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焰手指微涼, 指尖殘留的冷水沾溼葉容栩細白的下巴。
葉容栩被迫微微抬頭,視線有些驚慌地對上他的眼睛。
秦朝焰眼睛漆黑幽深,眼白部分卻泛著紅, 像氤氳風暴的海面,平靜壓抑。
隨著他靠近,葉容栩感受到他身上水汽帶來的涼意, 心中愈發慌亂。
他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下意識按向按鈕,但還沒按到,手背忽然被秦朝焰另一隻手覆蓋, 困住。對方手上殘留的冷水刺激他手背皮膚, 引得身體輕顫。
下一刻, 微涼的觸感落在唇上。
葉容栩倏地睜大漂亮雙眸,腦海轟鳴一片,整個人徹底呆住。
秦朝焰起初只是唇輕碰一下,隨後不知為什麼, 忽然扣緊他後腦勺,唇舌侵入,像野火燃燒,濃烈, 熾熱。
他不知何時變成單膝跪在輪椅前, 另一隻手按在葉容栩後背,將對方帶著淺淡藥香的單薄身體近乎全部困在懷中。
葉容栩嗚咽一聲, 玻璃般清透的眼中漫上水汽和慌亂, 身體細細顫抖。
秦朝焰似乎察覺他的害怕, 又漸漸輕柔, 吻細細密密落在眉梢, 唇角, 下巴。
葉容栩微鬆一口氣,試圖制止,可剛開口,就被逮到間隙,再次被吻住。
葉容栩:“……”
氣得想哭。
秦朝焰到底怎麼回事?
正心慌意亂時,洗手間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葉容栩瞬間更慌,眼尾和臉頰都緋紅一片,細白手指按在秦朝焰溼透的西裝上,拼命推拒。
可他那點力氣跟貓爪子按似的,手指也輕易就被攥住。
就在腳步聲就快進來時,秦朝焰終於鬆開他。
他似乎清醒一瞬,艱難起身,踉蹌後退兩步,脊背抵著洗手間的隔斷板,艱難喘息。
幾乎同時,葉博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栩栩?”
葉容栩忙轉頭看向門口,眼中還泛著水汽,神情委屈,一時沒來得及看秦朝焰。
葉博軒倒是把兩人的情況都看見了,神情一沉,走進來問:“怎麼回事?”
秦朝焰閉著眼,艱難搖頭。
葉容栩也只來得及喊一聲“爸爸”,然後陳江就帶著家庭醫生趕到。
陳江看見情況一愣。
很快,兩人都被帶回樓上房間。
葉容栩被推出衛生間時,恰好看見不遠處的秦景旭等人和圍觀賓客。
葉博軒不想讓他多看,推著他快步走向電梯。
葉容栩期間想回頭看一眼秦朝焰,視線也都被擋住,神情不由悶悶。
回到酒店房間,葉博軒抬手試試葉容栩的額頭,確定他沒事後,才叮囑幾句,然後離開,到隔壁看秦朝焰。
他不是瞎子,剛才多打量秦朝焰幾眼後,就看出不對勁,隱約猜到情況。
還有秦景旭……
葉博軒比葉容栩在走廊旁觀時間長,也看出秦景旭異常,猜測對方估計跟秦朝焰情況差不多。
他先去看過秦朝焰,確定秦朝焰沒什麼大礙後,才徹底放下心,走出房間,對保鏢陳江說:“報警吧。”
在訂婚宴上往酒裡下藥,用心實在險惡。如果這下的是毒……
葉博軒面色一沉,快步下樓,去處理這件事。
*
房間內,秦朝焰坐在床邊,五指抓緊手邊床單,清俊面龐泛著薄紅,額上也佈滿細汗,情況並沒好轉多少。
醫生已經收起醫藥箱,說:“這個藥沒什麼副作用,就是難熬些,多喝熱水,促進代謝就行。當然,如果實在忍不了,也可以……手動。”
秦朝焰抬頭看向他,烏黑的眼睛有些空茫。
醫生見他似乎沒聽懂,又解釋一遍:“就是用手解決。”
秦朝焰僵住,瞳孔輕震。
醫生見了又笑道:“年輕人,不用不好意思,這對成年人來說是正常事,有時候忍著也不好。”
畢竟小少爺身體不好,秦同學就別多想了,不自給自足,還能怎麼辦?
“當然,也要適當,這種事過猶不及。”醫生拎起醫藥箱,離開前又補充一句。
秦朝焰:“……”
隔壁房間——
葉容栩剛才被吻後,就被葉博軒帶走,沒來得及看秦朝焰,此刻仍沒意識到對方是中藥。
他回到房間,冷靜下來後,又想起在衛生間時,秦朝焰竟然忽然吻他,還怎麼推都推不開……
葉容栩白淨的臉上漸漸又泛起薄紅,像天際蒸騰起的雲霞,但更多的是生氣。
秦朝焰為什麼忽然吻他?是喝多了,還是忘了他們是假訂婚?
簡直莫名其妙,給他帶來困擾。
葉容栩越想越生氣,想到秦朝焰就在隔壁,猶豫一瞬,還是控制輪椅,氣勢洶洶地找過去。
他們住的是酒店的總統套房,他和秦朝焰各一間臥室。
秦朝焰房間的門在醫生離開後,沒關緊,葉容栩敲了兩下,就敲開了。
葉容栩一愣,見門開了個縫,以為是秦朝焰開的,直接推開門,仰起纖細脖頸,生氣道:“秦朝焰,你剛才為什麼……呃。”
話沒說完,他發現秦朝焰此刻正靠坐在床頭,並沒來開門。對方緊閉著眼,薄被下的長腿曲起,清俊臉上蒸騰熱意,眉心緊蹙,神情似乎不適。
察覺門被推開,他驀地睜開眼,在看見葉容栩的瞬間,瞳孔似乎震了震,然後僵硬地,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
葉容栩奇怪,控制輪椅進去,睜著一雙眼睛問:“你在幹什麼?”
