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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和刺殺物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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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相互察覺

 華音沐浴後想早些休息, 回房時也沒有讓婢女跟著。

 回到房門前,小幅度的扭了又些許疲憊脖子的同時,開啟房門進了屋中。

 但在關上房門下一瞬,緊閉的窗戶緊閉, 燭火卻隱隱搖擺, 有微弱的寒息落入華音耳中, 淡褐色的杏眸驀地一眯, 猝然銳利。

 寒光一現,華音驀然偏身。在望見泛著寒意匕首的瞬息之間,她猛然伸手,快狠準地捏住了刺客的手, 暗勁往下一壓,只聽見“喀嚓”的一聲細響, 偷襲之人的手骨脫臼了。

 華音圓眸一瞪,心下一凜, 對自己的所做感到無比驚駭

 她竟硬生生捏脫臼了人的手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華音抬起震驚的眼眸,與執匕首之人對上了目光。

 那人眼中也露出驚愕之色,顯然沒想到這嬌滴滴的九姨娘竟然是個會武的!

 兩人同時愣怔, 但只一瞬便立即回過神來, 刺客接住了掉落的匕首,猛攻上去。

 刺客不再敢因對方是女子而輕視。

 華音雖滿腹疑問,但也不敢在這是胡思亂想。

 她不知道自己都會什麼,但身體卻是先一步有了動作。

 刺客拿著匕首去攻華音。

 華音則是按著身體自己的記憶與其赤手相搏。

 華音不僅會武, 且在刺客之上。

 華音步步緊逼,眼見那刺客退得要碰到桌子的邊沿, 她立馬收勢。

 刺客也連忙躲開了前邊攻擊與後邊的桌沿。

 兩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弄出半點聲響。

 刺客是怕發出聲響,會把人引來。

 華音則怕的是被人發現自己會武的事情。若是被發現了, 恐怕會是與刺殺裴季的刺客是同樣的下場

 因此,二人都比避開屋中物件交手。

 華音招式不在花裡胡哨,在於快狠準。刺客一眼就瞧出來了是專門訓練的暗殺招式。

 是同道中人呀!

 刺客邊躲避她往心口位置攻來的手,邊急道:“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都是想要那裴狗賊的命,何必這樣自相殘殺?!”

 華音聞言,心頭驀然一顫,面上卻是冷然:“誰與你的目的一致!”

 刺客反問:“姑娘用的招式毒辣,招招都往命脈上攻來,不是殺手,難不成真是裴狗賊的九姨娘不成?!”

 這時外邊有細微腳步聲傳進了屋中,華音知道就算是把人弄死了,可屍體卻是不好糊弄。

 腳步聲停在了院中。

 華音也聽到了,她腦子轉得快,甭管她到底什麼身份,她絕不能讓人知道自己與刺客交過手!

 華音只思索了一瞬便立即退後了兩步,作出了一個停止的姿勢。

 二人都停了下來,相互戒備的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他們彼此都清楚繼續打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華音壓低聲音道:“你我目的既都一樣,何必自相殘殺呢,不是嗎?你想安然離去,我想平安無事的留在裴府,但你既想安然離府,那就必須全得聽我的。”

 刺客在牢中聽同黨說那裴季對九姨娘是不同的,便心生一計,心想或許可利用這九姨娘,逼迫她為己用。

 可刺客才從牢房離去不久,裴府的戒備就森嚴了起來,知道自己已暴露,便有了想以九姨娘為人質離開裴府的想法,但不成想九姨娘不僅是同道中人,且身手還在他之上。

 對於這九姨娘的提議,刺客無聲點了頭,為顯合作,他低聲供出:“是剛進府的姨娘告知姑娘的院子在何處的。”

 華音聞言,眉頭一皺。約莫已經看透了那李家女,心裡倒是沒有太起什麼波瀾,只是這筆賬她記下了,定會讓她還的。

 外邊忽傳來裴府侍衛的聲音:“有刺客潛入了府中,大人吩咐全府徹查,沒有例外,還請九姨娘從屋中出來,讓卑職們搜查。”

 華音對刺客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邊瞧著能躲的地方,邊應道:“請稍等片刻,容我先整理衣衫再開門。”

 屋中必然是不能藏人的,所以不能讓侍衛進來搜查,就算進來搜查,她也必須得洗脫嫌疑才成。

 華音心思微轉,下一瞬看向刺客,用口型問:“可有毒/藥?”

