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墨江兩岸的觀戰區域很大，再下游便是斬神路，肉眼無法看到那條路，只能看見一個無底深淵。
江河之水匯入這裡，悄然無聲的消失，顯得很詭異。
真神之力便是從這裡瀰漫出來的，籠罩著兩岸，境界越高的強者，感受到的壓迫越大。
特別是在江河面上，有些地方的真神之力，甚至已經快要凝實。
可如今，卻有那麼一個人族小丫頭，橫跨江河走向皇朝神族，訊息迅速傳出，兩岸之人都驚呆了。
神族：“我去，她還真敢？”
人族：“瘋了，瘋了，誰家的丫頭？”
聖地高層：“快，把她的衣裳扒下來，千萬別說她是聖地的弟子。”
一個外門弟子，被神族砍死，這倒沒什麼。
關鍵是丟臉……
你怎麼能渡江？
你為何要渡江？
你吃飽趁著沒事幹了？
一群內門弟子感嘆唏噓：“這丫頭真皮。”
真傳弟子：“……”
聖地高層們嘴角抽搐，看著越走越遠的小安，他們已經沒辦法出手了，真神之力壓在江河之上，貿然出手，只會被打入江河中餵魚。
葉魚兒走到莫來的身旁，笑著說道：“你妹妹很有趣。”
只是有趣麼？
莫來心中輕嘆，她太調皮了。
“不過，你不出手嗎？”葉魚兒問。
“不用了，我若是出手，她只是玩得更瘋。”莫來搖頭。
玩？
不是危險？
葉魚兒蹙眉，心道：“她這般走向神族，等若是羊入虎口，聖地高層大概也不想管這種事情。”
當然了，皇朝高層也懶得搭理一個小丫頭。
…………
數個月的開闢，終於……無垠海停了下來，一眼看去，金色液體宛若海量席捲，拍打，層層蠕動，甚是壯闊。
而外界已經亂了，朱家的人都殺瘋了，為了尋出陳平平的所在之地。
靈雲大帝頗為遺憾的看著他，還以為他能一次性走到極盡，如此一來，便能修出第一個神性。
不過做到這一步，已然很好，他說道：“該上路了，我送你們入天瓊樓。”
“前輩不入戰場？”月無夏問。
“我只是一道殘念，並沒有多少戰鬥力，而且……我還需要留在這裡，為後人指路，你們實力若是足夠，殺入戰場深處，或許能在斬神路深處見到我的真身。”靈雲說道：“以我的實力，應當殺入斬神路的末端了吧？”
說到這裡，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鼻樑。
天瓊樓，太古戰場，斬神路……
每一道關卡都很艱難，鎮守著諸多可怕的強敵，其中最後一道，也就是斬神路，也稱之為人族大帝的墳地。
每隔一段時間，一個歷史，便會有人族至強者闖入這裡，試圖用闖關的方式殺入諸天萬界。
可惜，這條路太難了，也不知道葬了多少人族至強者，埋了多少枯骨。
靈雲則在想，以他的實力，應當殺入末端了，要是陳平平他們再晚些估計就看不到他的真身。
唔！
自己的真身早了不知多少年，再加上實力的緣故，入末端也很正常，反觀陳平平他們……實力有點差，晚來了這麼多年，應該見不上了。
靈雲大帝散去此地的陣法後，帶著他們逃離這裡，不久後，朱家一群強者尋到山間，卻不曾看見人影，他們勃然大怒。
路上！
韓三千瑟瑟發抖：“前輩，兩位大哥，你們讓我走吧！”
“不行，我說過要給你一場機緣的。”月無夏正色道。
“……”
機緣？
他現在已經不敢去想這些問題了，狗命要緊，修行以後再說。
可月無夏堅持要帶上他。
靈雲沒有說話。
陳平平也只是看了一眼。
一路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橫跨了多少區域，終於……抵達群山之前，視線所及，有九座高山屹立於此。
每一座都很高，足有數百丈，大到無邊，草木旺盛，生機勃勃。
靈雲停下步伐，低聲說道：“九凝山，天瓊樓的入口處，就在深處，但這裡遍地都是天階異族強者，山上山下都有，他們的實力不等，從四五階到十階。”
韓胖子顫抖。
月無夏蠢蠢欲動。
陳平平問：“人族歷史上，是否有大帝倒在這裡？”
“有……”靈雲回答。
“呃，誰？”陳平平只是隨口問問，不曾想，還真有……
“第一代人皇。”靈雲再次回答。
還未闖關，卻以失敗告終，甚至連門都不曾踏入，可以拿出來嘲笑了。
只是當靈雲說出這樣的回答後，陳平平卻笑不出來了，連靈雲大帝也沒有笑。
第一代人皇的功績，可歌可泣，不容褻瀆，也不容抹殺。
可是？
那樣強大的無敵者，為何會倒在這裡？
靈雲大帝緩了片刻，輕聲說道：“那應該是神話時代了，虛神界剛剛成型，五大天階的老祖都還活著，人皇平定人間的動亂後，便開啟了這條征戰之路，他是第一個殺入這裡的人。”
“第一個？”月無夏睜著大眼：“不是說，在人皇之前還有一個叫劍仙的嘛？”
“劍仙誕生於諸天，人皇來自人間。”靈雲回答：“神話時代人間大地遍地都是神族，他們以人族為食，胯下坐騎更是每日茹毛飲血，那個時代，非常可怕。”
人皇誕生於神話，從睜開雙眼的那一刻，他便看到了無邊的黑暗，籠罩在人族的天空之上。
據說，他年幼時還差一點被神族的坐騎吃掉。
靈雲輕聲：“很多個開始，都是由人皇所開闢，比如，虛神界存在的意義，是因為害怕人皇，當然，初始階段的這裡，並沒有所謂的斬神路，而是一個更為可怕的戰場，人皇之所以會倒在這裡，那是因為他遭遇到不可想象的強敵。”
五大天階的老祖，這並非是重點。
諸天萬界的神明，也不知道來了多少。
當時人皇只有一個人，回顧身後，茫茫一片，孤立無援……
“我曾闖入五大天階族內，看見過一些被抹去的歷史痕跡，雖然不多，卻也足以證明了那個男人的功績。”說著，他取出一根近乎腐朽的竹子。
神話時代沒有紙張，只有羊皮卷，還有竹子編織的玉簡……
這根竹子便是從那個時代殘留至今，若非沾染了人皇之血，神性不滅，它早已化作黃土。
是靈雲大帝從一座天階老祖的墳裡扒出來的。
“小子，你想看人皇如何開闢這條路的嗎？”靈雲握著竹子的那一刻，內心已然無法平靜，連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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