警察!”獵獵風中,有人咆哮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掙脫了手上的桎梏,再次抓住影山步的衣服扯到面前,目光裡有烈火燒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讓這種操蛋的事情不再發生!”

降谷零在影山步出言挑釁時就感覺不妙,等到松田陣平將人壓在圍欄上,兩人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姿態極其危險時,他便想要衝上去將人分開。

然而影山步卻在松田陣平背後比了個手勢,讓他別動。

在那一瞬間,興許是被對方不著痕跡的淡淡一睨攝取了心魄,他竟然真的只是靠近到了隨時可以抬手攔截的距離,而沒有立刻將兩人分開。

——直到聽聞了那一句最深刻的自我剖白。

濃雲被狂風捲走,月亮出來了。

那雙跳躍著烈火的明亮雙眼中被銀光映照出星星點點的碎屑,粼粼地沉在眼底,只有影山步看見。

他輕聲道:“抱歉,我收回剛才的所有話。”

松田陣平指關節用力到發白,瞪了他好久,最後一咬牙,閉了閉眼,讓眼底水汽散盡,然後恢復了平時的狀態,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銳氣。

“你真的是個混蛋,影山。”松田陣平手中用力將人摜向一側,拖離了圍欄的範圍,然後才鬆開手。

降谷零站在旁邊不解又遲疑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黑髮青年冷靜地撫平胸前的褶皺,低聲對松田陣平再次道歉:“我今天不該這麼說,我向你和你的父親道歉。”

然後轉頭看向降谷零,“你得到了答案。沒別的事我就回去了。”

降谷零一時失語,怔怔站在原地。

他沒有再攔,目送青年離開。很快,空曠的天台上只留下他與松田陣平沉默對立,夜風將他方才出的薄汗席捲殆盡,在背後留下一些粘膩的冷意。

而樓梯間的陰影裡,中年男人身姿筆挺,宛若亙古不變的磐石一樣安靜佇立在那裡。

影山步頓住。與之對視一秒之後,抬腳走下樓梯,聽到那黑色人影沉聲問道:“你也有過相似的經歷麼?”

年輕的警察聲音平靜,說出了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松田會是個好警察。”

“嗯。”黑色人影頷首同意,緊接著問道,“那你呢?”

陰影中,年輕人輕聲說道:“我沒有父親,所以沒有人可以恨,也是一種幸運,不是麼。”

“我先走了,霜島教官。”

於是樓梯間內響起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步速依然穩定,然而這隻代表著極強的自控力。

……和更強的潛在風險。

這天之後,降谷零和松田陣平的關係肉眼可見地變得融洽起來。在影山步離開之後,不知道他們又溝通了什麼,但這樣的結果也是影山步樂意看到的。

只是松田陣平新的敵視物件就變成了影山步。

午飯時仍然是大家坐在一起,然而氣氛十分古怪,原本連吃飯時都要互相嗆兩句的前任冤家如今和氣融融地聊天,而松田陣平卻沒有再跟影山步說過一句話。

若是單純沒有交流,倒也不會引人注意。但在格鬥課上,松田陣平執意要選擇影山步作為練習對手這一點,便讓心思細膩的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們當然也在松田陣平跟降谷零和好之後的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還為這兩人感到高興,就連松田陣平也開始稱呼對方為“zer”和“hir”,甚至希望能給自己也起一個雙音節的暱稱——雖然並沒有合適的。

“所以他們到底怎麼了?”

剛剛結束過一輪對戰的三個人坐在場邊交頭接耳。

降谷零心知瞞不過去,但也不想將爭執的原話盡數重複一邊,在他看來那些話攤開在紙面上十分難堪,但都並非出自本意,大約只是氣話,又或者是某種話術。

……雖然他並不理解發生了什麼。

那天晚上影山步說,“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

降谷零想這句話想了很久,幾乎失眠。

他不願意相信影山步只是為了試探松田陣平才選擇了這樣的策略。當然,確實十分有效,然而對於同期來說,卻實在過於刻薄。

尤其是他們彼此地位相等,沒有任何道理去對其他人做出這樣近乎於攻心的行為——每個人都是有自尊的。

這讓降谷零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接觸影山步也有了不短的時間,從各方面來說都很欣賞這位在警校裡極少數與自己同背景同路線的青年,而且身手體質也非常好,讓降谷零情不自禁產生了同類相從的共鳴感。

