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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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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

 女人們都愛打扮,但這些女人不包括陸氏。或許陸氏也有過愛拾掇自己的年紀,只是如今她沒那份閒心了。看出正值豆蔻年華的侄女陸宜蘭非常喜歡淳王賞賜的兩匣胭脂水粉,陸氏直接笑道:“姑姑年紀大了,用不上這些,宜蘭都拿去用吧。”侄女長得美,打扮打扮肯定更美,那她當姑母的面上也有光。“真的?”陸宜蘭十分驚喜,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陸氏剛要點頭,忽然瞥見一直待在後面的徐柔嘉,連忙重新措辭道:“當然是真的,東西多,你跟阿桃一人一份。”雖然兩個孩子一個是血親一個是收養的,可陸氏同樣喜歡,絕不會厚此薄彼。陸宜蘭卻不滿意陸氏的安排,掃眼徐柔嘉,她小聲嘀咕道:“姑母,阿桃才七歲,小孩子家家用什麼胭脂……”陸氏的確耿直,但她不是傻子,昨日她就看出親侄女不喜歡乾妹妹了。作為親姑母,她不認同侄女對乾妹妹的態度,卻也不至於馬上因為這件事給侄女冷臉,因此只是保持笑臉道:“宜蘭這話就錯了,女孩子愛美哪分年紀,來,我給你們分。”言罷,陸氏就準備開始分配。陸宜蘭不高興地嘟起嘴,狠狠瞪向搶了她份例的徐柔嘉。徐柔嘉懶得與陸宜蘭計較,因為曹公公著重介紹了那些胭脂水粉的效用,徐柔嘉特意仔細觀察了陸氏一番,隨後也就明白淳王如此賞賜陸氏的目的了。“姑姑,這是王爺賞您的,您若不用,王爺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無視陸宜蘭的敵意,徐柔嘉走到陸氏身邊,一臉天真地問。陸氏愣愣地“啊”了聲,顯然沒想到這層。徐柔嘉繼續道:“來王府的路上,哥哥給我買了一塊兒燒餅,我吃不完掰了半塊給姐姐,哥哥就很不高興,說給我的就是給我的,不用分給姐姐。”這是真事,剛到京城陸定就給徐柔嘉、陸宜蘭分別買了燒餅吃。京城的燒餅很香,陸宜蘭吃的津津有味,徐柔嘉吃不慣小攤上的東西,明著是為了姐妹情分才分給陸宜蘭,實際是她根本不想吃,沒想到被陸定當成了“傻妹妹”。至於這些胭脂水粉,徐柔嘉喜歡歸喜歡,但凡事都得分輕重緩急。她確實還沒到用胭脂水粉的年紀,而陸氏則有必要養好她的臉蛋肌膚,只有陸氏恢復嬌嫩才能吸引舅舅多來小月居,舅舅來得多了,說明陸氏得寵,那樣整個王府上下才不敢輕視小月居的人。小月居的地位提升了,她這個表姑娘才能站穩腳跟。歸根結底,徐柔嘉是在替自己籌謀,幫陸氏爭寵只是順帶的。她說的有理有據,陸宜蘭想繼續爭取都不好意思開口了,低下頭,睫毛緊張地動來動去,等候姑母做出最後決斷。陸氏眼睛往上瞟了眼,這是她思索時的習慣小動作。換做以前,她才不在乎淳王高興不高興,現在不同了,她得替侄子侄女們打算。老四是淳王的親兒子,就算她不得寵淳王也不會太冷落親生骨肉,侄子侄女們對他而言卻都是外人。再看那兩個匣子,陸氏突然擔心,她手臉曬黑了也曬粗了,兩匣子胭脂水粉夠用嗎?