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陵園。
池煙面色平靜地看著一排排墓地,沒有太多情緒。
“小姐,冒昧問一下,您是要給誰買墓地?”一旁隨行的工作人員問道。
池煙抬手拂過冰冷的墓碑,眼底的光黯淡了幾分。
“買給我自己。”
工作人員的臉色變了變:“您說笑吧?我們這兒可是要逝者死亡證明才能辦理手續。”
“那些資料很快就會辦理好。”池煙說道。
從陵園離開,陰沉壓抑的天際下起了細細濛濛的小雨。
池煙開著車,收音機內播放著最新的娛樂新聞——
“歌壇巨星傅瑾淮攜神秘女子共度晚餐,疑似好事將近。”
她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壓下胸口翻滾的澀意。
和傅瑾淮結婚三年,有關他的花邊新聞少之又少,鮮少幾次的緋聞都是和所謂的神秘女子。
眾人都在津津樂道那女人到底是誰,身為妻子的池煙,卻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女人是傅瑾淮心底的硃砂痣……
到家。
池煙看著玄關處傅瑾淮拿著話筒星光璀璨的矚目海報,神情微微恍惚。
她徑直去了畫室,掀開畫架上的白布,拿起畫筆沾上顏料繼續作畫。
身為畫家,畫畫大抵是她排遣鬱結心情最好的方式。
時針一圈圈轉動,窗外的天色也漸漸由明變暗。
凌晨一點。
“咔噠”門外傳來電子開鎖聲。
池煙一怔,連忙卸了圍兜放下畫筆走出去。
一身皮夾克的傅瑾淮揹著吉他走了回來,右耳上的黑鑽耳釘透著不羈的痞意。
“回來了。”池煙如往常一般給他準備拖鞋。
傅瑾淮放下吉他,語氣淡淡:“嗯。”
“明天我在美術館有畫展,你來看嗎?”池煙看著他,斟酌著開口問道。
傅瑾淮眉頭微蹙:“沒時間。”
他褪下身上的皮夾克掛在了衣架上,淡漠掃了池煙一眼。
“我們只是搭夥過日子,沒必要演得這麼逼真。”
說完,他徑直去了隔壁的臥室,關了門。
池煙噎住,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她正要轉身回畫室,卻看到傅瑾淮的鉚釘皮夾克上,有一根棕色的女人捲髮。
池煙呼吸一滯,胸口一陣悸痛。
與此同時,她手腕處的電子錶也傳來嘀嘀的報警聲,顯示心率過快。
池煙連忙進了自己臥室的隔間,再解開衣裳的紐扣,露出左胸口的金屬晶片,連線電源。
正在這時,手機傳來一陣震動。
她戴上藍芽耳機,按了接通鍵。
“小池,最近心臟適應得怎樣?”耳機另一端傳來研究所張博士的聲音。
池煙看著充電倉內的心率資料,輕聲回應:“以前一天只要充電一次,現在不到十二小時就要充電了。”
“機械心臟跟電腦一樣屬於電子消耗產品,使用越久壽命會越短,這是正常現象。”張博士解釋道。
池煙的眼神有些空洞:“會不會有一天,再也充不上電?”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許久沒有傳來張博士的回應。
良久,才聽得他暗啞的嗓音:“我會盡量延緩那一天的到來。”
池煙苦澀一笑,結束通話了電話。
什麼是善意的謊言,她聽得明白。
充好電,池煙整理好衣裳走了出來。
有著一顆特殊的心臟,她對睡眠的需求也異於常人。
長夜漫漫,機械心臟的聲響又太過嘈雜,她更願意保持清醒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她開啟臥室門,卻看到原本進了房間的傅瑾淮不知何時坐在了沙發上,手中拿著一張陵園墓地宣傳冊。
池煙微微愣住,那是自己白天從西郊陵園帶回來的冊子。她琢磨著要如何解釋,面色低沉的傅瑾淮已經冷聲開了口:“你就這麼盼著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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