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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和刺殺物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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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華音入獄

 華音怎麼也不敢相信,那裴季前一刻還與自己翻雲覆雨,下一刻卻下令讓人把她押入牢中。

 她回到蘭茵院才剛擦洗了身子,碧玉就惶惶來稟:“姨娘,大事不好了,大人遇刺,有侍衛過來要見姨娘。”

 華音心下一凜,還是打開了房門。

 房門才開,便見有兩名侍衛進了院中。

 侍衛見九姨娘出來,有一侍衛開口道:“方才有刺客假扮婢女行刺大人,大人讓九姨娘隨爾等去調查。”

 說得好聽是調查,但實際上卻是抓拿落獄。

 華音心底沉靜,但面上卻先是一驚:“大人遇刺了?!”

 隨而露出了驚惶與無措,驚怯的道:“我要見大人。”

 侍衛還算客氣道:“大人會見姨娘的,但請姨娘莫要為難屬下。”

 畢竟九姨娘是與其他姨娘不同的,且大人還特意吩咐過了,九姨娘由他親自來審問,旁人不得用私刑。

 由此看來,九姨娘在大人眼裡是有些許特別的,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的客氣。

 華音紅了眼眶,落了淚。

 美人落淚,甚是楚楚可憐,讓兩個侍衛覺著他們是大惡人。

 華音咋一聽到裴季遇刺,倒是不驚訝,畢竟有那麼多人想要他的命,刺殺已經是家常便飯。

 可她沒料到的是——刺客刺殺與她從書房出來相隔都不到小半個時辰!

 寒院沒有婢女,約莫是因裴季與她在書房中廝混,留下的痕跡不適合讓侍從來打理,所以便從外邊的院子喊來了婢女收拾。

 只是,這回是她主動去尋的裴季,這刺殺的婢女卻是正巧去收拾書房。以裴季的多疑的性子,肯定會對她心生懷疑。

 裴季意已決,她定是躲不過去的,與其掙扎,還不如先順了他的意再想法子應付。

 華音面上假意惶恐了半晌,才道:“我可以隨你們去,但能不能替我傳一句話給大人。”

 侍衛道:“九姨娘請說。”

 華音躊躇了一下,小聲道:“請告訴大人,妾身是無辜的,等大人查明真相,一定要記得來接妾身。”

 侍衛頷首:“請九姨娘放心,屬下會把這話如實轉告到大人那處的。”

 華音垂下了腦袋,隨著侍衛出了蘭茵院。

 但不一會綠蘿與碧玉追出了蘭茵院,喚道:“兩位侍衛稍等。”

 華音轉身望去,只見綠蘿拿著披風小跑了過來,披到了她的身上:“夜裡會涼,姨娘披著會好些。”

 碧玉則塞了個盒子給她:“夜裡蚊蟲多,這是些驅蟲驅蚊的粉末,姨娘帶著吧。”

 華音目光由披在身上的披風移到手中的盒子上,有些怔忪。

 這兩個丫頭不過是跟了自己半年的而已,她們之間的情分也沒有深到哪裡去,可這兩個丫頭待人卻是有幾分真誠的。

 但這不過真誠中的再也簡單不過的關懷,可她這心裡頭為什麼會覺得有些暖?

 或許是因為她現在的情況,本應該是人人避如洪水的時候,這兩個丫頭卻是擔憂她。

 又或者是她在那風月庭從未感受過溫暖,所以在這個時候收到的善意,會在心底放大千萬倍。

 華音朝著比自己小了兩三歲的小姑娘們溫柔的笑了笑:“大人會還我一個清白的,我很快便會回來的。”

 說罷,華音轉身與侍衛離去。

 華音隨著侍衛一直走從入了裴府最深處,是府中姬妾與下人不能隨便靠近的地方。

 四下荒涼,連一棵樹都沒有,行行往往的侍衛都配著刀,面色肅嚴,目不斜視。

 高聳的圍牆遮掩住了院子,也不知那院內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幅景象。

 走過高聳的圍牆,在一扇厚重的鐵門前停了下來。

 華音面上是膽怯害怕,心底卻是小心謹慎。

 侍衛扣了幾下鐵門,隨即有人從裡邊把厚重的鐵門拉開,院子裡邊的景象也就緩緩落入了華音的眼中。

 裡邊依舊是清冷的一個院子,且還有一重鐵門。

 華音隱約知道了這處是什麼地方了,是牢房。

 卻不成想裴季竟敢在府邸之中私建牢房。

 不知為何,方才還算平靜的心緒,現在卻是開始亂了,漸漸地緊繃了起來。

 裴季掌管北鎮撫司,他底下那詔獄中的刑罰,華音也有所耳聞。

 那這牢房會不會是第二個詔獄?

