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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養妻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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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金鈴

 雍淵帝伸出手, 在人的後勁皮上輕捏了下,連力度都控制的十分精準,順毛似的哄著。

 “嗯。”他隨口應道, 神色卻淡淡的。

 姜歲綿得了準信,顛顛地勾上了人的小拇指, 高興地連頭上的絨花都彷彿透著歡愉的氣息, “歲歲最喜歡聖上了!”

 “噗, 咳咳...”

 曹大公公瞥了眼震驚之下被自己口水嗆到的太醫, 嫌棄地移開了視線。

 他可算明白了,姜大人家的這位小祖宗是蜜罐裡養出來的,真真甜得不行,哄起今上來那是一套接一套,這才哪到哪啊。

 也虧得太醫只診脈時進過內殿, 不然早該如他一般習慣了。

 院首可不知有人嫌棄他承受能力過低, 麻溜地就捧著藥方跪下了,“臣, 臣失儀。”

 雍淵帝沒分他半分眼神,而是縱著身前這隻想仗勢欺人的小貓兒勾指蓋戳。

 待小姑娘喜滋滋地要收回手時, 帝王不知從何處拿出了顆鏤空金鈴,放入了人兒白皙的掌心間。

 “碰到不長眼的, 記得搖鈴。”

 有他在,便只有她欺負人的份, 哪裡能輪得到別人呢?

 姜歲綿望著手中精巧的小鈴, 流轉自如的雲紋回鉤環環相扣, 輕輕一晃, 如同翡玉般清脆的鈴響便在殿內盪開。

 太醫跪了小几息, 才終於等到了聲:“下去罷。”

 他高提著的心一放, 連忙應了句“是”就打算弓身退下,那邊把玩著金鈴的小姑娘卻把手中物什一攥,想起了件更為重要的事來:

 “張太醫,聖上的病可好些了嗎?”

 姜歲綿總會在太醫診脈後問這麼一句,先前不過是被蕭祈吸引了視線,所以當她出言問詢時,對方不加思索便如實答了:“聖上浮脈漸消,沉穩有力,已是比初時好上不少。”

 他頓了頓,聲音不期然變弱了些:“但聖上身子較常人孱弱,元氣本虛,如今脈過於速,似有邪趁表虛而外發...”

 本因他前半句鬆了口氣的小姑娘眉頭一皺,手也攥緊了,“邪虛...”

 雖然她聽不大懂太醫的話,可這些聽著似乎都不是什麼好詞。

 雍淵帝看著又緊張起來的小兔子,抿唇向旁瞥去了眼,正侃侃而談的張院首身子一顫,趕忙直擊正心。

 “觀,觀聖上脈象,微臣擔心今夜恐又有發熱之症。”

 太醫聲線不穩,幾乎是顫著把話給答了,語速卻不緩,快得彷彿生怕多停一秒就會惹人不喜,然後他驚恐的發現——

 壓在他背上的威壓更重了。

 雍淵帝淡淡將視線從移開,落在身前急得呼吸都屏住了的人兒身上,“歲歲。”

 “太醫院歷來如此,三分的病都要說成七分,不會有事的。”帝王輕嘆口氣,溫聲哄著。

 再這麼屏息下去,她都要背過氣了。

 姜歲綿咬著唇,有些委屈地駁道:“可是前幾次張太醫這麼說的時候,聖上真的發熱了,才不是謊話。”

 雍淵帝撫她背的動作一頓,被提到的張太醫抖了又抖,總算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慌忙找補。

 “姑娘放心,聖上的脈象大體是康健的,只要今夜不發高熱,此劫便算徹底過了。”

 他頭上嚇出了一層薄汗,姜歲綿卻絲毫沒被安慰到,無助地張了張嘴,卻最終沒能問出口。

 不發高熱便算過去,可萬一發了呢?

