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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母不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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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尋常人很難不對這樣大的一筆錢起貪念,是以謝欽大公無私之舉,教樊少族長和州衙官員們皆震驚不已。

 而謝欽並非溫吞之人,留給尹明毓些許把玩的時間,便將這些銀子的安排據實以告,並且準備好了安撫一二。

 但尹明毓並沒有表現出強烈的不捨情緒,很是平靜地接受了。

 尹明毓甚至十分通情達理地說:“到底是不義之財,郎君這般處理,極妥當,而且能夠為南越百姓出一份力,也算是我的功德。”

 謝欽:“……”

 白做一番準備,絲毫沒有用上。

 尹明毓瞥了謝欽一眼,故作懷疑地問:“郎君該不是以為我不知分寸吧?”

 謝欽即刻否認:“怎會?”

 他當然知曉尹明毓知是非識大體,可尹明毓竟然沒借機賺他一筆,教他頗不適應。

 金兒和銀兒則是悄悄交換眼神。

 尹明毓最後看了看白花花的銀子,拔回眼神,大度道:“郎君教人盤點好,收進庫房吧,也好儘快派上用場。”

 謝欽看著那一箱箱簇新的銀子,眼神一瞬間閃過厲色,隨即轉向尹明毓時,又溫和下來,主動道:“我買下了前任刺史的宅子,直接記在了你的名下;另外我在揚州有一處莊子,鄰水而建,你既是喜歡揚州,莊子連同周圍田地一同作為補償,可好?”

 尹明毓眼睛一亮,嘴角上揚,卻還故作矜持道:“這怎麼好意思呢?畢竟是用於百姓……”

 謝欽失笑,“既是如此,我收回前言?”

 尹明毓立時改口道:“謝過郎君,那我便不與郎君客氣了。”

 謝欽毫不意外,這才是尹明毓。

 尹明毓扇面遮住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笑眼,得了便宜還賣乖道:“這是郎君自個兒給我的,可不是我要的。”

 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什麼都能玩笑似的過去,若不瞭解她多些,那些好處也要教玩笑遮住。

 謝欽點頭,溫聲道:“是,全是我自願。”

 尹明毓眉眼彎彎,放下團扇,點過箱子,聲音歡快道:“抬走吧抬走吧。”

 謝欽便擺手,教護衛們將箱子抬去二堂旁的庫房記錄封存。

 一筆本就不該拿的錢換來一座莊子,尹明毓心情頗好,然一轉身,瞧見羊的模樣,霎時呆住。

 一隻全身佈滿棋盤格的羊,連脖子都沒有例外。

 謝策還揹著手,站在它身邊笑得人畜無害。

 尹明毓:“……”

 羊一動,格子晃得她有些眼花,尹明毓眨眨眼,還是眼花。

 謝欽注意到她的異樣,側頭看過去,亦是無言。

 謝策討好地笑,“母親,對稱了……”

 對稱了,也醜到極致了。

 尹明毓決定,作為一個慈祥的、催人上進的繼母,不能讓一個處於科考倒計時中的孩子太過分心。

 於是她微笑道:“蹴鞠賽便不要想了,讀書為重。”

 謝策委屈地看向父親,很快又轉開,耷拉著腦袋打蔫兒。

 謝欽莫名感受到兒子的不信任,面無表情地轉身去前衙處理公務。

 他現下有了這五萬兩,不止修路,許多事做起來都方便許多。但即便這筆錢公之於眾,也會用之於民,出於謹慎考慮,謝欽仍舊寫了一封摺子,送去京中。

 第二日,尹明毓派人送出修改好的請帖,邀請南越州城各家三日後參宴,地點就定在她的新宅子裡。

 宴席當日,尹明毓扔下眼巴巴的謝策,帶著金兒銀兒紅綢染柳早早便到達宅子。

 上一任刺史最終沒熬過去,在謝欽就任後不久便撒手人寰。

 杜家扶靈回鄉,要處理掉南越的宅子,謝欽便以一個合適的價格買了下來,重新修整後,原本打算等尹明毓生辰再送給她。

 當時謝欽考量,他三年任期滿之後,極有可能並不會繼續留在嶺南,尹明毓也得在離開之前賣掉這個宅子,因此並未耗費許多銀錢來修整,只是打通兩個庭院,移栽了各種果樹,供尹明毓和謝策賞玩。