 意識到這點,華音背脊一寒,頭皮甚是發麻,心底對裴季的怨念更加的深了。

 “九姨娘請。”到了牢房外,侍衛依舊客氣。

 華音試探的往裡抬了腳,繼而假意抹淚進了院子。

 第一道鐵門闔上,隨後第二道鐵門被開啟。

 入了第二道鐵門後,是陰暗緊閉的通道。華音進去後,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不禁暗暗收緊了掌心。

 從通道走過,每間牢房都有一扇可看到牢中陳設的鐵門。

 前邊幾個牢房中都無人,但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有兩個牢房中是有人的。

 華音看了一眼,只覺得背脊發寒。

 有一個牢房中,一人蓬頭垢面,身上皮開肉綻,隱隱有鮮血從那些傷口中溢位。

 那人還抬頭望了一眼她,眼神空洞得毫無生氣。

 另一個牢房中,有一人被高高綁著,底下則是一個鐵桶,那人渾身上下都往下滴著血水,不用細想也知道那人時不時會被淹。

 用刑的人都很有技巧不讓他們斷氣。

 在這些牢房中,有許許多多的華音不認識的刑具,可也知道這些刑具若是用在自己身上,自己定會沒了半條命。

 想到這,心底頓時沉了谷底。

 她竟然還妄想著與那裴季生出幾分情分,如今看來,是她異想天開了。

 最末的牢房被開啟,華音進了裡邊,牢房門頓時被關上。

 這間牢房倒是什麼刑具都沒有,且比其他牢房多了一張簡陋的床鋪,一個恭桶,一張桌子。

 這門是密封的,唯一通風透光的地方就是牆角上方的一個小視窗。

 牢房昏暗得很。

 華音坐到了桌旁,背對著牢房的門口沉思,由青天白日思索到了黃昏時刻。

 在這其間,裴季並未過來審問她。

 這時鐵門被敲響,有聲音傳進:“九姨娘,該用膳了。”

 華音也不搭理,冷著臉假意地抽泣了幾聲。

 門外的獄衛等了一會,便把鐵門打開了。

 看到了背對著門口抹淚的九姨娘,獄衛把燭臺與飯菜端了起來,放到了桌面。

 獄衛正欲退出去的時候,那九姨娘轉過了身來,抹著淚開了口,聲音輕顫,甚至還有幾分嬌氣:“這裡太髒了,能不能讓大人開恩給我送一床被褥過來,還有給我送一扇屏風過來,我想如廁,我還想沐浴……”

 獄衛愣了一下,隨之為難了起來。

 然後又聽那絕色嬌媚的姨娘哭訴道:“這裡實在太冷,太髒了,我過不下去了,實在不成我便在這牢中一頭撞死來證明清白好了。”

 獄衛本來以為這九姨娘進來了就出不去了,但送人過來的侍衛特意交代過要善待九姨娘。

 只一句話,獄衛便明白了大人不是真的要關九姨娘,所以也多了兩分恭敬。

 沉默了半晌後,獄衛道:“九姨娘請稍等,小的現在就去請示大人。”

 說著,便退出了牢房外邊,順帶把門關上了。

 看著鐵門關上,華音暗暗地呼了一口氣。

 這番試探下來,不管是今日押她來的侍衛,還是這牢房裡邊的獄衛都待她客套客氣,看來那些個刑具也用不到自己身上了。

 說不定裴季對她的懷疑只有三成,七成是覺得與她無關的,她只需要靜靜的等著,再用一下苦肉計。

 獄衛從牢房出來後,便去了寒院,把九姨娘交代的與童管事說了。

 童之思索了幾息,便把獄衛帶到裴季跟前,讓他重複一遍那些話。

 獄衛複述了一遍後,最後道:“九姨娘還說不如在牢房中一頭撞死來證明清白。”

 裴季輕嘖了一聲:“我這九姨娘可真嬌氣。”

 童之思索了一下,讓獄衛先行出去。

 等獄衛走了,童之才問:“小叔是怎麼想的?”

