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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將軍與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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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飴糖

 阿沅的阿孃李氏與丈夫何譽其實還在鎮上。

 這是他們在鎮上待的第五日。他們商量再找一日,若是再找不到人,就先回去了。

 畢竟家裡的活也不能丟下,更何況何譽還得去私塾教書,可耽誤不得。

 在鎮上的這幾日,他們四下打聽,幾乎整個鎮子都走了一遍。

 他們也去了繡紡。與繡紡的管事說了他們的身份後,管事卻是用一副怪異的目光看他們二人。

 何譽並未說他是繼父,所以劉管事只當他是阿沅的親父。聽說他是何家村的秀才後,心裡一驚。

 因打仗,朝廷停了好些年科考,這些讀書人沒有了用武之地,真真成為了百無一用的書生。

 但現在仗打完了,朝廷也重新重視了讀書人,更是下了明年恢復科考的詔書。

 讀書人如今又似恢復了以前的地位。所以在知道阿沅父親是秀才時,劉管事暗暗的慶幸自個當時沒有用強的。

 只是慶幸了之後,又覺得奇怪。梅娘打聽的時候,那阿沅分明說自己的爹孃不在了,怎忽然又冒出了一雙爹孃?

 劉管事疑惑地問了,二人只說是和家裡鬧脾氣了,所以逃跑出來了。

 劉管事也是個愛多想。想到那個小娘子脾氣是個倔的,就忍不住多想是不是因為家中逼婚,所以才逃出來的?

 不管是不是逃婚出來的,這個小娘子是斷然不能再肖想了。她爹是秀才,若是真考上了舉人老爺,那他這小小的一個管事豈不就是要遭殃了!

 劉管事頓時不寒而慄。

 那小娘子可真真是個害人精!

 最後一日,李氏與何譽又去了一趟陳家村,但依舊沒有從芸孃的口中問出一點有用的話。

 夫妻二人最後決定在鎮上再找一圈,沒準就會遇上。

 抱著這樣想法,他們到了鎮上的北街。這邊的鋪子少,人也少,前日又下了雨,也就沒有到這邊來問。

 今日他們一家家鋪子進去問一遍,行至打鐵鋪,夫妻二人並肩入了鋪子。

 已是下午,鋪子只有一個婦人和一個正在打鐵的打鐵匠。

 那個婦人挎著籃子,顯然是客。

 打鐵匠背對他們打鐵,那婦人想要與之說幾

 句話,都會被打鐵聲給打斷,面上看著有些焦急。

 何譽思索了半晌,隨即上前一步,用了些音量喊:“掌櫃的,可否借個方便說幾句話?”

 熟悉的聲音傳到霍擎耳中,手中的鐵錘一頓,眼神冷了冷。

 放下了鐵錘,拿起一旁擦手的布,沉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夫婦二人的身上。

 聲音微冷:“二位,要買什麼?”

 何譽看到鐵匠的樣貌,才反應過來鐵匠是那日在小食館見到的那個男人。

 要抬頭才能對上鐵匠的視線。而在對上那雙不怒而威的黑眸,何譽再度感覺到了與那日一樣的壓迫感。

 微微嚥了咽口水,才露出笑臉:“原來是那日在小食館見到的郎君,真巧。”

 霍擎擦了擦手,隨手把擦手的布扔到了一旁,目光再次回到何譽的身上。

 “何事?”霍擎的嗓音低沉。

 劉寡婦見有人,也就站到了一旁。

 何譽暗暗地呼吸了一口氣,帶著淺笑詢問:“我還是在尋我的女兒,所以便想請教一下掌櫃,可有見過一名十五左右年紀,貌美,約莫……像我夫人一樣高的年輕女子?”

 霍擎看了眼他身旁的李氏。

 李氏歲年過三十,但依舊是個貌美的婦人,不能看出年輕時也是一個美人。

 阿沅與她母親確有幾分相似。只是李氏的容貌柔弱,而阿沅則是媚,即便只是笑一下,都極有肯能被人看成是輕浮。

 霍擎收回目光,看回何譽,簡潔沉聲的回:“沒有。”

 “掌櫃你再好好想想……我的女兒叫阿沅,她離家已經快一個月了,我很是擔心她。”李氏說得容。

 一旁的李寡婦聽到這話,像是忽然憶起了什麼,在一旁插嘴道:“你們就是陳大勝一家前不久收留那個外甥女的爹孃?”

 李氏和何譽聞聲望去,李氏激走到劉寡婦的面前:“夫人你知道我女兒在什麼地方?!”

 劉寡婦哪裡知道,訕訕的道:“我倒是不知道,但我聽說她不是爹孃都不在了麼,怎麼……”

 話到最後,面露疑惑。

 李氏按照一貫的說法,道:“她與家中鬧了些脾氣,一氣之下就從家中跑了出來,投靠了她姑姑,她姑姑對我有些意見,所以就把她給藏起來了,我們現

 在也找不到她了。”

 這時,後院傳來些細微的聲響,其他幾人沒有注意到,霍擎卻是聽到了。

 側頭看了眼後院的地方,收回目光,看向夫妻二人:“我這沒有你們要尋的人,若不買東西,便請離開。”

 話落,看向一旁的劉寡婦:“你的剪子我已經修好了,沒有可要修的了。”

 鐵匠明明白白的下了逐客令。

 劉寡婦的表情略一僵,握緊了手中的帕子。覺得難堪,也就先那夫婦二人出了鋪子。

 何家夫妻二人相看了一眼,何譽與鐵匠道了謝,隨即二人才出了鋪子。

 看著他們人走了,霍擎才轉身看向後門。

 阿沅如今的膽子就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那何譽尋來,也不知有沒有嚇著她?