 刺客不明所以,但還是把帶來給同黨的毒藥取了出來,給了她,無聲開口道:“烈性,一粒斃命。”

 華音從小瓶中倒了一顆毒丸在掌心,是腸衣包裹著的毒液。

 若是被發現刺客在她房中,她還給藏了起來,必然會被嚴刑拷問。且若是她會武的事情暴露了,必死無疑。

 華音望著毒丸,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即弄穿了藥丸,汁液流出,她在指尖上沾了點點毒·液,而後含入口中。

 刺客見到她此舉,雙目一瞪,甚是驚愕。

 華音把餘下的藥丸直接扔在地上,再把瓶子扔回給刺客,再用帕子擦拭指尖。

 她希望這苦肉計能有一線生機,哪怕刺客被抓,供出她會武,裴季雖起疑,但不至於立即要她命,她也可再想其他脫身的法子。

 華音往裡間看了眼,刺客會意,遂走進裡間。

 但不一會,刺客轉了身,目光卻是落在了那準備開門的女子的後背。

 他約莫知道如此是逃不掉的,心裡也隱約有了算計,暗暗正了脫臼的手骨,握著匕首的左手暗一用力。

 華音走到了門口,調整了心緒,全副注意力幾乎放在了房門外。

 可在房門才打開了一條縫,一把匕首抵在了她脖子上。

 身後傳來刺客略待歉意的聲音:“得罪了。”

 細微的聲音落入耳中,華音一默。

 她就知道這些個當刺客當殺手的沒有一個是可信的!

 但如此也正好,這行為倒是可以給她洗脫嫌疑。

 華音心思一定,面上露出了惶恐之色,整個人繃緊了起來,隨而緩緩打開了房門。

 房門開啟,一眾侍衛看到了九姨娘被刺客用匕首架在了脖子上,都不禁一驚,但手中利器還是瞬間對準了房門。

 刺客忽然冷笑:“你們若是敢靠近一步,我便把你們大人最寵愛的姨娘給殺了!”

 華音:“……”感情他來這處,就是覺得只要挾持了她,就能安然離開裴府?

 可他哪來的自信,竟覺得裴季會為了她的性命,從而放過他?!

 侍衛確實不敢輕舉妄動,但也沒有給其讓道,依舊是把院子圍得水洩不通。

 僵持不下之前,已有人去通稟裴季了。

 在僵持之際,華音心頭忽然傳來陣陣疼痛,臉色逐漸蒼白,額頭也漸漸沁出薄薄的冷汗,原本紅豔的唇色也慢慢轉為蒼白。

 華音的視野已然浮現重影,她隱約看到院門處,有一襲黑衣男子從外沉步走進,那人一身泠冽的氣息,院子裡的侍衛都紛紛給他讓道,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

 戴著人·皮·面具的刺客看見裴季,眼眸一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在一刻內給我準備一輛馬車,不然你這美嬌娘纖細美麗的脖子就該多一條醜陋的疤了。”

 說到這,刺客又是一笑:“反正黃泉路上有這麼一個貌美的嬌娘陪著,也不虧。”

 華音因疼痛,意識雖漸漸薄弱,但心思還是清明的。

 她暗歎了一口氣,模糊的視線落在裴季的身上,心道他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性子,怎可能放過刺客?

 裴季瞥了眼不對勁的華音,隨而冷漠的望向刺客,諱莫如深的黑眸中沁出絲絲寒意,沒有猶豫,語聲強硬地開了口:“給你一刻時逃跑,一刻時後北鎮撫司將會全城追捕你。”

 裴季的話一出,讓不少人驚愕。

 便是華音也是一怔,很是不理解為何裴季會為了她而放過這個刺客?

 刺客回過神來,許是覺得自己拿捏住了裴季的軟肋,冷笑了一聲,開口道:“不若裴大人自殘一刀,我便放了這美嬌娘?”

