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想象，昔日風光無限的亞東大總裁會躲在一個窄小的公寓中。
這棟公寓不算差，但比起趙凌雲昔日的豪宅，這裡顯得太過han酸。
“亞東已經被趙氏收購，他已經翻不出任何浪。”
趙廷健牽著我的手，按響了趙凌雲公寓的門鈴。
我忐忑不安地縮在趙廷健身後，緊緊抓著他的手。儘管現在趙凌雲大勢已去，但我還是忍不住全身發冷。
趙凌雲帶給我的恐懼，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他總是能精準的抓住我的把柄，將我的弱點暴露無遺。
趙廷健緊了緊我的手，給了我一個心安的眼神。
不久，門打開了。
連我都沒想到，趙凌雲會這麼幹脆的開門。
他似乎並不意外我們的到來，反而很自然地邀請我們進去坐。
雖然，他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亞東現在……”
趙凌雲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詢問亞東的事情。我突然有些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輕易讓我們進去了。
他關心亞東，而亞東在趙廷健的手上，他不得不低頭。
整個屋子顯得凌亂不堪，四處散落著酒瓶和菸頭。房間裡，還隱約有些怪異的味道。
我瞥向趙凌雲，他滄桑了很多，下巴上鬍子拉碴，眼神也變得渾濁。
誰會相信，這個男人是當年在A城一手遮天的亞東總裁趙凌雲？如今的他不過是一條敗犬，苟延殘喘罷了。
“連何家都不肯幫你了嗎？”
趙廷健很自然地坐在沙發上，看似無意地說了一句。實際上，我卻覺得他的話中別有深意。
他說起了何家，我又想起當年何康跟趙廷健決裂，何康跟趙凌雲聯成一線的時候。
趙凌雲冷笑一聲，“你是來看我現在多失敗的？”
只有這個時候，趙凌雲才顯現出了和之前一樣的傲慢。
我只看見，趙廷健的嘴角浮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亞東已經被趙氏收購，你不必擔心。”
趙廷健的話似乎激怒了趙凌雲，他狠狠看向趙廷健，咬著牙，質問趙廷健為什麼要收購亞東。
我看，他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是什麼處境。他已經沒有任何勢力，無法再繼續維持亞東。
要是趙氏不收購亞東，那亞東就只能等死。
我用憐憫的眼神看向趙凌雲，現在的他似乎沒那麼可惡了。反而，我覺得他很可憐。失去家人就罷了，連自己苦心經營的事業也轟然倒塌。
只能說，是他自作自受。
有些東西，本就是不能觸碰的禁忌。他無法cāo控那些東西，只能受到反噬。
趙廷健點燃一根菸，也給趙凌雲遞了一根。
只見趙凌雲愣了一秒，隨即將煙接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露出那種懷念的表情。那樣的表情，並不適合他此時的處境。
“你抽的第一根菸，還是我教你的。”
趙凌雲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點燃了煙，輕輕抽了一口。
我看向趙廷健，他的臉色有些凝重，恐怕也是被趙凌雲的話感染了吧。
這兩兄弟，曾經那麼親密無間。現在，他們卻成了彼此最大的仇人。
我默默看著他們，卻看見趙凌雲眼神溫柔了不少。
“苒苒還好嗎？”
趙廷健直視著趙凌雲，告訴他趙苒過得很好，不需要他擔心。
“苒苒很擔心你。”
趙凌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並沒有說什麼，臉上的表情也沒有波動。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他殘忍無情，偏偏對自己的妹妹這麼關心。說他有情有義，卻幹著泯滅良心的事情。
“擔心我做什麼……苒苒太善良，什麼野種都往家裡帶。”
趙凌雲輕蔑一笑，再次露出以往那副令人生厭的面孔來。
我忍住想揍他的衝動，緊抓趙廷健的手，等著他的反應。
趙廷健笑了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哥，你是怕又出現一個我吧。”
我心下一驚，有些詫異趙廷健的話。
但他說得沒錯，從他回了趙家，趙凌雲便不是最受器重的那一個。我想，他討厭思然，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安然的女兒吧。
儘管周家並不認同安然，但他們卻很大方地接納了思然。或許，周紀衡的父母是因為愧疚，以及太懷念死去的兒子吧。
我看向趙凌雲，他冷冷嗤笑一聲，語氣裡藏著不甘。
“趙氏落入你一個野種手裡，還真是我趙家的悲哀。”
果然，趙凌雲從來都看不慣趙廷健。他處心積慮想要除掉趙廷健，明明是覬覦趙氏的權力，卻粉飾成保全趙氏的面子。
趙廷健並沒有因為趙凌雲這句話受到挫敗，他淡淡一笑，捻滅了菸頭。
“哥，我想這麼多年，你也知道了。在我的手裡，趙氏根本不可能倒下。我有這個能力保全趙氏，你有嗎？你連區區一個亞東都保不了，還想爭什麼趙氏？”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兩兄弟之間的修羅場。不管是哪一邊，都看起來非常憤怒。
趙廷健應該是被趙凌雲那句野種給氣到了，才會說出這麼狠的話吧。
果不其然，趙凌雲氣得兩眼噴火，額頭上青筋暴起。反觀趙廷健，他卻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我猜，他心裡一定波濤洶湧，只不過沒有表現在表面上罷了。
“趙氏本來就應該由我繼承，憑什麼爺爺選擇了你！”
趙凌雲已經失去理智了，他大聲吼叫，活像狗急跳牆。
我在一旁冷眼旁觀，蔑視著這個狂傲無情的男人。
趙廷健笑了笑，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口氣。
“爺爺怎麼選，你有權力干涉嗎？他既然選擇將趙氏jiāo給我，說明他認同我。至於你……差得太遠。”
趙廷健說起狠話來簡直讓我喜聞樂見，我好久沒見他發這麼大的火了。
雖然在飛機上，趙廷健還對趙凌雲略有憐憫。但現在，趙廷健卻徹底被趙凌雲激怒了。
我看向趙凌雲，他兇狠的目光似乎更加兇狠了。但就算他怎麼吠叫，也只是只敗犬。
趙廷健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機票，扔在趙凌雲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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