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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養妻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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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定親

 小姑娘發現自家阿孃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比如連出府看個鋪子, 虞氏都要把她從榻上哄起,將她一同帶去。

 即便她去那什麼都不用做。

 又比如孃親說自己腰有些酸,青棠看著機靈又有一把子力氣, 就將青棠從她身邊借走了,到現在都沒換回來。

 可小姑娘覺得, 新換到她身邊這個看起來有兩個蕭饒安那麼大、很是魁梧的老媽媽, 好像更有力氣些。

 再比如...

 府中的院牆好像長高了一點點。

 姜歲綿倚坐在自家後花園的亭子裡, 狐疑地瞥開了望向牆頂的視線。

 她手中的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 小土盆被放在離她不遠處,肆意享受著亭上傾瀉下來的日光。

 負責守在少女身邊的媽媽剛剛腹痛難忍,告了個罪後便先退下了,眼下只餘她一人在亭中。

 此時四周靜悄悄的,只剩下了鳥雀的啼鳴。

 “姜姑娘——”

 姜歲綿搖扇的手倏地一頓。她不解地側過身, 看向亭外那個打破寂靜的人。

 是個小郎君。

 好像還有些眼熟。

 對面的人也正瞧著她。

 小姑娘一小截勝雪的手腕微微露著, 妃色齊胸襦裙伴著風,襯著那張猶如美玉天啄的臉, 諸花豔豔,不及那雙眉眼來的撥人心絃。

 他張著嘴, 原是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陡然得見的容顏震得晃了神, 腦海裡頓時什麼都不剩了。

 呆呆定在原地,竟是連說話的力氣也無。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她。

 也一直知曉眼前人容貌極絕。

 可如今近距離瞧上那麼一眼, 方知原來之前的心動還是輕了些。

 他慌忙的垂下眼, 不敢再多看, 緊接著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 慌慌張張地將手中早已捧著的東西弓身遞了出去。

 “這, 這是陳容從城西買來的糖葫蘆, 聽聞姑娘喜歡,我...我...”

 少年郎君心如擂鼓,連個囫圇話也說不全了。但仍是在笨拙地討好著,試圖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文墨一般,但尚且也還過的去,姑娘喜歡看話本,日後我便給姑娘買話本,若是看的無趣,姑娘想看什麼,我便去學著給姑娘寫什麼,只,只要姑娘歡喜便好。”

 姜歲綿看著他手中一捧的糖果子,卻是沒有伸手去接。少女將扇子抵在頜處,似有些好奇地問上那麼一句:“我的喜好陳家公子是從哪兒探聽來的?”

 話落,她頓上幾息,接著道:“可是我阿孃告訴你的?”

 她生的好看,聲音也極為好聽,陳容聽她開口,耳朵頓時就紅的能滴血了,結結巴巴地嗯了句。

 姜歲綿掃了眼四下無人的庭院,明悟了什麼。

 又有些不確定。

 那廂的小郎君臉更燙了:“冰酪易化,我,我知道有家酒樓做冰做的極好,等我和姑娘的婚事定了...不,是我入贅過來,我便帶著姑娘去。”

 小姑娘緩緩眨了眨眼,手中的團扇不小心落在了膝上。

 她原以為孃親是像那日畫冊一樣,帶個人來給她瞧瞧罷了。

 也僅僅是瞧瞧。

 但現下好像又有那麼一丟丟不同。

 怎麼突然就要入贅了?

 夏日的風總是帶著些熱意,吹在院裡,枝上淡黃色的花蕊微微顫著,彷彿連花都被曬化了些,掉了些在地上。

 甚至還砸下根枯枝。

 屋上的虞舒似有所覺,下意識抬眸往那樹上看去,卻什麼都沒瞧見。她又看了幾瞬,方才遲疑地收回目光,繼續往下望著。

 旁邊的安遠侯夫人緊緊扒住屋簷一角,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只聽得句嬌嬌的:“陳公子...不娶妻了?”“爵位功勳,也都不要了麼?”

 “公子的父母親長亦無它議?”

 少年努力抬起眸,紅著臉搖了搖頭:“我,我頂上還有兄長,爵位自有他擔著,只...只要能與姑娘在一起,那便是極好的。”

 嫁與娶又有什麼妨礙呢?總歸是她就好。

 姜歲綿看著他,纖細白皙的手指向了自己的臉。

 “公子喜歡我,是因為我的容顏,可眼下再怎麼好看,以後也是要老的。你若是娶妻,以後想納多少妾便可納多少,可若是入贅...”

 小姑娘抿抿唇,認真道:“有我父兄在,到那時你可是沒這個機會的。”

 不知想起什麼,眼前的年輕公子身子一抖,方才顫著聲回道:“不,不納妾,陳某此生,只要姑娘一個。”

 他話音漸落,亭子裡的人好半響都未曾開口。

 糖果子被日光曬化了,外頭的裹著的糖衣滴到陳容手上,黏黏的,他卻始終沒鬆開手。

 就在陳容以為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了的時候,前方似乎響起了道極輕極輕的聲音,像是嘆息,又恍惚不是。

 還沒等他費心分辨,一句話便輕飄飄的落入他耳中,讓陳容整顆心也跟著飄了。

 “想來你能到此,應是我阿孃允了的。公子若定了心思,與我府上議親也無妨,但這親最後成與不成,我也不知道。”

 “姑娘應下了?”