 霍擎沒有再想,轉身把還沒打完的鐵具繼續打完。

 何家夫妻二人從鋪子中出來,何譽有些心不在焉。走到拐彎處,腳步停頓了下來,轉身往打鐵鋪的方向多望了幾眼。

 何譽微微眯起了眼眸。

 那個打鐵匠給他一種莫名的感覺,道不清的感覺中還有一點熟悉。

 雖已經過了十幾年,也不大記得從何家逃跑的那個孩子的樣貌了,但那雙眼睛卻是還有幾分印象的。

 而鐵匠的一雙冷眸,卻莫名其妙的讓他想起了那個孩子的雙眼。

 那個孩子的雙眼像是兇狠的狼崽子,而鐵匠的那雙眼像是群狼中最為沉穩內斂的頭狼的。

 看似不同,但卻讓他無端端想起。

 *

 太陽準備落山,阿沅把手中的繡活放下,然後去廚房做飯。

 飯做到一半的時候,聽到前邊關鋪子的聲響,阿沅也沒有在意。

 但許久也不見霍爺進後院,也就好奇的走出了廚房。

 看了眼沒有任何光線透出的簾子,略為猶豫了一息,朝著裡邊喊了一聲“霍爺”。

 等了一會沒有回應,阿沅撩開了鋪子的簾子,往裡邊看了眼,發現沒有人。

 霍爺從正門出去了。

 許是出去買東西了,阿沅旋即回廚房繼續做飯。

 上午買了兩大塊的豆腐,阿沅裝在大碗中,再放到有涼水的盆中盛放著。

 今日就是做豆腐燉豬肉,油渣炒大白菜。

 阿沅胃口小,也不怎麼吃菜,所以這兩盆菜也夠霍擎吃了。

 與霍擎而言,臨了到叫租金的日子,只要不低於五分飽,他也還可以接受。

 自然,現在也還沒那個地步。

 今日因不再是單調的炒肉,只用了平時一餐一半的肉。剩下的一半肉,阿沅打算做成肉醬。

 先前霍爺去買鍋碗瓢盆的時候,約莫也不知道要買哪些,所以買了好幾個大小不一的陶罐。

 小的用來裝肉醬,大的用來做醬菜。這些活阿沅打算等到吃完晚飯再做。

 只是她明日要交給掌櫃的香包還沒做好。

 她倒做好了一個,但因今日一日都心緒不定,所以做好的比她平時做的要差了些。

 為了能長此以往把繡品售給那鋪子,所以她必須每一樣繡品都要做到最好。

 因此也就又重新開始做了一個,還差一半才能做好,今晚只能讓霍爺借油燈給她使一使了。

 等繡品換了銀子,再買些燈油添回去。

 阿沅飯做得差不多的時候,才聽到鋪子中傳來開門的聲響,她也並未在意。

 過了半晌,有身影擋在了門口處,廚房暗了下來,阿沅才察覺到門口有人。

 阿沅轉身看去,只見霍爺站在門口,肩膀上還扛著一把院子裡那匹大黑馬的糧草。

 “霍爺,還要等一會飯才做好。”

 霍擎卻是伸出手,手上還拎著一小包用油紙包得四四方方的東西。

 “這是什麼?”阿沅疑惑的接了過來,拿在手中掂了掂。

 有些輕。

 霍擎淡淡的道:“方才去買糧草的時候,見一個大爺買飴糖,也就買了些。”

 阿沅疑惑地問:“霍爺要用這飴糖做什麼?”

 霍擎道:“給你的。”

 阿沅頓了頓,隨而圓睜眼眸,一張小臉滿是詫異:“買給我的?”

 霍擎點頭:“嗯”

 “為什麼?”阿沅直愣愣地看著她面前的霍爺。

 阿沅在何家的時候,只得過小弟偷偷給她的一顆飴糖,那也是她阿爹去世後,最後一次吃飴糖了。

 阿孃改嫁到何家後,去鎮上的時候,也買過飴糖回來。

 只是每回都是到老太太的手中,再如數到了繼姐和小弟的手中,阿沅從來就沒見過。

 霍擎直言道:“今日你阿孃和繼父過來,想你或許會難受,吃些甜的大抵會好些。”

 阿沅聽到霍爺的話,心肝不知為什麼亂顫得厲害,好似要從心口中跳出來似的。

 霍擎解釋後,就扛著大馬的糧食轉身去了院子。

 阿沅依舊傻愣愣的在廚房中站著。

 好半晌,才垂眸輕輕摸了手中的包著飴糖的油紙。

 霍爺對她這麼好,她有些不想離開打鐵鋪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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