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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和刺殺物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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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鬧市傳信

 北雀街街道繁華,車水馬龍,行人摩肩接踵。

 碧玉和綠蘿把華音護在其間,避免行人磕碰到主子。

 綠蘿鬱悶道:“今日人怎就這麼多?”

 華音倒是不在意人多,她意在摸索逃跑的線路。

 她記性好,裴府在哪個方向,要出城又要往哪個方向而去,她都記在了腦中。

 但現在最讓她在意的是躲在暗處盯著她的那雙眼睛。

 難不成是裴季派了人監視著自己?

 抑或者是想要對付裴季,卻想從她這處下手的歹人?

 裴季不僅謹慎,身手了得,周遭戒備更似銅牆鐵壁,讓刺客無隙可乘。就是刺客想要從他身邊親近之人下手,但此前,裴季無親無戚,身邊更沒有什麼可交好的人。

 但這已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而現在華音卻是成了裴季的“親近”之人。

 若她被歹人綁來威脅裴季,裴季或許會可惜,但不見得會為了她而費心思,更不會在意她這個姨娘的死活,所以她只能靠自己多加警惕。

 天色也不大早了,華音準備回去,可這時大街上忽然有人在人群中大撒銅板,口中大聲嚷著“我發財了,我發財了。”

 有人瘋狂撒銅板,便有人哄亂拾銅板,原本熱鬧的街市頓時人擠人,人推人。

 華音這處也被波及到,哪怕馬車就在數丈之外,可因人流紛紛往她們身後湧去,她們逆流而上,不僅往前走不了,還硬是被人擠得往後退。

 這陣仗急得華音身旁的碧玉綠蘿大喊“別擠了,別擠了。”

 華音也隨著人群往後推,眉關緊皺著。

 有好色之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欲趁亂擠去佔便宜,可卻對上了她那鎮定且泛著寒意的目光後,都不禁紛紛退縮。

 好色小人,多為懦弱膽小者。

 華音目光冷瞥了一個猥瑣男子,目光微轉之際,與前方的一個年輕婦人對上了視線。

 那婦人在對上她的目光,停留了幾息後垂下了目光朝著她湧來。

 那年輕婦人快到跟前的時候,忽然有人把碧玉和綠蘿從華音身邊都擠開了。

 幾人分散後,那女子從華音身旁走過。

 華音指尖一顫,瞳孔暗地一縮——有人往她手中強行塞了一個圓溜溜的小物件。

 那是什麼東西?

 心思百轉之際,碧玉綠蘿終費勁千幸萬苦地擠了回來,再把華音護在中間。

 華音捏了捏手心中的玩意二,思索過後,終還是塞入了袖中。

 撒銅錢的人忽然就不撒了,也不知跑哪去了,但還是有人陸續湧去撿銅板。

 好不容易,碧玉和綠蘿才擠開了小道,幾人也回到了馬車處。

 華音準備上馬車的時候,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又再次強烈了起來。

 她驀地抬頭往左前側望去。

 一家茶樓的二樓雅間,有一扇微敞的窗戶。

 華音在那處看到了男人小半張臉,但還是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可她卻知道男人在看她。

 下一息,男人闔上了窗戶,華音也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窗戶闔上,男人眸色淺淡的開了口:“北鎮撫司的飛衛躲在暗處,應是在盯著華音。”

 屋中的另一人道:“那裴狗賊果然還是戒備著華音,看來就是上了榻,華音也難有刺殺的機會。”

 男人沉默了片刻,問:“撒錢的人,可靠譜?”

 那人應:“那人就是個紈絝,在花樓吸食了五石散,被英娘誘導到街上撒錢,便真是被裴狗賊抓去審問,也審不出什麼。”

 男人點頭,淡聲道:“留意華音下次出府,下次她應會帶著我想要的答案。”

 那人頷首,應了一聲是。

 華音等人上了馬車,車伕說道路都被阻擋住了,得人群散去才可出去。

 華音也沒心思管人群何時散去,她現在大半心思都在想袖中的玩意到底是什麼。

 本應立刻扔掉的,可華音卻是沒有。她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留著這東西,只下意識的要留著。

 或許,她覺得這東西與她失去的記憶有關。

 *

 華音回到裴府的時候,已近黃昏。

 在回院子之時遇上了昨日剛進府的李五姑娘,也就是現在府中的十一姨娘。

 十一姨娘瞧見華音,立即笑吟吟迎上前,聲音清脆的問:“姐姐,你這是從何處回來?”

 華音:……?

 姐姐?

 誰是你姐姐,蘭萱院那裡住著的才是你姐姐。

 華音不喜這李五姑娘,看著天真爛漫,但眼裡卻是遮掩不住想要算計她的心思。那六姨娘接近她是為了裴季,但也沒有在她這做太多的戲,就是其他姨娘,也沒有她這般明目張膽的裝傻裝天真。

 華音沉默了一會後,冷淡道:“府裡不興喊姐姐妹妹,李五姑娘……,不對,是十一姨娘。”她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往後十一姨娘喚我九姨娘便可。”

 十一姨娘嬌憨似的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可我覺得喊姐姐是為顯親近,若是姐姐不想,我便不喊了。”

 ……

 不喊你還喊?