 尹明毓在收到宅子後就來過,再來十分熟門熟路,徑直到堂屋中坐下,邊吃桔子邊等客人們登門。

 因著她每每出門都極張揚,謝家的馬車一穿過城東南的街道,各家便得到了訊息,尹明毓剛吃了兩個桔子就有人帶著請帖上門來。

 尹明毓是頭一遭見南越各家女眷,並不認識,不過在此之前有稍作了解。

 若以品級論,南越身份最高的夫人便是戚夫人,其後是尹明毓,再之後是劉司馬的夫人,依次向下。

 但若以本地勢力來算,聽說僥族族長夫人在州城出現時,之前的刺史夫人都要對她客氣有加。

 這次尹明毓宴客,僥族樊夫人不在州城,來的是州衙官眷和本地富戶鄉紳的妻眷,一到便主動自報家門,先向尹明毓行禮問好。

 尹明毓態度和緩些,許多人都會受寵若驚。

 劉司馬伕人除外。

 而且大多數女眷都還不是看劉司馬伕人的臉色說話。

 尹明毓聽謝欽提起過,劉司馬跟蠻族、僥族走得頗近,劉司馬伕人在她到來之前,應該是南越女眷裡備受追捧的人物。

 不知道對方的笑容之下是否會對尹明毓有敵意,反正尹明毓對她沒有絲毫敵意,甚至於,頗為熱情。

 “劉夫人,這是你家的女兒?”尹明毓笑呵呵地打量著劉司馬伕人身邊個頭高挑甚至有些壯實的年輕娘子,半點不摻假地說,“瞧著可真讓人喜歡,多大了?”

 一看就是蹴鞠的好苗子。

 劉娘子本來縮肩低頭站在母親身後,一聽刺史夫人說“喜歡”她,驚訝地看向刺史夫人。

 她容貌不算出眾,但是濃眉大眼,五官偏硬朗,極像劉司馬。

 偏偏瘦的臉頰微微凹陷,又擦了厚重脂粉,描了細細的柳葉彎眉,塗了紅紅的口脂,看起來就像是男扮女裝一般不自然。

 尹明毓這才看全了劉娘子一張臉,又注意到她明明是骨架大的身形,露出的一截手腕卻全都是骨頭,不禁道:“瞧這瘦的,教人看著怪心疼的。”

 劉娘子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又看向母親。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劉司馬伕人又是下級官員夫人,當然不敢當眾對尹明毓這個年輕的刺史夫人表現出不敬,只是隨口道:“女兒家還是要嬌弱些才好看。”

 劉娘子自卑地低下頭。

 尹明毓注意到她的背從始至終都是微微曲著的,大概明白了緣由。

 這是嶺南,不是院牆深深的京城。

 而且就算是規矩極多的京城,推崇女子端莊賢惠大度……也是各花各色,哪個規定女兒家要嬌弱些才好看?

 好看的人就是好看,尹明毓也喜歡好看的人,但好看不是標準。

 劉司馬伕人是約束自家女兒沒錯,上行下效,風氣便是這麼形成的。

 尹明毓可不想走出京城了,還有人告訴她女兒家該如何如何,她不在意,卻不樂意有人用這樣的標準審視她。

 在南越,她這個刺史夫人才是上。

 於是尹明毓裝作不瞭解,疑惑地問:“原來南越是喜歡嬌弱的娘子嗎?”

 劉司馬伕人道:“這才好嫁人些。”

 尹明毓滿臉驚訝,隨即爽朗地笑道:“那我在南越估計是不好嫁的,得虧是生在京城。”

 女眷們大多沒出過嶺南,一些官員春闈曾經去過京城,也不一定會帶著妻眷,因而眾人對她的說辭皆十分好奇。

 “刺史夫人,京中是什麼樣的?”