他認為影山步那樣說絕對不是因為他想知道松田陣平真正來加入警察的理由。或許有這樣一部分原因,但這背後一定有隱情。

……否則,他無法說服自己再以原來的態度對待影山步。

降谷零不願承認這一點。

“……總之就是這樣,他們吵了一架,雖然最後是步先道歉了,但是松田看起來沒有原諒他。”

另外兩人聽得目瞪口呆,降谷零見到他們的臉色,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想道,他在當時看到這一幕發生時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到底是為什麼啊。”諸伏景光喃喃道,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之前認識嗎?”

萩原研二搖頭道:“不可能認識。”

場上,正好輪到了松田陣平與影山步兩人。

他們身上穿著柔道的白色道服,相互行禮之後,松田陣平便迫不及待地合身撲了上去,被影山步靈巧避開。

警校中的格鬥課程基於柔術改編而來,雜揉了一些其他流派的精華,有些類似軍中教授的綜合格鬥,主旨在□□速解除敵人的反抗能力。

他們已經訓練一月有餘,哪怕是從未接觸過自由格鬥的學員也已經在一次又一次的實戰中摸到了一些門路,更別提本就擅長打架的松田陣平了。

他這門課的格鬥架子依然有些野路子,但是勝在好用,除了對陣力氣格外大的對手,比如伊達航之外,很少會先被掀倒在地。

然後等他刻意選擇影山步作為對手之後,就發現這人竟然格外難纏。

松田陣平選擇的進攻路線全被封死,好不容易找到一處漏洞,當真冒險突進之後卻發現影山步早已等候在那裡,竟然是設下的陷阱。

然後在他不慎露出破綻時,總會被影山步立即抓住機會,一次進攻就將人摔倒在地。

“再來!”

對面的青年甚至都沒怎麼出汗,見松田陣平還要繼續,便沉默地鬆開了壓制,退開幾步,等待松田陣平站起來擺好姿勢。

底下的三人就這麼看著松田陣平百折不撓地切磋,不由得一邊讚歎影山步的實力,一邊對松田陣平生出了憐愛。

“我感覺陣平醬真的挺生氣的。”萩原研二小聲感慨道,“但也不一定是壞事,陣平醬不怎麼記仇的,如果影山打架比他強很多,搞不好最後他還會因此欣賞影山的實力。”

“就像松田跟零打了一架之後就化干戈為玉帛了一樣嗎?”諸伏景光笑道。

降谷零被好友這樣一擠兌,感覺耳根有些發熱。

而臺上,松田陣平終於找到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將影山步抱摔在地,甚至生怕被掙脫一樣直接伸出手臂勾住影山步的脖子,將人鎖喉。

影山步掙扎了一下,見大勢已去,便立刻放棄了抵抗,然後拍了拍自己頸部的手臂,示意放開。

松田陣平躺在地面,施展的是下位鎖喉技,因此影山步被他勾住脖頸壓死在身上。

“我贏了。”他冷冷地說了一句,帶著點狠勁。

影山步似乎嘆了口氣,在終於被鬆開之後,撐起身體,應了一聲:“嗯。”

黑色的髮絲垂落,從地面的視角可以看到青年光潔額頭上滲出的一層薄汗,和波瀾不驚的漆黑眼眸。

如果這時候影山步說聲“恭喜你”或者“你真厲害”會讓松田陣平感覺像被嘲諷,但他這麼坦然地附和,反而讓一直耿耿於懷的松田陣平產生了一種“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了”的念頭。

影山步率先站起來,彎腰對躺在地上的松田陣平伸出手。

盯著那隻手看了兩秒,最終還是握了上去。

“……我還沒有忘記這件事。”髮梢微卷的青年手上用力,表情冷硬,目光灼灼地盯著對方說道,“但我願意給你機會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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