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門，封莫寒就看到了坐在走廊椅子上無聊地晃悠著小短腿的糯糯。
上前把人抱了起來，“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熟練地環住他的脖子，糯糯盯著他看了眼，忽然“咦”了一聲，手朝著他伸了過來，卻沒有落在他的臉上，只在他右額的位置停了下來，手虛虛摸了下，像是那裡有什麼東西一樣。
確實是有東西的，只是一般人看不到而已。
糯糯摸著他月角處的光團，有些好奇。
人的右額，也就是天庭右側，叫做月角，主母子親緣。
原先他這個位置雖然也有光，但是光很淡，幾不可查，可是現在這個位置的光卻亮了許多。
她好奇道：“爸爸和奶奶和好了嗎？”
她怎麼知道？
封莫寒訝然，隨即想起她師父是茅一山，她也是真的得了玄門真傳的，所以心裡也沒那麼驚訝了，隨意點了下頭，“本來也沒鬧什麼決裂。”
小時候被扔下必定是有怨氣的，後來也就無所謂了。
說是怨，現在更多的是不在意罷了。
“哦。”糯糯點了點頭，順便掃了眼他主父子親緣的左額日角位置，那裡的情況可不怎麼好，細細的線彷彿只要輕輕碰一下就能斷掉。
怪危險的。
“哦什麼。”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人小鬼大。
“沒什麼。”糯糯抱住他的脖子，“爸爸，我們快回家吧，我餓了。”
“嗯。”
-
“大哥，莫寒也真是的，都認識任神醫了，大嫂的胃癌都能治，你的一個心臟病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我看啊，他就是不想給你治，還恨著你呢。”
剛路過封老爺子的病房，封東海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封莫寒腳步停了下來，靜靜聽著，面無表情。
糯糯看了他一眼，有些擔心，又聽著裡面的動靜，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壞蛋，真是一天也不消停，一有時間就找爸爸的麻煩，真討厭。
也不知道這次壞爺爺會怎麼做。
屋裡，封老爺子心裡也堵得不行，聽到他這話更煩了，本來想說他知道封莫寒恨他，巴不得他不好過，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越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來做什麼，你那個工程的事都忙完了？”
聽到這話，封東海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大哥，不是說好了不提這事的嗎？”
要不是因為這個專案，他現在在董事會也不會那麼難做。
封老爺子也懶得管他，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不讓說，他就越想說，拉著臉說道：“怎麼，我還不能說兩句了？你也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辦事還是那麼不過腦，做專案之前也不做好規劃，專案出問題也不好好解決，活該被趕出公司。”
最後一句話，一下子就戳到了封東海，頓時臉色一變，不悅道：“我可也姓封，那可是我們封家的產業！”
他是封家人，這也是封老爺子一直護著他的原因，也是因為這，所以每每封莫寒想對他出手都會引起他不滿的原因，覺得他太無情，不講親緣。
要是以前他說這話，肯定能讓封老爺子護著他。
然而這一次，他卻說：“要不是你姓封，就憑你那點本事連進封氏端茶遞水的資格都沒有。”
這就扎心了。
封東海氣得臉都青了。
封老爺子也是奇怪，自己今天怎麼對著他二弟說話這麼衝，但看到他就覺得不順眼，不想順著他的心思來。
這是人老了，突然又來了叛逆期？
奇怪了。
門外，糯糯往裡看了眼，看到封東海背後隱隱發亮的符光，心下了然。
事與願違符嘛。
有它在，這幾天他別想有一件順著他心意的事了。
哼哼，讓他欺負爸爸。
看了眼懷裡表情豐富的小丫頭，封莫寒也明白了過來，輕笑一聲，沒有理會里面的兩個人，抱著她抬步離開。
沒多久，封東海也從裡面氣哼哼地出來了。
他今天不想和他大哥說話了，父子倆都一樣討厭。
想起封老爺子剛才說封母明早要做手術，他摸了摸下巴，忽然又冷笑了一聲。
-
手術時間有些早，任懷興昨晚便沒有跟他們回去，而是住在了醫院。
早上，封莫寒正打算帶糯糯去醫院，手機忽然響了。
是助理打來的，說是有個專案突然出了事，需要他回去一趟。
擰了擰眉，封莫寒看了眼時間，馬上就要到手術時間了。
“你先去處理，下午再說，就這樣。”說完，他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往外走去。助理知道他的性子，沒有再打過來。
封莫寒開著車，正要拐彎，糯糯卻忽然指著一個方向說：“爸爸，我們走這條路吧，原來走的那條路上出車禍了。”
聞言，封莫寒也沒問她是怎
麼知道了，直接手打著方向盤，朝她指的方向開去。
這條路比起原先那條就有些繞遠了，需要的時間自然也長。
手術室門口，封母頻頻看著走廊，每聽到腳步聲，就抬頭看去，然而總也不是她想等的人，眼裡的光不由得也跟著暗了下去。
見她這樣，封老爺子皺了皺眉。
封東海也立刻說道：“哎呀呀，這個莫寒也太不像話了，今天大嫂做手術呢，他也不知道早點來，真是的，也不知道大嫂手術前還能不能見上他一面。”
話落，就見封老爺子瞪了他一眼，“又不是以後見不著了，等做完手術想怎麼見怎麼見。”
“那不一樣嘛，做這麼大手術都不來，一看就不上心。”
說完，見他瞪他，也不再多說了。
掃了眼他冷沉的臉色，心裡得意，反正目的都達成了。
這時候醫生也催著進去了。
封母眼神緩緩黯淡下去。
昨天他說的，大概就只是隨口說的吧。
苦笑一聲，她剛要說“進去吧”，就看到一人走了過來，清冷的男聲跟著傳入耳中。
“以前怎麼沒見二叔這麼關心我。”
她眼睛一亮，猛地扭頭朝著那邊看去。
封莫寒抱著糯糯走了過來，視線落在封母身上，漫不經心地開口解釋了一句：“路上有人出了車禍，堵車，我繞了下路，花的時間多了點。”
糯糯被他抱著，這會兒也跟他差不多高，注意到他說到車禍的時候，封東海面上閃過不自然，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捏了捏脖子上的銅板，心底輕哼。
有她在，別想害她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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