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421

長羲紅了眼，朝醫仙怒斥：“還愣著幹什麼，快阻止她！”

醫仙慌忙上前，卻被歲離一掌擊退。

“歲離！”長羲看著她，渾身每一處都因心底那抹不安而劇痛起來。

歲離深吸了口氣，生生將體力的神格抽出。

疼痛讓她臉色一白，她卻還是將神格輕輕融進長羲的胸口。

“住手啊！”長羲嘶聲喊著，側額和脖頸青筋如傷痕鼓起。

歲離非但沒有收手，反而將所有神力都渡給了他。

淡青色和金色的光芒在兩人身側相互交織，歲離的紅唇漸漸變白。

當最後一點神力都離開身體後，她雙臂一垂，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長羲衝過去將她接住懷裡，眼底一片慌亂：“歲離，歲離！”

歲離靠在他身上，竭力睜開眼，卻覺呼吸都能讓整個胸腔發痛。

長羲猩紅著眼瞪向醫仙：“救她，救不了，我就殺了你！”

醫仙跪在原地，眉目間都是無奈。

歲離抬眸，氣若游絲：“我對不起的人……太多，我也無顏面對……父神，若能成人，歷生離病死……也好，若不能，我便化作那……風雨霜雪……無牽無掛……”

她艱難地吞嚥了兩下，淚水從眼尾滑落：“神……與天地共生，往後百年、千年……萬年，你都，都不要……忘了我……”

長羲顫抖的雙臂緊緊抱著她，聲音嘶啞的不像話：“你不是說我記性差嗎？我會忘記的，你別走，我就忘不了了。”

聞言，歲離無力地笑了笑：“霽兒，是……我們的兒子……”

說話間，她攤開手，一個小小的神格在掌心中散發著光芒。

長羲眸色一緊：“霽兒……”

歲離將神格放入她手中，簡單的動作已經耗盡了她所有力氣：“他長得……像你。”

話落，她慢慢閉上了眼，手和頭無力垂落。

長羲瞳孔驟然一緊，心恍惚都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

懷中人泛出青色柔光，身軀慢慢化作無數花瓣飛向天空。

剎那間，烏雲散去，花瓣朝穿透雲霧的陽光而去，最後盡數消失在天邊。

長羲看著空蕩的懷抱，僅存的理智漸漸被痛徹心扉的劇痛侵蝕。

他握著霽兒的神格，仰天嘶聲大喊。

“歲離——！”

……

一千年後。

九重天，擇天大殿。

一六七歲的男童從殿門外探出個腦袋瞧了瞧裡頭後，躡手躡腳繞過柱子爬到座上男子身後捂著他的雙眼。

“猜猜我是誰。”

聽了這話，蒼玉忍不住笑了笑：“是念遙對不對？”

念遙鬆開了手，垮下了小臉：“父君肯定早就看見我了。”

蒼玉將他抱進懷內：“你這個小鬼頭，不去跟星君們玩，跑來鬧你父君。”

念遙被他撓的咯咯直笑：“父君，長羲伯伯何時回來？”

聞言，蒼玉臉色微微一變。

未等他回答，一天將走了進來：“稟帝君，紫薇星君有事求見。”

“傳。”

蒼玉應了聲，將念遙放下：“乖，等父君處理完事務便帶你去找長羲伯伯。”

念遙乖乖地點點頭後離開了大殿。

蒼玉看著念遙小小的身影，心緒惆悵。

當年歲離再度隕落，長羲幾乎崩潰，尋遍六界再難找到復生之法。

他在父神廟跪了十天十夜，才換的父神一絲指引。

歲離觸犯天條，已入輪迴，只是千年不能轉生凡人。

念在當初她為了蒼生犧牲了自己，只要歷千年輪迴便能重回九重天。

六界之中，也許花草是她，也許貓狗是她，也許剛化形卻因雷劫而喪命的妖魔也是她。

然長羲卻毫不在乎，他毅然將帝君之位讓給了蒼玉。

帶著霽兒的神格踏遍六界，只為尋找那一絲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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