 裴季笑了笑,漫不經心的道:“九姨娘行刺不會成功,但也會比那婢女容易些,畢竟我看不出她的步子有什麼問題,再者她比那婢女還能更近我的身。”

 自然,裴季每次在與華音貼近或是近身的時候,每一刻都戒備著,從不放鬆。

 童之琢磨了一下小叔的話,似乎有些明白了:“小叔只是有幾分懷疑,但更多的是想試探九姨娘,若她真的有貓膩,便會露出馬腳?”

 裴季不承認也不否認。

 童之心裡也已經有了數,想了想,提示道:“九姨娘雖出自風月庭,但也是嬌養長大的,牢房如此簡陋,恐怕真會受不住。”

 裴季沉吟了片刻,道:“她說的,都給她送去。”

 童之頷首,退了出去安排。

 *

 才入夜,城中名為賞姝閣的花樓中,華燈初上,樓中燈火闌珊,有花娘似無骨一般四處倚靠。

 有身著鴉青色長袍的男子從樓外進來,有花娘倚了過去,拽上了男人的衣袖,眼神嫵媚,聲音酥麻:“爺,請隨妾身來。”

 男子隨著花娘一路走去,走上了二樓,入了一間屋子。

 房門一關上,花娘頓時面無表情,冷聲道:“堂主已經候了你許久。”

 說著,朝著衣櫃走去,打開了衣櫃,把衣櫃裡層木板用力往後一推。

 木板推開,裡邊儼然有一間密室。

 男人略微低頭入了密室,衣櫃再度被關上,花娘則留在外邊看守。

 密室之中有一蒙面的黑衣男子坐在座上,閉著雙目把玩著手中的暗器。

 男子朝著座上的黑衣男子一拱手,恭敬道:“見過沈堂主。”

 黑衣男子睜開雙目,目光銳利望向男子,沉聲問:“今日裴府刺殺是怎麼回事?”

 男子應:“屬下查過,並不是樓中的刺客,華音被牽連實屬意外。”

 沈堂主眉頭緊蹙:“華音是樓中精心培養了的媚殺棋子,若是平白無故的折了,樓主豈能饒過我等?”

 男子心中顫顫,不敢應答。

 沈堂主再問:“華音三次伺寢,怎還沒動手?”

 男子答道:“因是裴狗賊生性多疑,時刻戒備,華音沒有下手的機會。”

 想了想,又道:“自華音入裴府後,便切斷了與樓中所有的聯絡。樓中除卻樓主與堂主,還有屬下,並無人知曉華音的存在,那裴狗賊就算再查,也絕對查不到什麼,華音應該會平安無事。”

 沈堂主手中的暗器陡然離手,從男子的耳邊疾飛而過,沒入了他身後的牆上。

 在那一瞬,男子背脊猝然僵直,額頭溢位薄薄的一層冷汗。

 “必須平安無事。”話鋒一變,又厲聲道:“離交付任務還有半年時間,這半年間除卻華音在裴府行事,在裴府外的暗殺也不允鬆懈。”

 男子暗暗呼了一口,應:“屬下明白。”

 應了聲後,斟酌一二,男子道:“華音那處無人相幫,恐有難度,若是從牢中出來了,可要屬下想方設法取得聯絡?”

 沈堂主目光驀然一寒:“別做這些露出破綻的蠢事。關於華音,我另有安排。”

 密室中的寒意更甚,男子也不敢再言。

 *

 自獄衛離去半個多時辰後,有女衛送來一套被褥,還有屏風,還有一桶水。

 華音心裡約莫有了數,知曉裴季不會太苛刻她,她也不再焦慮,執起碗筷用了些飯。

 今日未用午膳便被押來,到現在確實有些餓了。

 待填了腹後,華音才到屏風後脫去衣裳,只簡單的用溫水擦了擦身子。而就一直潑著水,但並非是潑到自己身上。

 牢裡陰涼,不一會細膩的皮膚上就隱約冒了些小粒,華音打個冷顫後,才穿上衣裳走出屏風。

 夜間她也不蓋被衾,也不睡,就這麼熬著熬到天亮。

 夜半之際,她隱約聽到了嘶叫聲與鞭打聲。

 雖然放下了些心,可還是沒敢鬆懈半分。

 天亮了,華音躺在簡陋的床上,良久的沉默後,才把手放到了額上。

 依舊是正常的溫度,只有些許的頭暈,但並未能如願染上風寒。

 ……

 她難道不應該是嬌嬌弱弱的,只需要折騰一宿就該染上風寒的嗎?

 華音對自己身體強健而感到從所未有的意外。

 當即心下一狠,決定再折騰自己一兩日,她就不信還能強健到這等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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