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失憶後和刺殺物件好了

首頁
關燈
護眼
字型:
第10章 青出於藍

 裴季從蘭茵院出來,才從童之這處得知小皇帝今日下朝回去,用了早膳後,中毒了。

 所幸的是中毒未深,性命無憂。

 裴季進到宮中,太醫依舊在小皇帝的寢宮中守著。

 太后也在寢殿之中守著小皇帝。在床榻之處望著昏迷的兒子,太后心情有複雜。

 兒子自出生後便養在善德皇后的膝下,六歲後接到自己這處來撫養。

 可這兒子始終惦記著那個讓她進冷宮待了六年的善德皇后,還與她不大親近,讓她又氣又怨。

 帝王家的孩子比尋常百姓家的孩子早知事。十歲的年紀,性子已經定型了。

 她趁著兒子小籠絡朝臣,防得就是以後這兒子皇位坐穩了,知道了善德皇后的死因,難保不會遷怒於她。

 儘管如此,她也不想這兒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若是如此,她這後宮之主的位置便坐不穩了,而那裴季素來看她不慣,肯定也不會放過她的。

 想到那目中無人的攝政大臣,太后心底隱約有了些許陰暗的想法。

 她從內殿走出到外殿,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人。

 今日在這殿中的宮人,一個活口皆不能留,所以下毒的人是誰已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想錯過這次卸裴季權勢的機會。

 這些宮人中,若是這其中有那麼幾個人招供說是裴季指使的,招供後再自縊,便是死無對證,臣民與小皇帝也會生出疑心。

 如此,往後再離間這君臣也容易得多了。

 太后目光陡然凌厲,怒斥:“陛下的膳食都檢查過,也有人試吃,怎會發現不了問題?這般無用,還留著做什麼?!”

 滿殿的人都跪著求饒,太后厲聲吩咐侍衛:“把他們都押到慎刑司去,哀家就不信查不出下毒的人!”

 內侍與宮娥聲聲求饒之際,殿外有內侍通傳:“裴指揮使到。”

 太后聽到裴季已經進宮,眉頭一皺。

 誰不知道那慎刑司的恐怖,殿中頓時響起了宮人哭訴冤屈的求饒聲,聲聲迭起,好不淒厲。

 裴季入了殿中,朝著太后一行禮,太后斜睨了他一眼,語氣不善:“大元殿與陛下寢殿防衛皆由裴指揮使親自來部署,如今殿下被歹人下毒,裴指揮使還有什麼話可說?”

 裴季道了聲:“是臣的過錯。”隨而撇開視線望向被太后底下侍衛押住的宮娥內侍。

 太后瞧著裴季的神色,哪裡有半點知錯的模樣,敷衍得不行!

 可這裴季有囂張的底氣,太后壓下心底的火氣,擔憂謀劃生變,吩咐侍衛:“還不快把人押入慎刑司。”

 裴季暼了眼被押起的人,隨即抬步進內殿,同時吩咐:“押入慎刑司,讓金敬掌司來審。”

 金敬掌司便是當初留下童之的總管,後來由裴季提拔做了掌司。

 太后一怔,隨即眯眼道:“裴指揮使這是要逾越管哀家後宮的事?”

 聞言,裴季腳步一頓,轉回身看向太后。

 宮中皆知攝政大臣對太后的尊敬只浮於表面,實則沒幾分敬意。且攝政大臣權勢遠壓太后,押著宮人的侍衛一時不知該聽誰的。

 裴季眉梢微佻:“太后娘娘既然說這話,那朝中的事情,太后娘娘是不是也該放了一放了?”

 太后捏緊了袖中的手,面上看似冷靜的與裴季相視。

 目光似刃,但對方的眼神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從容,沒有絲毫把她放在眼中的意思。

 裴季目光暼向侍衛,眸色一沉,聲調卻是輕緩地問:“我的話,已經不管用了?”

 只一言,便讓一眾侍衛毛骨悚然,立即應下:“卑職等立即把人押去慎刑司。”

 說罷,便不再拖泥帶水,迅速的把人押走出殿外。

 太后被無視,心底怒意早已滔天。袖子下方,指甲掐得掌心泛疼才能讓她保持清醒,壓下了怒意。

 裴季看了眼太后,收回目光便踏入了內寢殿。

 太后從殿中出來之後,沉著臉吩咐:“派個人到李家,讓其尋個藉口讓裴府六姨娘回去。”

 李家也就是太后的孃家。

 *

 華音在寒院廂房中候了許久,裴季都沒有回來。

 但因沒有裴季的命令,也不能隨意離去,只能候在寒院,待在房中。

 夜裡本就悶熱,有幾許涼風從微敞的視窗拂入,甚是涼爽,吹得拿著團扇坐在桌前的華音昏昏欲睡。

 打瞌睡之際,不禁手一鬆,手中的小團扇從手中滑落。但只一瞬,原本還有微闔的雙目卻是一睜,意識尚未清醒,手便已經接住了即將掉落在地的團扇。

 華音一怔,眼神詭異地打量了一眼自己剛接住的扇子。

 想了想,她望了眼桌面上的杯子。

 沉吟了一息,起身去把微敞的窗戶關上了,隨而把扇子放在了桌面上,拿起了杯盞。

 手一鬆,杯盞滑落,可幾乎是一瞬間,她又把杯盞抓得穩穩當當。

 華音眉頭緊皺的望著手中杯子,不禁沉思了起來。

 她這反應力,會不會太過靈敏了一些?

