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龍科院院長李懷民死死地盯著電視上展示出來的那個腎臟，雙眼噙淚，緊緊抓握著座椅的那雙手，顫抖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他的老同學可能就有救了！
那個為國家鞠躬盡瘁的林院士啊。
自從那年大學畢業後，自己來了龍科院，林崇德去了羅布泊，這一別就是52年。
前不久接到林嫂子電話，林嫂哭著跟他說老林尿毒症晚期了，沒找到合適的腎資源，配型一直失敗，人快不行了，問問他這邊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目前整個國際上也只有米國用小鼠進行過人工腎臟實驗，還失敗了。
龍科院生命科學園也正在進行人工腎臟的研究，可從零到一實在太難，這才遲遲沒有進展。
如果是真的。
如果電視上的這個小夥子真的研製出了無免疫排斥反應的人工腎臟。
那林院士就有希望了！
可這是真的嗎？
即將撥通電話的李懷民院長猶豫了。
主要是江辰看上去也太年輕了。
學術界攻關了二十多年的專案，就連科技能力公認最強的米國都沒能拿下的高難度專案，這就成功了？
還是被一個看上去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做出來的？
李懷民院長還是忍住了，沒撥出老林家的電話。
最殘忍的不過是給了人家希望之後，卻發現希望是假的。
還是再看看吧。
李老心想。
直播間裡依然很是熱鬧。
“江教授牛逼，國際第一人！”
“江教授牛逼，不愧是天才！”
“咋現在科技節目也吹起來了。”
“！！”
直播間裡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都不查查嘛，連米國都搞不出無排斥反應的人工腎臟，他能搞出來？反正我不信。”
“不信+1”
“我有個親戚剛好在龍科院做這個，他剛才說他們都做了二十年都沒做出來，所以對不起，我也不信。”
“對啊，而且這個江教授看上去才二十多吧，難道他從幼兒園就開始研究了？不信+”
“沒準人家是從還在肚子裡的時候就開始研究了吶。”
“也可能是偷來的成果。”
“偷來的，不能吧。”
“這可說不準。”
“有一說一，這真的不是他一個二十來歲小夥子能做出來的東西。”
“人家也沒說這是人家自己做出來的呀，人不能跟團隊嘛？”
“也可能是見他年輕又長得帥，所以研發團隊把他推出來做代表也是有可能的嘛。”
此時，節目現場華清的陳教授和其餘三位教授也忍不住討論起來。
“陳教授，您覺得這江辰造出無排異的人工腎臟這事兒是真的麼。”
華清的生物科學在國內還是非常領先，教授們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陳教授。
實話實說，江辰看上去確實太年輕。
在場的老教授們哪個不是在科研崗位上艱苦奮鬥了幾十年才出了點兒推動世界的成果。
依照他們這麼多年的科研經驗，以及對京大生命科學領域科研水平的瞭解，這實在不像是一個年僅二十來歲的年輕教授就能做出的東西。
“剛才小江教授講的作用機理倒是很清晰，如果真像他說的，那肯定是真的。”
“不過……”
陳教授停住了，他實在不想把這個出色的年輕人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教授們看到陳教授欲言又止的臉色，也紛紛想起來之前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翟臨臨學術造假事件。
“無排異的人造腎臟可能是真的，但是不是江辰做出來的那可不好說啊。”京師的陶教授快人快語，把陳教授沒講出來的話說了出來。
她確實不相信這麼多頂尖科學家們都搞不定的專案居然是被一個年輕人研究出來，這也太誇張了。
“年輕人，做科研太浮躁了可不行。”
見大家都有所懷疑，陶教授再也忍不住，衝上舞臺，對著江辰說。
“小江教授，你確定這是你研發出來的人工腎臟，而且確定不會發生免疫排斥反應嗎？”
“是的，我很確定。”江辰看了一眼衝上舞臺，眼睛都快黏在人工腎臟樣品上的陶教授，淡定地回答道。
聽到江辰的回答後，陳教授心中對江辰的印象瞬間降到了低谷。
年輕不是問題，沉住氣慢慢來，這些老傢伙們總是要給年輕人讓道的，這世界終歸是年輕人的。
但這樣貪功又浮躁的人，即使是年紀輕輕就成為教授的天才，也不值得他去結交。
“江教授，無排異反應的人工腎臟確實是一項重大的科技成果，我們想要和貴團隊的負責人聯絡一下，請問貴團隊負責人在現場嗎？”陳教授問。
江辰對著陳教授笑了一下：“有什麼事您聯絡我就行，一會兒我加下您威信。”
“……行，我們還是想問一下，開發這個專案的是哪個團隊？”
江辰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陳教授這是以為自己的無排異人工腎臟是自己和團隊一起做出來的。
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道：“沒有團隊，我一個人。”
陳教授他們直接宕機，愣住了。
半晌才回過神來，相互看了看對方。
剛才自己沒聽錯吧。
他一個人？
江辰話音剛落，直播間彈幕滿天飛。
“臥槽，一個人搞定！這也太牛了！”
“怎麼可能？”
“別傻了，絕對不可能。”
“這真的假的？”
“假的，別信。”
“樓上的兄弟你想想，全天下頂級科學家有多少，多少錢多少人都做不出的東西，就他一個人能搞定？他是神啊？”
“吹唄，反正吹牛不犯法。”
“不愧是天才啊，吹牛都不用打草稿。”
“我說天怎麼突然黑了，抬頭一看，牛兒滿天飛。”
“為了那三萬，江辰是真敢吹啊。”
……
另一邊，陶教授氣得臉色發青。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絕對不可能是他一個人就能夠完成的專案。
江辰在說謊。
他為什麼說謊？
想到節目剛開始的時候主持人問的問題，江辰的答案是什麼？
“奔著出場費過來的。”
“還有第一名的獎金三萬元。”
這是專心做科研的態度？
怎麼現在學術圈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忍無可忍！
陳教授也是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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