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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將軍與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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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6、六十六章

 天色昏暗,整個清水鎮都幾乎是黑漆漆的,只有暗窯宅子外邊掛著的六盞燈籠是亮著的。

 暗窯在官府沒有名正言順的文書,所以是不正當的地方。即便是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地方,可也不會讓客人待到第二天天亮。

 約莫四更,暗窯會讓客人離開。

 霍擎之所以會知道,是習慣使然。即便已經不在軍中了,警覺依舊。

 清水鎮中誰家的雞丟了,誰家婦人偷情,那一戶人去當了暗娼,又那一戶男人去逛過暗窯,這些事情,霍擎都知曉。

 大概是警覺使然,霍擎也就下意識的注意。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事情他都知曉了。

 現在這個時辰也差不多快四更了。

 有人從暗窯中出來,不久何譽提著燈籠,也醉醺醺的從暗窯中出來。

 站在暗巷陰影處的霍擎,眸色沉斂。

 何譽在何家村的時候,是在鎮上的私塾教書,偶爾也會暗暗去一趟暗窯。

 李氏雖有姿色,但畢竟年紀也大了,比不得年輕的。每回從暗窯回到家中後,何譽都會裝出一副厭惡至極的模樣,哄騙著李氏,他是迫於無奈陪著旁人才去的,且也信誓旦旦的發誓絕對沒有碰那些暗娼。

 李氏也是個蠢的,他說什麼就信什麼,這些年都沒有懷疑過。還當他心底只有她一個,連去那樣的地方都對她毫無隱瞞。

 若是不蠢得話,怎可娘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哄不出來,還愚蠢的斷絕了母女關係。

 若是知道這麼蠢,他也就不會把希望寄託在她的身上了!

 現在回想,還是一肚子的火。

 大概因有五六分的醉意,更有滿腹的怒火,所以壓根就沒注意到有人跟在他的身後。

 亦或者在他清醒戒備的時候也發現不了。

 當何譽轉了街角,遠離了暗窯,胃中一股酸意上湧,扶著牆頭就開始嘔吐了起來。

 等嘔吐完了之後,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一個麻袋從上套了下來,把他的頭和上半身都嚴實的困住了。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何譽的吼聲才出來,肚子就被人重重的揮打了一拳,疼得他瞬間喊都喊不出聲來。

 霍擎知道怎麼打人是最疼的。更知道該怎麼打,才能讓人痛得連呼救聲都喊不出來。

 在軍中這麼多年,霍擎親身經歷過不少回。

 大概打了一刻,霍擎收了拳,冷冷的瞥了眼地上打滾的何譽。隨即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隱進了黑暗的巷子中

 霍擎回了家中,剛要躺下,身旁的阿沅就醒了。

 有些濛濛的問:“什麼時辰了?“

 正要脫衣服躺下的霍擎,動作頓了頓,回她:“大概四更天。”

 “這麼早,霍爺你怎麼醒了?”

 霍擎脫到一半的衣服,順勢的穿了回去:“有些睡不著了,索性就起來去練拳。”

 阿沅點了點頭:“那那我再睡一會,一會再起來做早飯。”

 霍擎下了床,把腰帶繫好後,應:“好,你再睡一會。”

 *

 何譽被打了一頓的事情也傳了出來,畢竟在這小小的一個清水鎮,芝麻綠豆的事都被傳得大街小巷人人盡知。

 在三更半夜,有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子敲了醫館的門。

 阿沅聽到許家娘子說這事的時候還不知道那人就是何譽。

 “醫館的人說是個生面孔,不是清水鎮的人,聽口音好像是臨鎮慶安鎮的口音。第二日一早,男人的妻子跑到了醫館,哭得那叫一個厲害。”

 阿沅愣了一下。何家村可不就是屬於臨安鎮,而且還是一對夫妻……

 思索到這,瞬間就想到了何譽。

 “為什麼會在大街上被打,還是在三更半夜?”

 許家娘子嗤笑:“還能為什麼,不就是去了紅燈籠那處麼。”

 “紅燈籠是什麼地方?”阿沅一臉的茫然。

 許家娘子看了眼阿沅,想了想後,向她招了招手。

 神秘兮兮的反倒勾起了阿沅的好奇心,所以帶著好奇的小表情搬著小板凳挪了過去。

 許家娘子在她耳邊小聲地說:“紅燈籠就是窯子。”

 阿沅雙眸一睜。

 “也沒聽說被搶了什麼,只說是被打了一頓,估摸著是得罪了什麼人。”

 阿沅想到今日霍爺天還沒亮就起身的事,所以也就下意識問道:“可知道是什麼時辰被打的?”

 許家娘子早上趕了集,也聽到了旁人議論,回道:“大概四更天的時候。”

 一聽是四更天,阿沅隱隱有了答案。

 若是被打的是何譽,那麼肯定是霍爺打的了。

 若真的是霍爺打的,那麼今早霍爺就不是早早起床了,而是剛回來打算躺下的,卻沒想到她醒了,估摸也只能硬著頭皮說是睡不著了。

 想到這,阿沅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許家娘子問。

 阿沅回過神來,斂了笑意:“沒什麼,就是覺得這些去逛窯子的男人活該。”

 許家娘子贊同的點了點頭,她也覺得這等男人噁心得很。

 看了眼阿沅沒有任何憂愁的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與你阿孃雖斷絕了關係,可你繼父家裡那邊會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

 說起阿孃,阿沅臉色淡淡的。

 “且先這樣吧,他們若真的要使陰招,也沒辦法阻止,只能應對了。”

 許家娘子點頭,看了眼她手中的帕子,問:“你怎還繡這帕子,那鋪子收多少銀子一方?”