秦朝焰:“……”
他抿了抿唇,臉色僵硬,彷彿石化。
葉容栩又靠近些,伸手試試他額頭,問:“你是不是發燒了?”
秦朝焰在他柔軟的手覆在自己額頭,試了又試時,身體忽然僵得像雕塑,五指驀地抓緊薄被,瞳孔震顫。
許久,他才從風化的石像狀態回神,僵硬轉頭望向葉容栩,數秒後,忽然用被子矇住自己,似乎平復了呼吸,悶聲說:“出去。”
葉容栩:“?”莫名其妙。
他縮回手,不過離開前,還是清清喉嚨,說出來這的目的。
“我是想提醒你,我們只是協議訂婚,是假的,你剛才在衛生間不該……就算喝醉酒也不該……”
他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說。
秦朝焰忽然放下被子,轉頭看向他:“抱歉,我當時中藥了。”
葉容栩:“啊?”
他表情呆住。
秦朝焰:“而且現在還沒完全代謝掉。”
葉容栩:“……”瞳孔輕震。
秦朝焰:“所以你還要繼續留在這?”
葉容栩:“……”
他立刻按下輪椅按鈕,調轉方向,離開房間,一氣呵成。
隔了兩秒,他又回來,順手幫忙帶上門。
聽到“砰”一聲,門關緊的聲音時,秦朝焰像是微鬆一口氣。但想起剛才葉容栩手碰到自己額頭時……
他忽然抬手,緊緊遮住眼睛。
*
葉容栩尷尬得一下午沒再見秦朝焰。
第二天,在房間吃早飯時,林姣姣來看他,幸災樂禍地跟他說起昨天發生的事。
“哥,你知道嗎?原來秦景旭昨天是被下藥。”
葉容栩剛喝一勺粥,聞言驚訝抬頭:“他也被下藥了?”
林姣姣:“他也?還有誰?”
不知想到什麼,她忽然瞪大眼:“是秦朝焰?”
葉容栩:“咳,沒什麼,你接著說。”
然後繼續喝粥。
林姣姣見狀,遲疑一下,繼續道:“你猜是誰給秦景旭下藥的?”
葉容栩搖頭,表示不猜。
林姣姣神神秘秘:“好像是他自己。”
葉容栩:“啊?”
秦景旭還有這癖好?這麼變態?
他手中勺子差點驚掉,隨即慶幸,幸虧換婚約物件了。
“說是他自己,也不準確,但好像確實是他自作孽。”林姣姣說,接著挨近些,眨著眼睛,興奮道:“哥,你昨天走得早,沒看到精彩地方,那真是——好一齣大戲。”
然後興致勃勃地跟他說:“昨天秦景旭被他爸扇了一巴掌後,只清醒一會兒,就又不對勁了。
“秦啟江發現他是被下藥,就質問宋洋洋,宋洋洋嚇得話都不會說了,一個勁兒重複不是他,後來被問急了,才交代藥是秦景榮給的。然後秦景榮就炸了,說宋洋洋是汙衊,他沒給過宋洋洋什麼藥。
“但宋洋洋堅持說秦景榮讓人給他藥,還讓他把藥下在秦朝焰的酒裡,說要給秦朝焰一個教訓。
“這時正要被送醫的秦景旭又清醒一會兒,痛心指責秦景榮,說之前秦景榮在家裡時,就說過要這麼教訓秦朝焰,被他訓斥後,他以為對方會放棄,沒想到對方還是這麼做了,還牽連了他。”
葉容栩:“真是秦景榮做的?”
林姣姣:“嘿嘿,要不怎麼說精彩呢,秦景榮當時確實百口莫辯,宋洋洋又不記得給他藥的人到底是誰。如果這麼問下去,最後鍋肯定要扣在秦景榮身上,但姨父他報警了啊。”
葉容栩“咔噠”放下湯勺,聚精會神聽她講。
“警察可是專業的,來了後,排查不到半天,就找出給宋洋洋藥,並傳話讓他去給秦朝焰下藥的人了,結果你猜怎麼著?那人是秦景旭的保鏢。”
葉容栩果然神情驚訝,之前他只發現秦景旭渣,壞,現在發現,對方竟然還low。
這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葉容栩暗暗搖頭,接著道:“那個保鏢應該不會輕易說實話吧?”
林姣姣:“他確實不承認,堅持說是秦景榮吩咐他做的,但明眼人都知道,秦景榮哪有本事能使喚得動秦景旭的保鏢?而且警察已經把保鏢帶走了,肯定能審出來。”
葉容栩點頭。
林姣姣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壓低聲音問:“對了,秦朝焰昨天沒事吧?宋洋洋說下藥是為了教訓他,昨天又一下午沒看見你和秦朝焰,你們……”
葉容栩腦中“叮”一下拉響警鈴,心虛但嘴硬道:“我們?什麼我們?我跟秦朝焰昨天什麼都沒發生。”
話音剛落,身後的臥室門開啟,秦朝焰穿著黑色外套從房間裡走出,視線輕輕掃向葉容栩。
葉容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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