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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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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狙擊

 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睡到第二天醒來,許知恙甚至還有點恍惚。

 "醒了。"

 陳恙靠在床頭,一手攬著她,還有閒情逸致刷著手機,看見她醒,收了手機擱在一邊。

 許知恙眼皮都沒睜,就著他摟的姿勢,腦袋蹭了蹭,又找了個好點的位置,緩聲開口∶"現在幾點了。"

 "下午兩點多。"

 許知恙"……"

 好了,回家調整的生物鐘在陳恙這就不存在了。

 陳恙勾著她的頭髮把玩,忽然,懷裡的人軟弱無力地開口∶ "陳恙,我要回家。"

 陳恙伸手幫她揉著腿,聲音很輕,漫不經心答道∶“嗯,我送你回去。”

 許知恙抬眼“你個騙子。”

 "我怎麼就騙子了,嗯你不是還……"

 許知恙無聲睨了他一眼,拉高被子,拒絕交流的意思很明顯,他話音戛然而止,勾著唇笑。

 “好了,快點起來,再不吃飯胃要餓壞了。”

 許知恙沒拖拉,依言掀了被子起身。

 撿起地上的手機瞄了一眼,有幾個未接來電,周清茹打不通她的電話發了微信給她,說是和陸弘銘去了南城,明天才回來,讓她和溫奈待一塊的話就吃完飯再回來。

 許知恙心虛地回了她說好。

 拿溫奈來當藉口雖然好,但是她不要再和陳恙待在一塊了。

 她渾身上下還疼著,昨晚鬧的時候她堅決不讓陳恙親在那些看得見的地方,否則她回家沒辦法交代。

 “對了,”陳恙突然叫住她,“你那個內衣穿不了,我讓酒店送新的過來。”

 許知恙咬著唇,有些難為情“先穿著回家再換。”

 陳恙臉色有些怪,他目光落在地上某處,繼而挑著眉“爛了也能穿嗎”

 許知恙腦子嗡的一聲。腦子裡迴盪著陳恙的那句話。爛了。

 她嚥了下口水,對上陳恙眼神的那刻,臉都快熟了。

 陳恙知道她不好意思,剛剛沒打算說的,可她非要問。

 陳恙彎腰,從床腳提起來幾塊碎布,白色的,綢緞布料,他指了指那玩意,漫不經心開口; “昨晚下手沒輕重,碎了。"

 許知恙那瞬間像是石化了一樣,巴不得面前有個洞鑽進去。

 陳恙,簡直,毫無羞恥心!!

 他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地捏著那東西,和她說被他撕碎了,爛了的!!!

 被他這一提醒,關於昨晚兩人瘋狂的一切就像開了閘一樣不受控地浮現在腦海裡。

 許知恙捏了捏紅透的耳朵,幾乎落荒而逃的鑽進浴室。

 不過一會,她洗完出來,陳恙拎著一個袋子遞到她面前。

 許知恙會意,也沒有問,徑直接過就轉身進去。

 門關上,門又被開。

 許知恙扒拉著門,覷見陳恙張著腿坐在床上玩手機,浴袍鬆垮,露出的冷白肌膚明晃勾人。

 隱約還能看見她抓的痕跡。

 陳恙似有所感抬眼,看見她有些不自在,眸子眯了眯,問了句∶ “怎麼了,不合身嗎?”

 許知恙嚥了口水,點頭,吞吞吐吐開口∶“碼數不對。”

 "太大了"

 許知恙沒應,但是逐漸蔓上緋紅的臉頰似在昭示一切。

 "那就是太小了,"陳恙垂眼笑了下,意有所指,突然湊近,"之前不是還是這個碼嗎?"