 小姑娘揪著心,神色滿是懊悔。

 上輩子她在地動中受傷,在府裡養了整整兩月的病,以至於最後竟對時疫之事毫無所覺。

 否則如今也不會半點忙都幫不上。

 可儘管她知曉雍淵帝此行必然無事,但最後無事,難道便代表中間所受的那些苦也可忽略不算了嗎?

 她真的好後悔。

 少女眼裡泛出水色來,唇瓣也被自己給咬紅了,怔怔地沒有答話,直到一絲甜意強闖入進來,是甜甜的牛乳香。

 她叼著嘴裡半化的糕點抬起眸,滿臉都是被思緒被打斷後的無措。

 雍淵帝看著她,輕輕拭掉人嘴角那點奶白色,緩聲道:“不想這些了,歲歲回信可寫好了?朕讓影衛送出去。”

 姜歲綿眨了眨眼,愣神間輕而易舉地就被人帶偏了關注點。

 她乖乖頷首,拿起了御案上的信箋,卻在遞過時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狠皺起了眉:

 “大殿下知道我不在永寧宮了,會不會告訴爹爹他們...”

 “無妨。”雍淵帝神色微暗,一個輕飄飄的眼神下去,張太醫終於頓悟了番,忙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內殿,半點聲響也不敢發出。

 他小心跨過門檻,卻依稀聽來裡頭帝王的輕哄聲,全然不似往日那般震懾人心般的威儀。

 “時辰不早了,可餓了嗎?晚膳有你喜歡的烤乳鴿...”

 太醫腳下一滑,險些沒穩住身形。他扒著框沿深吸幾口氣,緊接著三步並兩步地衝了出去,活似身後有惡鬼在追似的,恨不得把耳朵都閉起來。

 帝王的寵愛,是無論見了多少次都會心驚的程度啊。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在感嘆些什麼。螢橙的燭光透過屏風散在他身上,溫暖而又明亮。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如太醫一般如此有眼力的。

 不死心再次來到姜府的蕭祈剛披著月色下馬,就被早早盯守在此處的女子攔了下來:“殿下...”

 只想求一個答案的蕭祈全然不顧對方眉眼裡如絲的情意,急聲打斷:“歲歲可回府了嗎?”

 沈菡萏手一緊,差點維持不住自己的笑容。

 歲歲,歲歲,大皇子是辦差把腦子給辦壞了嗎?之前可沒見他和姜歲綿親近成這樣!

 她努力勾起個笑,裝出一副關心幼妹的模樣,“並未,殿下...”

 沈菡萏心中奇怪,大皇子不是一知道姜歲綿被賢妃接走就急哄哄地入宮去了嗎,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她,怎的又來問上一遍?

 但還未等她多思,那邊聽到否定答案的蕭祈卻閉了閉眼,已然扶上了馬鞍,竟是一刻都不打算多留。

 “殿下!”沈菡萏驀地慌了,若非有要緊事,她也不會硬生生在府門守到這個時辰,就是怕再次錯過和對方交談的時機。

 此時的她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下意識就扯住人的手腕想要挽留。蕭祈皺起眉,眼神裡多了幾分飽受磨礪後的冷厲之色:“你要做什麼?”

 他往後退上一步,似要掙脫。

 她把心一橫,喊道,“事關時疫,大殿當真不想聽上一聽嗎?”

 蕭祈後退的動作倏地頓住,眼神訝然而冷厲。

 姜府某僻靜處,紛紛揚揚的雪伴著星辰的光向下墜著,唯餘兩三灑掃的奴僕在遠處走過,萬物皆靜,唯獨餘下些許低不可聞的私語聲。

 大半時辰後,一匹烈馬踏著姜府跟前的落雪,直奔皇城。

 即將下鑰的宮門外,噠噠的馬蹄聲劃破雲霄,伴著打更人敲響的鑼鼓衝了進去。

 月光皎潔,蕭祈挺直的脊背上沾染了些許風雪,負責守門的守衛側頭看向自己身旁的同伴,滿是不可置信:

 “大皇子那馬上,是不是還抱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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