 一直在亭外幾步之遙的少年郎猛一抬頭,嘴角後知後覺地咧開了來。

 “誇嚓——”樹上一枝又落了下來。

 只恰逢簷上一瓦片墜地,順勢將這聲遮掩了過去,並無人察覺。

 兩位暗搓搓聽完了全程的夫人緊緊攥住了對方的手,親熱極了。

 只是與侯夫人全然的歡喜不同,虞舒望著底下的女兒,眼底一抹愁色一閃而過,最終逐漸轉為堅定。

 兩情相悅固然好,但這已經是她眼下能為歲歲籌謀出來的最好的結局了。

 皇家顏面不容有失,或許那位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喜歡,也很快就散乾淨了罷。

 小姑娘低著頭,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腰間,不知在想些什麼。

 自達成默契後,姜陳二府就以極快的速度開始動作起來,卻沒走漏半點風聲。

 來叩門的宮人依舊被虞舒三言兩語拒了回去,珠珠她們也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未能成功踏入姜府大門。

 京城裡風平浪靜,朝中也因著豫州一事陷入了莫名的平和。

 就連大皇子,送東西的頻次都較之前要更為內斂了。

 除了觀星監那好像出了些什麼岔子,正使接連幾日不朝之外,一切看著都是如此的順遂。

 不過這人上了年紀總是要病上一遭的,只是不知他為何病得有些重,竟是吐血了,為著那點同僚情誼,備點禮過去探望一二便是,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尚書大人那顆提起的心,總算一點點放了下來。

 許是他們猜錯了也說不定。

 今日便要納采了。

 姜淮站在朝上,頭微低著,耳邊是同僚稟事之聲,心緒卻已不再此處。等朝會結束之後,他...

 姜大人心裡莫名生出些許不捨。

 但很快這點不捨也就散了。

 他們歲歲可是招贅,是要永永遠遠地留在府中的。

 姜淮胡思亂想這麼一通下來,那廂稟事的大臣已然退了下去。上頭的大太監聲音尖利,慣常地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戶部尚書垂著眼,連行禮的姿勢都備好了。

 外頭卻突然一陣嘈雜。

 朝中眾臣不約而同地向著殿門處看了過去。

 這可是金鑾殿,在此喧譁,怕是幾條命都不夠砍的。

 有的官員站得近,一眼就看清了來人,不由驚撥出了聲:“正...正使?”

 他們之所以會驚訝至此,只因那並非觀星監正使一人。

 他是被人抬上殿的。

 只見那架上之人嘴角滲血,面下大片青黑之色,尤其是那頭烏髮,竟是摻了些白,看著嚇人的緊。

 若非那人身上的朝服以及象徵身份的腰牌,殿內的大臣怕是都認不出來他。

 看著這樣的觀星監正使,眾人腦中都不由冒出一個慘字。

 姜淮心中也不例外。

 著實是太慘了。

 不過再細一瞧瞧,有人心下倏地起了些旁的念頭。

 這看著...怎麼像是折壽之兆。

 不過沒等他們再多想些什麼,那架上的人已掙扎著,叩在了殿前。一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此處。

 心思敏銳的朝臣們陡然意識到了什麼。

 只聽人道:“臣,臣夜觀星象,曾見熒惑守氐,天星流墜,似有四星合連,乃大災。”

 正使虛弱的狠了,竟是有些跪不住,直接伏在了地上,氣若游絲,卻仍勉力開了口。

 彷彿有什麼比之生死更重要之事。

 “然,若能迎吉星入中宮,同帝星育五行,紫薇星燃,或可解此之圍。”

 此時朝中大臣已然俱驚了,那跪伏在地的正使卻恍無所覺,腦袋直接砸在了殿宇磚石之上。

 “觀星監責吉凶,臣以命作抵,求聖上開恩旨,補鳳位。”

 宰輔立在眾臣之首,神色明明滅滅,而他不遠處,蕭祈垂著頭,鮮血從掌心一點點滑入袖口,直至消失不見。

 在眾臣紛紛揣測正使此舉由何人指使之際,正等著回府納采的姜大人心一顫,驀然有了種不大好的預感。

 作者有話說:

 *

 關於豫州這個局...其實後面還會有相應的解釋,現在也並不是這個局的全部,不過好像到這一步有寶貝沒看懂,就儘量不劇透的解釋一下昂,寶貝仔細看一下平安符那章,最後去豫州的是歲歲的兩位兄長,而珊瑚那章也提到了,聖上最後給出去的聖旨是給兩人越級之權,而歲歲的二哥不久前才被點為狀元,按正常流程,兩人無論如何都是無法以統領的身份掌權的,可是現在因為聖上親巡,所有的一切都備好了,大軍出發,等後面訊息傳回京中已是塵埃落定,再加上有心設局的人被親巡的訊息嚇了一夜,此刻再告訴他:哦,聖上改主意了,你不用死了呢,絕處逢生之下大機率就會忽略到旁的,實權就這麼落到了姜南君兩人的頭上。

 至於辦成之後的功績,豫州這事本不是什麼輕易的事,更別說他們還下了套,所以朝中的態度對姜家是憐憫而不是警惕,甚至會猜當今此舉是不是要對姜府動手了,一門雙狀元嘛,原就反常。當然也正是朝中的這種態度影響了後面棋局的走向,這就不劇透了,還有其他的小彩蛋是...

 他們一走,守著小兔子的人就少了最有力的兩個誒。以及...

 引起虞舒注意,掛於歲歲腰上的珊瑚禁步,可是聖上親手掛上去的。

 剩下的彩蛋寶貝自己尋吧,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在角落裡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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