 許知恙再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梅開二度的尷尬。按照這個趨勢聊下去,她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再讓她送上來。"

 許知恙有些絕望閉眼“不用了,就這樣穿。”

 ……

 吃過飯陳恙送許知恙回家。

 車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停在了巷子外邊,陳恙沒讓她下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目光不經意一掃, 驀然看見那串佛珠孤零零地躺在暗格。

 她伸手碰了下,才發現那串檀木佛珠斷掉了。

 許知恙愣了大概有好幾秒,驚詫開口∶“你的佛珠,怎麼斷了。”

 陳恙淡覷了眼"嗯,不小心扯壞的。"

 "不用復原了,這串佛珠斷了就斷了。" 他看了眼, 沒什麼情緒地把目光移開。頓了下,又補充∶ "不要了。"

 "這串佛珠對你很重要吧。"

 許知恙看得出來,這串佛珠,從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串佛珠就戴在手上了。從不離身。

 陳恙沒應。

 許知恙指腹摩挲了下,覺得斷了有些可惜,“可以把它給我嗎。”陳恙微愣,抬眼朝她看來。

 許知恙握著珠子的手蜷了蜷“不行的話那就……”

 "行,"陳恙身體往後靠,摸了摸她的腦袋,牽著唇角,"你喜歡就送給你。"

 他摩挲著她後頸的軟肉,朝身前一壓,嘴唇貼在她的耳邊。"把我送給你都行,你想要嗎"

 "……"

 本來打算元宵前後再回公寓那邊,但是陸弘銘和周清茹要去鄰市,家裡也沒人,農曆十二的時候許知恙就先回了公寓那邊住。

 陳恙很忙,最近幾天都在T大和帝都那邊來回飛。

 許知恙抽空回了趟南城看望連書因,這天剛從南城回來就接到了沈舒邇的電話,說是她在明城拍戲,問她要不要去探班。

 許知恙翻了下沈舒邇給她發了好幾次的資訊,想著好像是空閒了點,就也沒拒絕,和她說了聲好。

 明城的影視城在郊區,從許知恙公寓過去還挺遠的。

 沈舒邇讓她的助理在外面等許知恙。

 沈舒邇正在化妝,透過鏡子看見她過來朝她招了下手∶ “恙,你來了。”

 許知恙拉過椅子坐在她旁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旗頭上的絨花,覺得有點新鮮∶“你這拍的是清宮戲啊。”

 沈舒邇皺了皺眉頭“對啊,這頭套很重,可疼死我了。

 "舒跡。"

 正說著話, 外面進來了一個男人, 拿著對講機, 看上去像是個導演。

 沈舒邇讓化妝師先等下, 扭過頭,笑了下∶ “李導, 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 許知恙, 南城絨花非遺傳承人連書因先生的孫女。”

 李楓很客氣地和許知恙打招呼“哦,許老師,幸會幸會。”

 許知恙不知道沈舒邇還和別人提過自己,笑了笑也禮貌回了句。

 "許老師不用見外,先坐,"李楓打了個手勢,"許老師是明大的學生吧。"

 許知恙不知道他竟然還知道這些,點頭,應了聲∶“是的。”

 "你們李院長一直和我說,你是他教過的學生裡最能拿得出手的,今天我也算是見到真人了。"

 "您認識李院長"許知恙倒是很意外。

 但是他的下一句話,卻是讓許知恙恍然大悟,他說“你們李院長和我是兄弟。”

 ……

 聊了好一會,許知恙才知道沈舒邇找她來的目的並不只是為了探班,而是牽線。

 “那許小姐有沒有興趣給我們這部戲做個顧問。”

 李楓導演這次拍的這部戲是清宮戲,叫《榮華傳》,沈舒邇是女一號,還算是個大製作。

 許知恙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沒有馬上應下,說了回去考慮一下再聯絡他。

 李楓導演沒說什麼,畢竟人是李院長和沈舒邇力薦的,自然是可以放心,只要她答應,對於這部戲的宣傳和拍攝都大有裨益。

 事後許知恙也問過連書因,連書因說對她日後的工作也有些幫助,讓她放開手腳去做就好了。

 她本來就是學的這個專業,很多東西還是比別人要清楚得多。

 她雖說是非遺傳承人,倒不如說是非遺工作者更為合適,不僅僅是絨花非遺,對於非遺的很多方面,比如傳播和教育這一塊,她本科四年都是學的這個專業,相比較劇組裡的其他人還是比較專業些。