 正沉思的時候,隱約感覺到了有人朝著門口走來,華音把杯子放回原位,不一會後房門被敲響。

 “九姨娘,大人今夜不回,九姨娘可先回去休息。”

 華音聞言,在心底暗罵了一聲裴狗賊。

 他還不如在那檔子事上邊給她一刀子痛快,現在一次次的讓她等著,總讓她覺得有把鈍刀在她的脖子鋸來鋸去,難受得厲害。

 在心底罵了幾句後,拿起團扇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望向外頭的童之。

 淺淺一笑:“那華音便先回去了。”

 童之道:“夜色已深,府中戒備嚴,便由我送姨娘回去。”

 華音客氣道:“有勞童管事了。”

 華音先行半步,童之隨在半步之後,其餘兩個婢女則在幾步之後。

 回到蘭茵院門外,童之喚了一聲“九姨娘。”

 華音轉頭望向他:“童管事可還有事?”

 童之取出了一個瓷瓶,遞給華音。

 華音雖不知是什麼,但還是接了過來。

 童之:“這是祛瘀活血的膏,九姨娘應當能用得上。”

 華音想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淤青,兩息後便反應了過來。

 裴季今日會過來敲打她,會不會是警告她不要使小心思?

 華音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問:“今日童管事與大人說了華音脖子後邊的痕跡了?”

 童之嘆了一口氣:“大人掌管北鎮撫司,戒備心自是會被旁人要強許多,還請九姨娘多多體諒。”

 華音暗道哪裡是要強得許多,簡直就是強得無以復加了。

 不過童之的話,也印證了華音所想。她收下瓷瓶,掛著淺笑與童管事道謝:“這藥,還有為華音說話的事情,華音在此謝過童管事。”

 說著,便盈盈一福身。

 童之心知面前的也算是半個長輩,連忙虛扶華音:“九姨娘不用多禮。”

 虛扶起九姨娘後,童之道:“夜深了,九姨娘早些休息。”

 說罷,一頷首,轉身離去。

 目送童之離開,華音看了眼手中的瓷瓶,不禁煩躁了起來。

 裴季這人還開了天眼不成,她什麼心思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往後與他相處,當真要加倍謹慎了。

 *

 小皇帝中毒的事,裴季連續幾日忙碌,幾乎不曾閒下來過。

 等下毒的人被抓住後,幾乎忘了後宅還有九姨娘這麼一個人。

 裴季在慎刑司閱著金敬掌司送來的摺子。

 底下的金掌司問:“那人下的毒,銀針探不出毒性,也使了法子讓試毒的內侍提前用瞭解藥,所以陛下才會中了毒。”

 裴季望著手中的摺子,思索幾息,道:“宮中定有人接應,你把這人揪出來。”

 金掌司應了聲,隨而問:“指揮使大人,太后娘娘已經著手安排伺候陛下的宮人了,送進慎刑司的其他宮人如何處置?”

 裴季面色平靜的從摺子中抬起目光,淡然吩咐:“伺候陛下的舊人送回去,其餘貶入南寇巷,至於太后安排的人,便讓她安排,總歸待不了太久。”

 南寇巷,是犯了過錯,卻罪不至死那些宮人的去處。

 而伺候小皇帝的舊人,是在善德皇后先前留下的人,若是由太后來管這事,恐怕一個都不能活著從慎刑司出來。

 這些人是裴季試探過,倒是能用的,再重新安排,還需重新考察,時日太趕了。

 裴季闔上了摺子,隨而道:“看著點,莫讓下毒的人自盡了。”

 說罷起了身,從慎刑司離去,回了裴府。

 回到府中,途徑回寒院的前庭,忽然聽到一聲落水聲,隨而傳來婢女驚惶高喊:“不好了,六姨娘落水了,快來人呀!”

 裴季步子頓了頓,轉頭往池子望去,只見池子中有個女子在水中撲騰的喊著“救命。”

 不一會,有侍從匆匆挑下水中撈人,人一撈起來,婢女連忙把披風披在了六姨娘的身上。

 裴季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變得略有所思了起來。

 隨後也沒有往池子那邊多瞧一眼,抬腳便離去。

 有人與童之說了六姨娘落水的事情,童之便出院子去檢視是什麼情況,正巧在寒院院門前遇上了剛回來的裴季。

 裴季暼了眼他,問“去哪?”

 童之應:“六姨娘落水了,小的去檢視一二。”

 “不用去了。”裴季神色淺淡的徑自走入院中

 童之有些訝然,轉身隨著裴季入院,問:“大人可是知曉六姨娘是如何落水的?”

 裴季冷笑了一聲,也沒解釋,走入了屋中。

 童之隨在其後入了屋中,闔上房門,去取常服給裴季更換。

 “陛下中毒那日,你那半個嬸子與其他姨娘傳授得以侍寢經驗。”裴季解著腰封,開口道。

 童之愣了一下,隨而疑惑地望向小叔。

 裴季把腰封遞給童之,脫下外袍,涼聲道:“她猜測自己是因在我的生辰宴上摔狠了,因此讓我記住,才得侍寢。”

 說到這,裴季輕嗤了一聲:“確實被她猜對了。”

 ……

 童之這時似乎明白了什麼,陷入沉默。

 裴季嘴角勾了勾,露出陰惻惻一笑:“倒是得賞一賞六姨娘了,畢竟她讓我記起了被我冷落許久的九姨娘。”

 童之望了眼小叔那滲人的笑意,背脊有些發涼。

 看來九姨娘只能自求多福了。

如果您覺得《失憶後和刺殺物件好了》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m.xiaoshuo.life/1805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