“阿桃說的有道理,那這些我就不分你們姐妹了,回頭我讓人去鋪子裡給你們添置幾樣,什麼香味兒的都有。”陸氏笑吟吟地道。徐柔嘉馬上道謝,眉眼真誠。陸宜蘭笑得比哭還難看,陸氏安撫般摸了摸侄女的腦袋。解決完賞賜問題,陸氏開始給三兄妹介紹王府各院的情況,陸定、陸宜蘭聽得很專注,徐柔嘉左耳進右耳出,視線不時飄向院子,猜測周岐何時會來。其實早在謝晉與懷王造反之前,徐柔嘉就聽說過周岐的兇名,可週岐再兇也兇不到她這個寶福郡主頭上,所以徐柔嘉從來沒怕過周岐,直到她與謝晉淪為階下囚,親身領教了周岐折磨人的手段,徐柔嘉才開始忌憚這位莊王爺。這輩子從親表兄妹變成乾的,徐柔嘉只想與周岐保持距離,不親近也不結怨,免得來往過程中一個不慎得罪了周岐,自討苦吃。日頭漸漸升高,陸氏往院子裡看的次數也多了起來,不時在椅子上變動位置,有點坐立不安的意味。徐柔嘉看得糊塗,她犯怵見周岐,難道陸氏也怕她的親兒子?正猜測陸氏與周岐的母子關係究竟冷淡到了什麼地步,陸氏忽然站起來,以有事為由先走了,讓身邊的丫鬟秋菊領著他們兄妹去小月居的花園逛逛。“秋菊,我表哥是什麼樣的人啊?”小花園裡,陸宜蘭好奇地問秋菊。秋菊苦笑,斟酌片刻道:“四爺一表人才文武雙全,就是性情偏冷,寡言少語慣了,在姨娘面前都很少笑,等會兒四爺來了,若四爺話少,表姑娘表少爺千萬別誤會什麼。”陸定點點頭,到底年長些,他並不認為王府裡尊貴的表弟會像姑母那麼平易近人。陸宜蘭轉了轉手裡新折的桃花枝,對尚未謀面的表哥充滿了好奇。只有徐柔嘉沒說話,彷彿絲毫不關心四爺這號人物,秋菊奇怪地看過去,就見女娃娃歪著腦袋在看花叢裡的幾隻蝴蝶,沒心沒肺的。秋菊笑了笑,孩子就是孩子,單純可愛,怪不得姨娘喜歡她。在花園裡逛了兩圈,估摸著四爺快到了,秋菊領著三兄妹回了正院。陸氏已經忙完了,這會兒在廳堂坐著,換了身嶄新的紅色衫裙,那鮮亮的顏色讓秋菊都驚呆了。面對一大三小吃驚的眼神,陸氏摸摸耳朵,神色不太自然地解釋道:“今日咱們一家團聚,我心裡高興,當然得穿喜慶點。”陸定不太會說話,陸宜蘭欣羨地盯著陸氏衣裙上精美的刺繡,徐柔嘉反應最快,櫻桃色的小嘴一彎,甜話就脫口而出了:“姑姑這樣穿真好看,好像仙女下凡了!”仙女……饒是陸氏爽朗慣了,都被這話誇得麵皮發熱,抓住跑過來的徐柔嘉往懷裡一帶,然後一邊捏徐柔嘉的臉蛋一邊笑罵:“阿桃故意寒磣姑母是不是,你見誰家仙女跟我一樣黑了?”徐柔嘉仰頭,眼前的陸氏膚色確實黑了些,但看陸氏脖子裡側的膚色,就知道陸氏的臉是曬黑的,何況平心而論,曬黑的陸氏依然很美,修長眉毛丹鳳眼,黑眸因純粹而明亮瀲灩,比那些算計來算計去的後宅婦人討喜多了。有這樣的好底子,徐柔嘉堅信恢復白皙嬌嫩的陸氏定能復寵。剛想到這裡,徐柔嘉忽然發現陸氏眯了下眼睛,短短的瞬間,陸氏整個人宛如一張弓驟然被拉緊,目光直直地盯著她身後,與此同時,門口也傳來秋菊興奮的聲音:“姨娘,四爺來了!”周岐來了!徐柔嘉跟著緊張,卻見陸氏反而放鬆下來,撇撇嘴,偏頭去端茶碗,漫不經心地道:“來就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說完,陸氏端起茶碗,咕嘟咕嘟喝了兩口,喝得那麼痛快,一點都不顧忌貴婦人應有的禮儀。徐柔嘉第一次聽女子喝水喝出咕嘟咕嘟聲,驚訝之際都忘了即將面對周岐的不安。“兒子見過姨娘。”身後傳來少年低沉冷冽的聲音,徐柔嘉喉頭滾動,慢慢地轉身。