 裴季面色深沉,沒有與他說多餘的廢話,迅速取過身旁侍衛的長弓,果決的對著刺客與話音拉弓上弦,眼尾殺氣四溢。

 語聲微闔狹眸,語氣冷沉徐緩:“條件只能我提,最好別起其他心思。”

 “從現在開始 ,一刻過後,這箭便會穿過人質的胸膛,沒入你的心口。”

 刺客對上那晦暗的眼神,只覺得背脊發寒。

 原本覺得拿捏住了他軟肋的刺客,忽然萬分確定裴季是認真的。

 華音暗鬆了一口氣,這才是她所知道的裴季,冷酷無情,當機立斷。

 但……她不想死。

 她雖不知道以前自己是誰,有什麼樣的目的,可現在的她卻是不想死,她想活著,活得長長久久的,每日逗逗小貓,和姨娘們玩玩心思,玩玩馬吊,贏些小錢。

 華音心臟驟疼,疼得她眼眶瞬間蓄滿眼淚,嘩啦啦地落下,她望著前邊的人,虛虛顫顫地喚了一聲:“大人……”

 裴季並沒有看她。

 刺客沉思了幾息,忽然道:“我怎能信你?若是我一放開這女子,還能有活命的機會不成?”

 裴季眉眼一抬,沉聲道:“你也可選擇現在就把命丟在此處。”

 說吧,略拉弓,已有蓄勁待發之意。

 裴季只給刺客兩個選擇,一是放開人,得一刻逃跑的時間。二是現在就一箭穿心。

 院中人多,滿院的肅殺之氣,剛安定下來的小金銀再次驚懼了起來,瑟瑟發抖地躲在院中小樹的樹杈上縮成小小的一團毛球,身上的軟毛也全豎了起來,一雙圓眸驚恐地盯著院中的人。

 不過是過去了片刻,卻好似過去了許久。

 華音快站不住了。

 刺客做了決斷,道:“我給你的姨娘餵了毒,若是你反悔,你的姨娘也一併要死,若是你不反悔,我會給你這姨娘留下解藥。”

 說罷,刺客鬆開了對華音的鉗制,見那些戒備的侍衛真的沒有上來抓拿他之意,他飛快地往院牆跑去,藉助矮牆躍上了屋頂,在一頭屋頂躍到另一處屋頂。

 華音身體搖搖欲墜,正要摔倒在地之際,裴季疾步上前,把她接入了懷中,摸了一下她混亂的脈搏,隨即吩咐院中驚魂未定的婢女:“立刻去喚府醫。“

 然後看向其他人:“時辰一到,立刻追捕,能活抓便罷,若不能……”眸光陰沉,薄唇微啟:“便殺了。”

 聽到“殺了”二字,便不是對自己說的,可華音卻依舊覺得有寒意由他扶著自己肩膀處的手掌沁入皮膚,蔓延至全身,全身泛冷。

 裴季感覺得到懷中的九姨娘瑟瑟發抖,像是毒發了,立即將其打橫抱起沉步踱入屋中。

 華音抬起模糊的視線,瞧了一眼裴季後,便昏了過去。

 裴季一入屋中,便看到了地上的一粒毒液藥丸。

 眸色微暗,只一眼就挪開了視線,抱著人往裡間而去。才把人放在榻上,便見華音頸項的皮膚下邊似有活物竄動。

 裴寂臉色驀然一沉,伸手去觸控,那活物忽然就消失了。

 裴寂心生疑竇,沉思許久後,意味不明的視線往上移動,落在了華音那蒼白的臉上。

 霍府醫匆匆趕來,拾起了毒藥檢查過的裴季道:“刺客餵了她些許的烈性毒·液,不至立即喪命,但沒有解藥,時間一長,不死也會變成傻子。”

 霍府醫把上脈搏,許久後,扒開華音的雙目,又瞧了一眼口舌。

 愣怔了一瞬,才抬頭看向裴季:“九姨娘好似沒有中毒的跡象。雖無中毒跡象,但氣息混亂,脈搏跳動也比正常人的脈搏要快了許多,或許是受到了驚嚇,所以引發了心疾。”

 裴季捻著玉扳指,望著華音沉吟了幾息後,才問:“若不是心疾呢?”

 霍府醫愣了一下,與裴季相視了一眼,問:“大人可有什麼懷疑?”