 尹明毓笑道:“京中常有小娘子著男裝行走於街市,尤其是上元燈會時,一眼望去好些個小娘子男裝結伴而行。”

 “京裡每年都有秋獵,各家女眷也會參與,小娘子們大多馬上功夫極好。”

 “去年我在路上,未能參與秋獵,但前年,我和一位郡主各自組了隊,比賽蹴鞠,都是各家的娘子。”

 劉娘子並一些年輕的姑娘們極為嚮往外面的繁華,也向往她所說的場景。

 南越各族習俗不同,不過平民女子需得勞作,承擔生計,健壯是最大的要求。

 但上層早已腐壞許久……

 尹明毓順勢便嘆道:“我原還想在南越交些相熟的小娘子一起蹴鞠,倒未曾想南越與京城不同,只能作罷了……”

 她只是想要蹴鞠而已,多麼單純的願望,可惜不能實現。

 尹明毓滿臉遺憾。

 各家女眷面面相覷,倒是底下有一些人家,很想要對刺史夫人巴結一二,眼裡有些意動,又不敢出聲。

 這時,尹明毓又向門的方向張望了幾眼,嘀咕道:“我還邀請了節度使夫人,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耽擱了,竟是還沒來?”

 劉司馬伕人等幾個離得近的夫人,一聽到她的話,紛紛露出驚訝之色,“您還請了節度使夫人?”

 尹明毓面上露出些許不好意思,“怪我考慮不周,節度使夫人年輕時亦是極喜歡蹴鞠,我在她那兒提及之後,她極有興趣,便說要來瞧瞧熱鬧,估計要敗興而歸了。”

 劉司馬伕人立馬改了口風,笑道:“哪能教您和節度使夫人敗興,南越這兒小地方,好不容易來了刺史夫人這樣的京中貴女,我們都想家裡的女兒跟您和節度使夫人學學呢,只是您二位別嫌鄉下姑娘愚笨。”

 尹明毓面露喜色,“可是真的?老話說入鄉隨俗,我是半點兒不希望壞了你們習俗的。”

 一眾夫人紛紛道:“不至於不至於。”

 尹明毓笑容上揚,似乎蹴鞠賽就在眼前,乾脆直接握住她極中意的劉娘子的手,道:“我是真喜歡你,還有其他小娘子們,日後常來我這宅子玩兒啊。”

 小娘子們面上皆帶著些興奮,有些是為節度使夫人和刺史夫人的身份,有些則是對蹴鞠躍躍欲試。

 又過了一會兒,戚夫人還未來,便有人狀似不經意地詢問了一句。

 尹明毓明明知道戚夫人何時會來,卻也一副不知道的神情,教銀兒去宅門口瞧瞧。

 不多時,銀兒小碎步快速返回來,喜氣洋洋地稟報:“夫人,節度使府的馬車都門外了!”

 尹明毓便邀著眾人一同去迎。

 眾人無一不熱切,實在是節度使夫人極少露面,未曾想今日竟然能借刺史夫人見到她,自然喜不自勝。

 戚夫人走下馬車,甫一進宅子,便見到尹明毓打頭而來,當即便露出一個和緩的笑容。

 其他人只聽說過刺史夫人和節度使夫人有親,這一見,徹底相信了,面上不顯,心思各異。

 尹明毓和眾女眷一同拜見,起身後便挽著戚夫人的手臂,笑著說道:“伯母,方才我還和眾位夫人們說起蹴鞠賽的事兒,她們皆極有興趣,都樂意家裡的女兒過來玩兒。”

 眾人一同應和:“是。”

 戚夫人聞言,含笑掃過眾人,“那我也能沾沾這些年輕姑娘們的朝氣,多出來走動走動,倒是蹴鞠賽辦起來,我和二孃設幾樣彩頭助興。”

 眾女眷一聽有更多機會接近節度使夫人不說,還能得東西,附和的更加起勁兒,再瞧自家女兒時眼神不免都帶著些期望。

 有些沒有女兒的夫人,則是滿面錯失機會的遺憾。

 隨後整個宴席,尹明毓和節度使夫人都是眾人的中心,被女眷們的奉承包圍。

 宴席結束時,尹明毓跟各家的小娘子們約好明日還在這宅子裡見,便送走了她們。

 戚夫人來得晚,並不急著走,在堂屋等著尹明毓回來,才笑著問:“你還說我來幫你促成蹴鞠賽,你自個兒不就說通了嗎?”