她對面,周岐正低頭朝陸氏行禮,十五歲的少年身穿白色錦袍,腰繫玉帶,往那一站如芝蘭玉樹,襯托地整個廳堂都跟著亮堂起來。陸定、陸宜蘭都看呆了,視線緊追著周岐的一舉一動,徐柔嘉沒有他們的震驚,只是在周岐抬頭露出那張清冷俊美的臉龐時,忍不住在心裡感慨了一番。都說莊王是在生母去世後變得冷厲,為何徐柔嘉覺得,十五歲的周岐分明跟未來的莊王一樣冷?看那冷冰冰的臉,好像誰殺了他親人似的!她抱著一種兩世人旁觀的心情打量周岐,冷不丁周岐忽然朝她看來,眼神犀利似箭,徐柔嘉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往陸氏身邊靠去。陸氏見了,一邊摟住徐柔嘉一邊皺眉訓斥兒子:“你那是什麼眼神?看把阿桃嚇的!”周岐微微抿唇,隨即垂下眼簾,站到了一旁。徐柔嘉看見周岐抿唇了,一想到周岐可能會把生母的這頓訓斥怪在她頭上,徐柔嘉便偷偷掐了自己手心一把,該死,她好歹也是皇宮裡養出來的寶福郡主,怎麼被周岐一個眼神就嚇得失了分寸?定定神,徐柔嘉小聲對陸氏道:“姑姑別怪表哥,是我自己沒站穩。”小女娃聲音甜濡語氣乖巧,表哥喊得特別自然,周岐聽了,再次朝徐柔嘉看去。徐柔嘉只看陸氏,於是周岐只看到女娃娃白嫩嫩的側臉,看到生母憐愛地拍了拍女娃娃的小手,也看到女娃娃在被生母拍手後笑得更甜更諂媚。周岐無聲冷笑,虛偽世故的成人他見的多了,小孩子還是第一個。他轉而看向陸定兄妹。陸定朝周岐笑了笑,不卑不亢,一臉單純的善意,旁邊陸宜蘭臉紅了,羞澀地低下頭。周岐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陸氏安撫完小侄女,見到的就是親兒子對錶親這副不屑的神情!紅唇緊抿,陸氏忍了又忍才沒當著侄子侄女的面朝兒子發脾氣,繃著臉道:“老四,這是你表哥阿定,這是你大表妹宜蘭、小表妹阿桃,他們初來王府人生地不熟,你當表哥的要多多照拂,別讓他們被人欺負了。”“是。”周岐淡淡應道。兒子冷淡,陸氏也懶得與他多說,吩咐秋菊:“傳飯吧。”秋菊瞅瞅周岐,嘆口氣,轉身派小丫鬟去廚房傳話。陸氏牽著阿桃坐在了飯桌北側,主位。周岐徑自坐在了陸氏右下首,這是他習慣坐的位置,今日趕巧與徐柔嘉離得近了。“都坐吧,別客氣,這沒有外人。”陸氏招呼陸定兄妹。剩下兩個位置,陸定自然挨著周岐了,陸宜蘭便坐在了周岐對面。小丫鬟們將菜餚一道道端上來,秋菊站在一旁,熱情地指著剛端上來的一道紅燒肘子對周岐道:“四爺,姨娘聽說你最近愛吃肘子,今天特意去廚房給您燒了一盤,差點把手燙了……”“胡說,這是我為阿定他們燒的,誰知道他愛吃什麼!”沒等秋菊說完,陸氏便大聲否認起來,丹鳳眼偷偷瞄向周岐。周岐眼觀鼻鼻關心,似乎對那道肘子毫不在意。桌子底下,陸氏狠狠地扯了扯袖口。夾在母子倆中間的徐柔嘉見了,突然很替陸氏心酸,可憐一片慈母心,偏偏遇上個白眼狼兒子!作者有話要說:好吧,這是一個白眼狼與小狐狸談戀愛的故事,哈哈哈.謝謝小仙女們的地雷~mayju扔了1個地雷仙女🧚扔了1個地雷一顆甜菜lay扔了1個地雷鯊魚也會哭扔了1個地雷香奈兒扔了1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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