 裴季看了眼華音,隨即微微搖頭。

 霍府醫會意,沒有追問下去。

 霍府醫給華音餵了一顆入口即溶的定心丸後,裴季把剛撿起來,放在了杯盞的藥丸給了他:“雖九姨娘不見得中了毒,但還是先把解藥給調製出來。”

 刺客會不會留下解藥,裴季都不打算用在他這九姨娘身上,誰知刺客到底可不可信……

 *

 華音醒來後,盯著帳頂望了許久。

 她究竟是什麼身份?

 一個風月場所出來的舞姬怎會有人冒險傳信?

 又怎會有那樣的身手?

 華音想起與刺客交手時的畫面,刺客說,她的招式分明就是殺手用的招式。

 若她真是個殺手,那進裴府中的目的,是要殺了裴季?

 華音只是這麼一想,便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她現在為了保住性命,在裴府都過得如履薄冰,莫說是殺裴季了,便是連命搭上了都未必能殺得了他。

 華音幽幽嘆了一息,心頭無奈至極。

 回過神來,華音又想起昏迷時的事情。裴季冷酷無情,但還是為她和刺客談了條件,為了什麼?

 還有,那刺客到底有沒有逃脫?

 一個謎題未解,一連串的謎題卻又接踵而來,華音倍感疲憊。

 華音注意到手心上有一個小口,像是被用針刺穿過的,蹙眉思索之際,外邊忽傳來碧玉喚“大人”的聲音。

 “九姨娘醒了?”

 碧玉回:“姨娘還沒醒,但當才霍府醫過來瞧過了。霍府醫說姨娘的脈象已然平穩,應該快醒來了。”

 華音沒有重新裝睡,以裴季的道行,能得出來。

 房門被開啟,華音轉頭朝著外間望去,只見高大的身影朝裡間緩步無聲的走了進來。

 她軟聲喚了一聲:“大人。”

 裴季走到了床榻之外,把帳幔挽起掛到了銀鉤之上,在床外的杌子坐下。

 面色淺淡地看向華音,問:“身體如何了?”

 華音撐著床坐了起來,靠著床頭,虛弱的應:“除了有些無力外,也沒有什麼大礙。”

 裴季“嗯”一聲,然後道:“那便好生養著,我讓童之給你多送些補品過來。”

 華音道了一聲謝,隨後有些猶豫地問:“大人,那刺客呢?”

 裴季眸色微轉涼,不帶任何情緒的漠聲道:“逃跑之際,被一箭被誅殺了。”

 死得突然,那便是還沒有機會把她供出來。

 華音鬆了一口氣,但心頭卻還是免不了一顫。倒不是可憐那刺客,而是擔憂那刺客的下場就是自己將來的下場。

 她壓下心底的不安,沉默了一會後,嬌嬌怯怯的問:“大人為何要與那刺客談條件?萬一刺客真的逃走了呢?”

 裴季斂去了眼底寒意,略一挑眉:“難不成,你想我不要與刺客談條件,一箭要了你與刺客的命?”

 華音想到這幅畫面,打了一個寒顫,連忙搖頭:“不想。”

 裴季一笑,去撩起華音耳際旁的一縷髮絲,挽到了她的耳後,低緩道:“不過是一個刺客罷了,怎比得上我這九姨娘。”

 指尖觸碰到了華音的耳廓,華音微一顫慄,再聽到他的話,心底有一絲的怪異,複雜與矛盾。

 但隨即又聽他理所當然的說:“在榻上與我契合的只有九姨娘一人,而刺客又非他一個。殺了一個,放了一個,還有無數人前赴後繼,我又何須為了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刺客,而讓我的九姨娘遇險?”

 華音心底的複雜與矛盾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但面上還是柔柔弱弱的,心有餘悸的撒嬌道:“妾身還是有些怕,大人多陪陪妾身可好?”