 華音沉默了一瞬,冷淡疏離道:“我有些累了,便不與十一姨娘你聊了。”

 說這一頷首,從她身旁走過。

 十一姨娘跟著走了上來,她道:“我來時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姐姐……九姨娘,但昨日去蘭茵院的時候,恰巧九姨娘不在,今日一早過去的時候,又聽九姨娘出府了,不若我明日給九姨娘送去可好?”

 聽說送給她的禮,都來者不拒,所以她才想了這法子來套近乎。

 華音腳步一頓,轉身,沉靜的望著面前的人。

 十一姨娘心頭愣怔一瞬,小聲問:“九姨娘為何這麼看著我?”

 華音沉默了一會才開了口:“這裴府裡邊,幾乎每個人都心思明鏡,交往之人的情誼是真是假都能瞧得出來,想必十一姨娘也明白我是什麼意思,若明白了,便不用費那麼多心思在我的身上了。”

 十一姨娘愣了一下,面露茫然:“我不大明白九姨娘什麼意思?”

 華音索性說得明白:“你不往別人那裡湊,卻是一而再的來我這。你什麼意思,彼此心裡都明白,我與你不是同一路人,聊不來到。”

 說到這,華音轉身離去。

 華音會看人,雖然這其中不包括裴季,但面前的十一姨娘,華音還是能看得清的。

 十一姨娘像是一條小毒蛇,被她盯上了,恐怕自己再想做些什麼都得更謹慎了,所以這人,她不能有過多交集。

 十一姨娘再次被冷臉以對,天真嬌俏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裂痕。

 華音回到蘭茵院後,與碧玉說了聲她先回房歇一會再用膳後就回了房

 等華音回了房,關上房門點了油燈後,才把袖中之物取了出來。

 是一顆豆蔻。

 華音凝眉打量著拇指頭大小的豆蔻,琢磨了一瞬後,用力捏了捏豆蔻。

 豆蔻一碎,便露出了一張小紙團。

 華音深呼吸了一息,躊躇了一會,才緩緩的打開了紙條。

 ——尚有五月,進度如何,望告知。約定地方留信。

 五月?

 進度?

 約定地方?

 華音一臉的茫然。

 這什麼意思?她可是與什麼人有過什麼約定?

 華音掐指一算,她入府已有七個月,尚有五月,意思可是她在這一年內與人有約定?

 華音不知坐了多久,日落月升,天色已全暗了下來。

 碧玉來敲門:“姨娘可醒了?”

 華音如夢初醒回過了神來,道:“我今晚沒什麼胃口,就不用膳了,沐浴吧。”

 碧玉應聲:“那奴婢讓人去準備熱水。”

 碧玉離開,華音才夾著紙條放到燭燈上方點燃,待燃到盡頭的時候扔到了空的杯盞中,倒入茶水。

 華音沉靜地拿著杯盞走到了窗臺處,拿起小鏟子往盆摘的泥土中挖了個小坑,把杯中灰燼倒入,埋進泥土之中。

 華音拿著杯盞望著埋藏的泥土,心底的迷霧越來越濃了。

 她是像二姨娘和劉姨娘那樣的探子?

 還是像那日帶著人/皮面具行刺裴季的刺客?

 探了一口氣,轉身回了桌面,洗了杯盞後,轉身出了屋子。

 *

 盯著九姨娘的飛衛晚了小半個時辰才回府覆命。

 今日九姨娘所去之地,飛衛皆一一告知了主子,還有偶遇撒銅板一事。

 “卑職探了一下,那撒銅板之人服用了五石散才會發瘋,並無可疑之處。”

 裴季點了點桌面,沉吟吩咐:“往後九姨娘出府,你便跟著。”

 飛衛拱手:“是。”

 “退下吧。”

 飛衛退出屋中,童之卻是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大人,牢房出事了。”

 裴季淺淡眸光遂轉寒:“怎麼回事?”

 童之道:“一刻多前,獄衛發現關押在鞭房的刺客有些不對勁,便入牢房檢視。讓他張嘴之際,那刺客竟咬破了口中含著的毒\藥自盡了。”

 裴季微眯狹眸:“刺客入牢前嚴查過,牢房森嚴,毒/藥又從何而來?”

 童之低下了頭,自責認錯:“許是徹查府中之人是否戴有人/皮面具之際,有了漏網之魚。那毒/藥應是有人送來的,刺客應想等人安全離去再自盡,卻不想被獄衛發現了端倪。調查後才知最後出牢房的人是前小片刻才離去的。”

 裴季聞言,立即起身,拿起掛在一旁的腰刀,面沉如水的步出屋外,沉聲道:“此事過後再與你算賬。”

 童之也不求情,疾步隨在他的身後,說明情況:“方才小的過來的時候,已經讓人全府戒嚴了,那潛入之人定然還在府中。”

 裴季黑眸一轉,從容冷靜的吩咐:“即刻下令,府中各院各房一一搜索,沒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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