 尹明毓道:“我一人哪成,我可是提了您,她們才改變了態度,還是您厲害。”

 她微一頓,無奈道:“您不知道,劉司馬伕人說女兒家嬌弱些才好看好嫁人,我瞧著劉娘子,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戚夫人當然也注意到劉娘子了,嗤笑道:“姑娘家知禮明理,才是極重要的,且我瞧那姑娘像是練武的好苗子,若是生在武將家,或是再早些年,許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瞧教他們養得,畏畏縮縮。”

 她是極厭煩人畏縮的,可又忍不住嘆道:“我是眼瞅著姑娘們越來越被拘著……”

 尹明毓未嫁前,甚少出門,對此沒什麼感覺,只是道:“我就是想蹴鞠玩兒而已。”

 戚夫人豪爽地擺手,“想玩便玩兒,在這南越,誰能管得到你?”

 尹明毓也是這般想的。

 隔日,尹明毓送謝策去了節度使府,便趕到宅子,劉娘子等一群娘子已經在裡面等著她。

 尹明毓也不擺架子,直接叫金兒銀兒教眾娘子們蹴鞠,一群小娘子跑跑跳跳,沒多久便氣喘吁吁。

 “嬌弱”的劉娘子喘得格外厲害,回去的時候腳底下甚至有些打晃,劉司馬伕人為了女兒能在節度使夫人面前露臉,不得不讓她吃得多了些。

 而第三日,尹明毓便穿上了一身幹練的胡服,有些像男裝,但有些不同,經過繡娘巧手,颯爽又漂亮。

 她之前也穿過男裝出行,還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鬧市,又這般模樣出現在這些小娘子們面前,她們便以為這就是京城的流行,回去也悄悄做起類似的衣服來。

 且有些娘子頗心靈手巧,又加了本地一些東西,極為出彩。

 有些姑娘是不喜歡蹴鞠的,尹明毓也沒強求,她也不止準備了鞠球,還有些別的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她一路上買的話本,就極受小娘子們喜歡,不蹴鞠的時候,好些都抱著話本看。

 尹明毓只瞧著這麼一大群年輕的小娘子,就心情頗好,白日裡都耗在宅子裡。

 謝策覺得他受冷落了,想要鬧小脾氣,又怕母親給他做蒸糕,便悄悄找到父親,繃著小臉極嚴肅地說:“父親,你不關心母親!”

 謝欽整日埋首於公務,此時看著還沒有桌案高的謝策一本正經的話,無語:“何出此言?”

 謝策控訴:“母親都不愛回來了!”

 謝欽:“……你想多了。”

 他們每晚同榻而眠,與先前並無不同,反倒尹明毓每日紅光滿面,回來的時候心情好,夫妻二人也頗為和諧。

 謝策不高興地噘嘴。

 謝欽認真道:“人皆有自己的事做,我如此忙碌,你亦要讀書習武,後宅裡處處妥當,難不成要教你母親日日空耗在你身邊,鬱鬱不樂?”

 “沒有。”謝策的小腦袋瓜轉得飛快,“我想一起睡。”

 謝欽直接拒絕。

 謝策又提出另一個要求:“我要跟母親去玩兒。”

 他還怕父親不答應,可憐兮兮地伸出一根短短的手指,“父親,就一日……”

 謝欽和他對視,片刻後道:“我與你母親商量一二……”但成與不成,他不作保證。

 他話還未說完,謝策便已經歡快地行禮,道:“謝父親。”

 晚膳時,三人圍坐在桌邊,謝策不住地向父親擠眼睛。

 謝欽:“……”

 桌上只三人,他做得如此明顯,當另外一個大人看不到他的神情嗎?