 李院長聽說她真的去了李楓導演劇組裡當顧問,倒也沒太大的意外。

 畢竟她如今也確實當得起。

 二十五那天許知恙回了一趟明大,交了非遺的一些資料,離開的時候李院長還特地留她聊了會天。

 等她準備離開學校的時候,意外地在行政樓門口看見了陳恙。

 他穿著黑色的夾克斜倚在車門處,慵懶地刷著手機,身形頎長,長相更是打眼,就那麼一會的功夫,許知恙已經看見來回有好幾個女生偷偷拿著手機拍他。

 許知恙懷裡抱著一沓資料,歪著頭略微思索。她想,陳恙讀大學的時候,在T大是不是也是這個待遇。

 想得出神,就連陳恙走到她面前都沒有察覺。

 陳恙接過她懷裡的資料袋, 長指颳了下她的鼻尖, 不顧經過行人的眼光, 親暱地牽著她的手往車的方向走去。

 他說來明大處理點事,當然,接她才是要緊的。

 許知恙揉了揉鼻尖,正想鑽進車裡,就聽見他說∶“你就不打算帶我去逛一下你的學校?”

 許知恙身形一頓"這邊你不都是來過了嗎"

 陳恙一手搭在車門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來過又沒有仔細看過。”

 許知恙一噎,順從地牽著他到處逛了會。

 開春了天氣還不錯,花也開了不少,只不過大晚上,也看不見什麼花。

 “這邊往下走就是中央圖書館了。”許知恙站在石子路旁,指了指前面燈火通明的建築物。

 “你想去嗎”許知恙誠懇問他。

 陳恙挑眉“我去那裡幹什麼,就沒有別的比較適合……約會的地方”

 許知恙耳熱,溫聲“有是有。”

 繼而朝左手邊一指“這邊是情人湖,一般晚上會有很多小情侶在這邊約會。”

 說完,陳恙下巴微抬“那去這。”

 這邊的路燈好像太久沒來修,電流不是很穩定,一閃一閃的,路兩旁修建的樹叢草叢又很茂密,看上去十分僻靜。

 許知恙有點怕黑,但是陳恙牽著她,兩人就這樣摸黑在石子路上走了一段。

 許知恙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們要不還是走吧,這裡太黑了。”

 陳恙只能看見眼前模糊的人影,回握住她的手“我不是在這嗎,還怕?”

 前面就是情人湖了,許知恙想著也快到了,硬著頭皮就走下去。

 快要拐彎的時候,從樹叢後面傳來一些難以入耳的聲音。

 風過樹梢,帶起的樹葉窸窣作響,一些聲音被遮蓋,隨即又清晰入耳,他們離得近,能聽見喘息聲和低.嚀交織在一起。

 黑暗中許知恙無聲地紅了臉,想著拉他轉身就走。

 突然腳下不知道踩著什麼東西,突然滑了一下,她抓著陳恙的袖子撲到了他懷裡。

 許知恙不敢叫出聲,咬著唇抬眼。

 昏弱的路燈下男人的面部輪廓利落分明,他撈著許知恙的細腰,低頭附在她的耳邊∶ "等不及了嗎"

 許知恙心跳得很快,撐著他的胸膛直起身,小聲辯解了句∶“不是,這裡太黑了,我看不見路。”

 陳恙哼笑,鉗住她的腕閒庭信步地朝另一條分岔路走去。

 那裡有一處存放工具的小房子,揹著光,正好做了遮擋。

 陳恙將她拉到那去,躲在暗處。

 他揉捏著她的臉腮,很輕開口∶“許知恙,沒和你談一場校園戀愛,真是可惜了。”

 許知恙稍愣,就見陳恙低下頭,捧著她的臉,細碎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緊接著又強勢地命令道“閉眼,接個吻。”

 像是做過了千百遍,許知恙一聽這話就立馬乖乖閉上了眼。

 不遠處的聲音愈演愈烈,許知恙聽得臉紅心跳,偏偏陳恙箍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

 他的身形高大,傾身過來的時候許知恙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薄荷腦的味道。

 許知恙覺得此時此刻他們就像是普通大學校園裡的小情侶,躲在情人湖邊約會,害怕著有人無意經過,又享受著這份刺激。

 有風吹過樹梢,許知恙踮起腳尖整個人朝陳恙貼近,他將她抱得更緊。

 許知恙指尖勾著他的脖頸,腦子裡閃過剛剛陳恙說的那句話———沒談上一場校園戀愛是可惜。

 但沒關係,兜兜轉轉,我還是喜歡你。沒有錯過彼此,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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