 因是許家娘子,這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阿沅也就實話實說:“鋪子收的是六文錢一方,能淨掙四文錢左右。”

 許家娘子瞪大了眼:“這麼好的一方帕子,還得繡個小半天,就掙個四文錢?!”

 阿沅點頭。

 許家娘子驚道:“就清水鎮這小地方,買一方像你這精美的帕子都得十五文錢呢,若是你自己開個小店,那還不得淨掙個十幾文錢。”

 阿沅思索了一下,但隨即笑了笑:“清水鎮地方不大,又有繡坊,開個小鋪還要租金,也掙不了太多,更何況只有我一個人繡,繡也繡不出多少繡品。”

 許家娘子想想也覺得是這個理。

 “可你這樣能掙幾文錢?到底是太虧了,不若到武安縣的鋪子去問問收不收。我在武安縣上看過,那擺在大街上繡有繡樣的帕子都得十五文錢,更別說是鋪子裡邊的了。如若那些鋪子收繡品的話,你肯定能淨掙得更多。”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去武安縣來回都得用上五個時辰,去一趟估摸都要在縣城中住上一日,去武安縣,霍爺肯定得關鋪子,關一日鋪子就少一日收入,不划算。”

 許家娘子嘆了一口氣,“我還是想得太美好了。”

 阿沅笑了笑,但心底多少有了些想法。

 霍爺的打鐵鋪雖能掙一些錢,可她也不想給太多負擔霍爺。況且她昨日還花了霍爺幾十兩銀子,她心虛。

 到底還是自己有銀子,腰板才能硬,她才不會覺得虧欠霍爺。

 至於何譽是不是真被打了,又是不是霍爺打的,阿沅才不問呢,就算是真被打了,那也是何譽活該。

 霍爺不想讓她知道,那她也就當做不知道。

 她現在就只想著怎麼樣才能多賺一點銀子。

 等到了晚上,阿沅殷勤的替霍爺捏著肩膀。

 雖然這力道在霍擎的身上就如同是撓癢癢,但他也隨她撓了。

 “霍爺,咱們大概什麼時候要搬到縣城去?”

 “問這做什麼?”霍擎閉著眼眸坐在床沿上。

 阿沅也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若是要搬到武安縣上的話,我就不給繡品鋪子送繡品過去了,先屯著,等到了縣城,再從長計議是賣到鋪子中,還是擺個小攤。”

 “擺小攤就罷了,武安縣也有痞子。”阿沅的容貌,霍擎不放心。

 阿沅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擺攤不合適,隨即道:“就算是賣給鋪子,應當也能賣一個好價錢,畢竟那麼大的一個縣城。”

 霍擎對這些女人家用的東西不感興趣,可這是阿沅想要做的,他也不會去阻止她。

 因此也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等過兩日板車做好後,我與你去一趟鎮上,看看鋪面,若有合適的就定下來,但手上的銀子也不夠盤下一個鋪子,所以也只能先租著。”

 阿沅對這買鋪子的花費沒有什麼想法,可聽說六十幾兩銀子都不夠買下一個鋪子的頓時吃驚得很。

 “那這打鐵鋪一個月得給多少租金?”若是鋪子都盤不下來,那這租金豈不是也很貴?

 霍擎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如實道:“半年十二兩銀子。”

 半年十二兩,一年就是二十四兩,就是沒有什麼觀念的阿沅都覺得這租金高得離譜。更別說這清水鎮只是一個小城鎮。

 捏肩膀的手停了下來,阿沅目光復雜地看著自己的男人。

 思索了許久,最終還是問了出來:“霍爺……你真確定這附近的鋪子都這個價錢嗎?”

 霍擎睜開了雙眸,轉頭看向阿沅:“我從沒有打聽過。”

 阿沅沉默了下來,總覺得霍爺是被人坑了。

 雖然這鋪子大得頂許木匠鋪子的兩間,還有一些打鐵的工具在,可怎麼都不可能要這麼多銀子。

 半年十二兩,一個月就是二兩銀子。

 若只是個麵館,因一個月只有十天是趕集日。那就算一個月下來,每日均賣出三十碗麵。一碗麵十文錢,一天三百文錢,就算不減去成本,一個月都只是一兩多的銀子,減去了成本都沒一兩銀子呢。

 就算鋪子比打鐵鋪小,可打鐵鋪位置偏呀。像這樣的演算法,那位置好的小麵館還不得一兩銀子一個月了?

 “霍爺,你會不會被人誆了?”

 霍擎沉默了下來。這個問題他從來還未想過,當時看中這鋪子,也是直接找了屋主,問了價格也就定了下來。

 霍爺臉上雖無甚表情,可阿沅卻感覺得出來霍爺比她更沒有觀念。

 轉頭想了想,霍爺在這軍中待了十幾年,不大清楚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租金給了嗎?”阿沅抱著一絲希望,若是沒給的話,先去許家娘子那裡問一問,再找那屋主說道說道。

 “你去了姑子廟時,剛好給了。”

 阿沅那一絲希望瞬間破滅。

 “我明日去許家娘子那打聽一下,若是真被坑了……”

 阿沅看著霍爺,抿唇不語。

 小娘子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冤大頭。

 霍擎:……

 若是真被個老寡婦給坑了,即便是向來沉穩的霍擎都覺得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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