 尹明毓若無其事地吃飯,當作沒看見。

 謝策繼續眨眼,還不知從哪兒學得,直衝著母親撇下巴,示意父親幫忙說話。

 謝欽容忍他許多,此時實在忍無可忍,便嚴厲道:“注意禮儀,好好用膳。”

 尹明毓含笑看著謝策。

 謝策小眼睛瞥向她,一與母親對上視線,立馬端正地坐好,規規矩矩地吃飯。

 尹明毓眼帶笑意,手肘悄悄碰了謝欽一下,眼神問他怎麼回事兒?

 謝欽微微搖頭,並未在此時回答她。

 待到晚膳結束,謝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第一次將極其熱切的眼神全都給了父親。

 謝欽面色平靜地目送他出去,方才無奈道:“我謝家從未有過如此活潑的孩子。”

 尹明毓馬上撇清,“與我無關。”

 謝欽無言,隨即道:“他如今越發聰明,竟是學會用迂迴之策了,想與你一道去新宅玩兒,卻還用別的事做引。”

 尹明毓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謝欽便說了謝策的言行。

 尹明毓聽完亦是好笑,肩頭輕輕撞了一下謝欽的手臂,笑道:“總不能教你這個父親失信於他,正好過幾日便是第一場蹴鞠賽,戚夫人也會去宅子裡,我帶他一道。”

 謝欽問:“哪日?”

 “怎麼?你有興趣?”

 “並非如此。”謝欽取來一封信,遞給她,“南柯的信。”

 信上,南柯說她打算親自去蝴蝶谷跟胡族長商議婚事,問謝欽和尹明毓是否要同往。

 這些時日,南夢族每日都有訊息傳過來。

 南柯獅子大開口,要咬下南夢一族大半財產,族人們反對;

 南柯挑撥族人和族老等人的關係;

 南柯利用南族長對她們姐妹的愧疚,強逼南族長站在她這一方;

 南柯和族老等人衝突,將他們關了起來……

 其中不乏有謝欽和褚赫的教導,但南柯本人確實成長飛快,甚至遠超謝欽和褚赫的設想。

 而同樣是這些日子期間,謝欽定好開工的日期,要用到巖族,便教人從大牢中提出了巖峻。

 年輕的刺史夫人收義孫女,義孫女和蠻族族長的婚事,全都是震驚整個州城的訊息,州衙大牢的獄卒自然也要談及,是以巖峻在大牢中就已經得知了南柯要嫁入蠻族這件事兒。

 震驚,無力,頹唐……

 以至於他出現在謝欽和褚赫面前時,整個人頹廢又邋遢。

 謝欽對巖峻等巖族人不喜,是因為他們所行為惡,並非因偏見。

 而巖峻、南柯的糾葛他自然也清楚,見到這樣的巖峻,即便是謝欽這般君子,也不免認為他不如南柯多矣。

 謝欽道:“可與你蹴鞠賽衝突?若是衝突,得稍延後幾日,我打算借南柯商議婚事,悄悄派人潛進蝴蝶谷隱秘處。”

 南柯前往蝴蝶谷的日期是五日後,蹴鞠賽是在三日後,雖說提前一日去蝴蝶谷便可,但時間有些緊湊,太過疲累。

 尹明毓便道:“推遲到蝴蝶谷之後便是,不急於一時。”

 謝欽道謝。

 尹明毓收下了,折上南柯的信,塞回到信封之中。

 謝欽看著她的動作,忽然問道:“你今日心情如何?”

 尹明毓欣然點頭,又舉起信封晃了晃,道:“喜上加喜。”

 謝欽抽走信封,隨手放在桌子上,而後傾身靠近尹明毓,低聲道:“策兒既是說我不關心你,可否讓我關心一二?”

 尹明毓挑眉,雙手摟住謝欽的脖子,靠近他的耳朵,問:“只是關心?不教我寫詩?”

 謝欽一手託著她的腰,一手置於她腿下,將人抱起來,“可。”

 尹明毓不知為何,想起兩人之前種種奇怪的情|趣,忽然很想笑,也真的靠在謝欽肩頭笑起來。

 謝欽:“……”

 笑成這般,如何有興致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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