 華音在裴季面前演戲總會被看出一二,但裝起虛情假意,已是爐火純青。

 裴季應道:“公務繁忙,待晚間我再來一趟。”

 說罷,也就起了身,道了聲好生休息後,便也就離開了。

 裴季一走,華音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面上的虛弱之色斂去,面色趨於沉靜。

 今日之後,恐怕外邊都會傳她是裴季的心頭寵,說裴季為了她這個寵妾,不惜放了刺客。

 今後,會有無數別有用心的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便是那日給她傳資訊的那些人也會信以為真。

 她若真的是來殺裴季的殺手,若是遲遲不動手,那麼那些個人也不會放過自己。

 前有狼後有虎,還有裴季這麼一個目光毒辣猛獸在,她想活過今年,恐怕有些難。

 眼下看來她必須得儘早離開,不能再等下去了。

 *

 裴季回了寒院,讓童之去請了霍府醫。

 不多時,霍府醫神色嚴謹的隨著童之進了屋中,停下步子後朝著裴季略一行禮後。

 裴季問他:“可有頭緒了?”

 霍府醫:“老夫在九姨娘的血裡邊加了輕毒,按常理說血會更暗才是,但九姨娘的血確實鮮紅了幾分,幾番嘗試下來,確定了九姨娘的血能融毒。”

 裴季狹長的眸子微眯:“是何因?”

 “大人說九姨娘體內似有活物,老夫便翻了許多關於蠱蟲的醫書,發現有類似九姨娘這種情況的,但因記載的內容不多,所以只知有一種蠱蟲喂毒多年,再放入宿主體內,自此萬毒不侵。雖能讓宿主萬毒不侵,但每次中毒都會痛不欲生,而且須得按時給蠱蟲餵養一種毒,若是定期不喂,蠱蟲會食宿主心頭血肉,反覆多次劇痛後,宿主身體會逐漸腐爛,且蠱蟲一死,宿主也會隨之暴斃。”

 童之聞言,臉色沉沉:“九姨娘的體內為何會有這種蠱蟲?”

 他與霍府醫相視一眼,隨而望向垂眸抿唇沉默的裴季。

 裴季抬起泛冷的黑眸,面無表情道:“據我所知,有些暗殺樓閣為了控制手底下的殺手,皆會用毒來控制他們。”

 話到這,望向童之,忽然譏誚一笑:“我這九姨娘藏得可真深。若非是親眼看到那活物蠕動,我還真的信了她柔弱無辜。”

 童之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原本還想著小叔終於肯與女子親近了,可不成想那女子也是個刺客。

 睜開了雙眸,童之開口詢問:“可要小的現在就去把九姨娘抓拿?”

 裴季雙手一握,平放在桌面上,微微搖頭:“不必,一切照舊,往後九姨娘想何時出府就何時出府,莫要阻攔。”

 童之一愣:“為何?”

 裴季嘴角泛著冷笑,字字如刃:“若她真是個刺客,那便把她身後的人揪出來,斬草除根。”

 童之與小叔相認已有十載,能感覺得出來小叔是動怒了。

 小叔原本已對那九姨娘有了幾分興趣,可誰承想卻遭到了背叛,如何能不怒?

 許久後,裴季讓他們退出屋外去,霍府醫這時卻有些躊躇。

 裴季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有事說事。”

 霍府醫開了口:“童管事讓老夫送些女子用的補品給九姨娘,但因府中藥方存貨已不多,老夫便讓人去醫館取了些回來,發現……那些補藥事先前送過給九姨娘的。”

 府內有藥房,皆是霍府醫親自打理,而且在外有醫館,他甚少坐堂,也就交由徒弟們打理。

 對於從自己手上出去的藥,霍府醫是非常清楚的。

 童之很是疑惑:“給九姨娘送去的補品為何會出現在醫館?”

 霍府醫道:“聽老夫的徒弟說,是四日前一個貌美的女子送去的。”

 童之算了算,而後道:“四日前,八姨娘出府了。”話語一頓,又疑惑:“八姨娘與九姨娘又有什麼關係,又為何要把補藥賣了?”

 裴季也沉思了下來,片刻後無解,但還是吩咐:“她們若是再送,便繼續收下。”

 霍府醫頷首應下。

 待人都退了出去,裴季起身到茶桌前,自行倒了一杯茶水。

 拿起盛了七分滿的杯盞之際,忽憶起方才那姨娘軟軟怯怯的央求自己多陪陪她的虛情假意,眸色一暗,捏著茶壁的手驀地收緊,清碎聲自手中發出的下一瞬,陡然碎裂的杯盞從裴季的手中落下,頓時茶水四濺。

 裴季緊抿著唇,低垂視線望了眼破碎的杯盞,有冰寒冷意直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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