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間裡叮的一聲響起。
賀上校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電腦桌前,點開了郵件。
“靠譜啊,兄弟。”他一邊感嘆著,一邊飛速記下里面的內容,然後把一切痕跡都徹底的抹去。
“老曾你要是不給老子加班費,老子明兒就叫韓煥罷工。多麼省心敬業的煞筆情聖啊”賀上校打著電話,愉快的倒回了床/上。
*
韓煥走回臥房,細心的替顧璟拉好被子,靜靜地坐在床邊,仔細的端詳著面前人的五官。
無論多少的歲月流逝,他都記得顧璟年少的模樣。
他大顧璟三歲,二十一歲那年他第一次見到顧璟,彼時顧璟還只是個剛成年的大男孩,穿著深綠的軍裝站在一群同齡人中,面色白皙,五官標緻清秀。
他的目光很自然的也被吸引了過去。
這一眼換來了無數數不清的糾葛,一日日,一年年的疊加起來,他曾以為兩個人的命運似乎再難解開。
不過,都是曾以為了。
他畢竟已經是一個法律上的死人了。
韓煥俯身,親了親顧璟的額頭,又順勢吻在了顧璟的眉心。
他的動作很輕,顧璟並沒有感覺到,但也許是他夢到了什麼美好的,仍是甜蜜似的彎了彎唇角,
沒有想到男子會有這樣的反應,韓煥愣了愣,忍不住的撫上了男子的臉龐。
想來,剛動過情的身體也不會在這長夜感到寒冷。
好夢,顧璟。
*
下了樓,韓煥一邊回憶剛進門時看見的佈局,一邊動手收拾著狼藉的客廳。
這兒處的公寓他在熟悉不過了。
韓煥想起年少的時候,在這座公寓裡,和顧璟兩個人的約會。其實幾乎每一次,他都記不清他們是怎麼上樓的了。
親吻,舔舐,交換氣息,彼此渴望。
顧璟喜歡這種身體上最直接,也是最親密的接觸。
往往是在理智被剝奪的最後一刻,顧璟從床幔裡伸出手關掉床頭的燈。
他的夜視很好,聽力也很好,黑暗裡滿室的輾轉承歡,他完全能都勾勒出那人眉眼間的動人。
一個男人怎麼能這麼……迷人。
還是在那種時候,
韓煥握著大門的把手,想了想,又轉了回去,從書房的架子上找出了一塊小木牌。
——那是一塊刻著字的木牌,已經有些年頭了,邊緣被磨花了,正面著的字也有些看不清了,指腹慢慢摩挲著,才能認出上面的字。
上面刻著歲歲平安。
韓煥把木牌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和來時一樣,腳步極輕的退出了公寓。
小助手在車上等的昏昏欲睡,見到他猛地抬頭,嗷嗚一聲撞到了腦殼。
“韓少校您回來啦,賀上校剛才還打電話來問呢。”
見男子臉色不好,小助手立馬住了嘴。
車開動了。
韓煥看了眼賀上校新發來的訊息,計劃並未改變,他明天即將要出發前往在C市的基地。
回到了基地,實驗的日期應該也就不遠了。
夜很深了。韓煥望著窗外,燈火闌珊中,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經過某條路的時候,他的目光猛然犀利了起來。
路邊停的賓利是顧璟的車。
*
賓利的車門開啟,鄭佩身形不穩地從裡面跨出來,一頭海藻般長髮凌亂的披散著,遮住了女人的臉。
“曾程,我/操/你/媽,給我滾!”鄭佩似乎過於憤怒,以至於原本悅耳的女聲變得異常尖銳。
賓利車門被重重的砸得合上,鄭佩向前走去卻因為喝了酒腳步不穩,跌倒在地。最終,鄭佩還是被從前座下來的曾程抱回了車裡。
顧璟的情人和朋友這是……攪在了一起?
韓煥看著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的助手,神色不明的問“你覺得,他們像什麼?”
被那帶著寒意的目光掃過,小助手苦著臉五官都快要皺成一團了,小聲道“……像情侶?”
這兩個人關係應該沒那麼簡單。韓煥微微頷首,問“之前我不在,賀上校在電話裡交代了什麼?”
“哦,賀上校說等您出來直接把您送去火車站就好了,九局的同事已經在那兒等您了……韓少校,您為啥要去基地啊?”
不對!
自己好像問多了?!
小助手偷偷看著韓煥的表情,臉上的緊張顯而易見。
被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像看寶一樣的看著,無論是誰都會有點不適。
韓煥垂下眼眸,面無表情道“作為九局的人,你不該這麼問的。”
“啊!抱歉,我忘了,我……”
迎面卡車駛來,小助手手忙腳亂的打著方向盤,險險擦身而過。
“為了去做一個實驗。”
男子的聲音在夜裡聽得很不真切
小助手疑惑道“咦,韓少校您啥時候成了專業人員嗎?”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韓煥的眼底出現了細微的波瀾“專業人員?不,不是,我是去做實驗的。”
小助手猛然踩了剎車,被腦海裡的猜測震驚的無以復加。
韓煥看著他,過了許久才開口,夜色裡,往常低沉的男聲沙啞的如粗糙的砂礫般不真切,“你猜的沒錯,我就是那個實驗品。”
*
“這樣的事,您為什麼會告訴我……”
“大概是累了吧,這一夜,實在是太長了。”
開往C市最早的火車開始檢票了。
小助手愣愣的望著男子遠去的背影,想起了出發前自家上司奇怪的話。
“韓煥這傢伙奇怪的很,不過人挺好的,等會兒你們出去,他要你幹什麼你就象徵性反抗一下得了,他時間不多了,別拂了他的意。”
時間不多了……原來竟是這樣的。
這一夜,總算是過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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