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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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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別什麼案子都往我頭上按好不好?我做事很jīng細的。”

“jīng細個屁。”我嘟囔著跑到書桌前。書桌靠窗,他翻窗進來時把桌面上的卷子踩得皺成一團。

許駝只好陪我收拾被踩壞的卷子。他發現藏在書桌後的繩索,拿起來打量:“這個也太粗了……”

“我又不是為了把自己勒死。”

“很舒服嗎?”他把繩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我想試試。”

我走到他身後,將繩索的大小調整好,把另一頭掛在門把手上:“可以了,往下坐就行。”

他看了眼門把手上的繩子,把它解了下來,拿到窗邊。窗外就是空調的外機箱,許駝將繩子另一頭掛在機箱架子上,人站在窗邊。

我猛地明白他想gān什麼,撲過去抓住他:“你瘋了?真的會死的!”

“不會的,這麼粗的繩子,我的下墜距離在兩米內,還有差不多五分鐘的掙扎時間。”他笑著把脖子上的繩索調得更緊了,“你怕我死?”

“別死在我臥室裡!我怎麼和其他人解釋?”

“不會的。”

他蹲在窗沿,拍了拍我的頭頂。我聽見一聲好像鬆懈下來的嘆氣,如同勞累了許久,終於可以安睡。

——許駝從我的窗臺躍了下去,粗繩剎那間繃直,空調外機箱架子發出金屬極限的嘣聲。

我用力抓住繩子往上拽。就同齡男性來說,我不屬於力量很qiáng的型別,要從空中把另一個成年男性拽回來實在太勉qiáng了——喊爸爸幫忙嗎?不,那還不如就讓他這麼吊死!

用盡所有的力氣,我也沒能把他拽回來。他還在呼吸,可下墜帶來的力量導致繩索收得很緊,成為了卡著脖子的巨掌。

這是我第一次目擊別人的死亡過程。

許駝的膚色已經變了,因為充血,他的臉色變得血紅。我將半截身子探出窗,拽住了他脖子上的繩索,手指無論如何都卡不進去。

這時,他的手抬了起來,向上扒住了窗臺。

“許駝!”順著他自己往上攀的力氣,我也努力拽他回來。半分鐘後,許駝終於回到了我的房間,雙腿dàng在窗外,人躺在我書桌上。

我用剪刀把陷進肉裡的繩索剪開了,因為繩索太結實,刀尖有幾次還戳到他的脖子。他動了動腦袋,從我手裡拿過剪刀,自己將繩索利落剪開。

“就第一次來說,成績還不錯吧?”咳了一陣後,他笑著問我,“你慌什麼?我死了,你不該更安心嗎?”

我滿頭都是冷汗。一個連環殺手要在我視窗吊死了,算是好事壞事?我還能想辦法把他的身份告訴我爸,讓我爸結個案,不用繼續忙裡忙外的……但一想到許駝會死,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頭頂會壓下一陣絕望。

——如果他死了,我的生活就回歸原樣了。

上學,回家,作業,吃飯,補課,偶爾用自殺來調劑一下……

唯一脫離我掌握的趣味,只有許駝了。

他揉著我脖子坐起來,將斷了的繩索丟進垃圾桶。我媽這時進來送點心,看見他竟然在我房裡,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小許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才。雪明給我開的門。我幫他看數學。”

“哦……我可能在廚房沒聽見。”她沒起疑,將切片水果放在我桌上,“怎麼了?兩個人臉都紅著?”

“教過的題就是學不會。”他說。

“雪明你也認真點。小許下了班還過來替你看功課。”我媽擰了把我的脖子,收走了我房間裡的垃圾袋,“你們繼續吧。想吃什麼夜宵?家裡有huáng魚餛飩,雪明他爸自己包的。”

最後,他弄壞了我一條上吊繩,蹭了一碗我爸包的餛飩,心滿意足走了。

一週後,我爸的工作鬆了些,能時常按時回家了。

有天吃飯,許駝也在餐桌邊。我爸邊看報紙邊提了一句工作的事:“雪明,你不是之前問我老市區碎屍案的事嗎?”

我媽一放筷子:“吃飯時候別說這個!”

“有啥關係,要鍛鍊孩子的承受能力。”他說著放下了報紙,“我跟你說,老市區連環碎屍案的兇手找到了。”

“啊?”我第一反應是看許駝。那傢伙心理素質過硬,竟然只是一臉好奇地看著我爸,如同等待聽八卦的普通人。

“不說出去哈,還沒正式定性。最近兩起碎屍案的受害者……”

“別說了!”我媽氣到敲桌子。

“——被懷疑是老市區碎屍案的兩個連環殺手。他們在兩年多之前是雙人作案。”我爸眼裡冒著興奮的光,在餐桌旁說碎屍案是我家的保留節目,“一樁懸案的兩個嫌疑人陸續成了受害者,這案子有了新突破口,按仇殺的思路查。一部分調查jiāo給外省,去查一下當時老城區碎屍案的受害者家屬,那家人有一個兒子,現在在外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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